過去的那十幾秒裏,很多情緒都在發酵。


    等到人群再次嘈雜起來時,賀司夜大步走到林晚意的身邊,攬入懷裏。


    下一秒,指責和異樣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有說林晚意為什麽動手的。


    也有幸災樂禍的。


    畢竟一開始,是賀海霖做得太過分。


    要是平常的吵鬧也就算了。


    偏偏賀海霖是他的爸爸,爸爸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區別對待,任誰看了心裏都不平衡。


    可是這些,林晚意都沒有心思去感受。


    她仍舊緊緊捏著手裏的碎瓶子。


    但是不再是害怕和緊張,而是鋪天蓋地的溫暖,裹住了她。


    林晚意迴過神,手一軟。


    僅剩下的那點瓶頸也跟著落地碎了。


    賀海霖在那邊罵罵咧咧。


    又很痛,氣焰小了。


    賀司夜命令這裏的保安,讓他們把賀海霖帶走。


    賀海霖走時,還在威脅,“賀司夜,你給老子等著!”


    賀司夜抬起頭。


    剛才的隱忍,變成了滲人的威脅,目送賀海霖離開。


    林晚意揪著他的衣服。


    “我們去休息吧,賀司夜。”


    賀司夜啞聲,“好。”


    他們走得堂而皇之。


    因為他可以用手段,粉飾剛才那一場鬥毆。


    林晚意打了人,不管賀海霖什麽後果,她都會雙手幹淨。


    ……


    人群逐漸消散。


    有人過來關心賀謙承,“賀老師,剛才我看你的情況也不大好,你不需要去醫院嗎?”


    賀謙承的目光,始終留在剛才那兩人的身上。


    即使消失不見了,也不願意收迴。


    他坐在那,麵色依舊蒼白虛弱,但是陰冷之氣,無法忽略。


    他吩咐剛才關心自己的侍者。


    “幫我問一下,他們的房間定在哪一套房,我等會送點東西過去,聊表歉意。”


    “好的賀老師。”


    ……


    賀司夜定了一套海洋套房。


    林晚意坐在偌大的玻璃麵牆下麵,看著裏麵淡藍色的魚兒,暢快遊來遊去。


    她的心情逐漸恢複。


    賀司夜仔細的檢查她的身上,有沒有被玻璃渣子碰到。


    身上倒是沒有,手背上被刮傷了一點,冒出紅血絲。


    賀司夜捧著。


    用舌尖輕輕舔舐。


    林晚意被舔得發癢,還有點刺痛,忍不住瑟縮。


    賀司夜抬起眸子,那雙深邃的眼睛裏,藏著讓人心軟的光。


    林晚意有些受不了,“你怎麽突然這樣看我。”


    真讓人……想操蛋。


    賀司夜鬆開手。


    將她拉過來,擠在雙腿之間。


    纏綿繾綣的親吻。


    他一向都喜歡很用力的親密,可這次不一樣,仿佛猛獸撕開了偽裝,露出自己可憐巴巴傷口。


    讓人看。


    讓人憐惜,心疼的吹一吹。


    賀司夜鬆開她,彼此額頭相抵。


    “你……”他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難以啟齒。


    他滾了滾喉結,換了種問法,“當時為什麽要動手?”


    林晚意瞧著他亮晶晶的眸。


    感覺像個大狼狗,說不出的懵懂。


    讓人還覺得挺可愛。


    她逗他,“不知道,當時什麽都沒想,就覺得賀海霖很可憎,像是在罵我似的,隻有還手,我心裏才能好受。”


    賀司夜果真呆滯了一下。


    “沒有別的了?”


    “你還希望有什麽別的?”


    一向害臊的林晚意,這次好像拿到了主導權,逗弄他說出羞恥的心裏話。


    賀司夜在這方麵,不是打直球的專家。


    他也不說。


    隻是手,開始不老實了。


    林晚意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賀司夜冷冰冰的手從下擺探進去,先是溫柔的摸了摸肚子。


    然後往上走的時候,就開始粗魯了。


    林晚意吃痛,又麵紅耳赤。


    “賀司夜……”


    賀司夜抱著她轉過身去,麵對一缸子的魚兒。


    好大好大的海洋魚缸。


    仿佛置身海洋。


    林晚意麵對著,馬上就有魚兒過來看熱鬧,像是熱情的打招唿,擺弄自己的魚尾。


    林晚意實在是覺得羞恥。


    他們雖然看不懂,可那一雙雙眼睛,跟人似的。


    “你發什麽瘋啊。”林晚意說不出其他的髒話,來來迴迴就是這麽兩句,“你,你就算要怎麽樣,我們去床上行不行?”


    賀司夜從後抱緊她,熱氣灑在耳廓,“但是我喜歡這樣,滿足我,晚晚。”


    “你滾!你個變態!”


    “我想把今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覆蓋過去,讓我腦子裏全是你的樣子。”


    他還在她耳邊,說更過分的話。


    林晚意羞得想打人,卻隻能打玻璃魚缸。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門。


    林晚意趁此空隙,連忙推開他。


    賀司夜擰著眉,很不滿被人打擾,但還是去開門了。


    是個服務員,端來了紅酒牛排。


    “賀先生,這是你哥哥賀老師為你們安排的,讓我帶話,給你道歉。”


    賀司夜垂眸看了一陣。


    伸手接了過來。


    紅酒的度數很低,幾乎沒有酒精,隻是口感很像。


    賀謙承還特意說,方便林晚意喝。


    林晚意整理好了自己。


    “有什麽事嗎?”她問剛才那個服務員。


    賀司夜端進來牛排和紅酒。


    他眉眼裏還有幾分沒有消散的欲望,添了幾分邪氣,“要吃點嗎?”


    林晚意,“……啊?誰送的?”


    “賀謙承。”


    剛才那一場鬧劇,是賀謙承先鬧起來的。


    借賀海霖的手對付賀司夜罷了。


    這一出,又是在假惺惺什麽。


    林晚意自然沒胃口。


    賀司夜卻覺得,酒來得很是時候,他需要喝點。


    他搖晃了一下,看著晶瑩剔透的液體,在杯子裏激蕩。


    “陪我喝點。”他邀請林晚意。


    林晚意警惕道,“我懷著孩子。”


    “你喝果汁。”


    “你不怕有毒嗎?”


    賀司夜輕笑,將她拉到懷裏,“這裏的安全係統還沒有那麽差,酒店裏是帶不進任何有毒物質的,門口會嚴格查詢。”


    林晚意被他一拽,沒站穩,手不小心打倒了紅酒杯。


    兩人身上立刻濕了。


    紅酒冰冷。


    林晚意瑟縮了一下,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肌膚上,有些不適。


    “我去換一身。”她正要走,被賀司夜拽住了手腕。


    她猝不及防的,對上賀司夜眼裏的火光。


    “不換,就這樣。”賀司夜把她抱在懷裏,俯下身去,“就這樣喝。”


    林晚意還不懂。


    直到溫熱的觸感落在自己大腿上,她才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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