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悠的雲城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幹了半年多,寧媽媽就發現了她的異常。


    每天倒是正常上下班,迴到家的時間也很早,不熬夜不晚睡的,作息很健康,周末也在家裏待著沒四處亂跑。


    但寧媽媽發現,這孩子眼裏沒有光,整個人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安安靜靜的感覺像換了個人。


    寧媽媽著急了,女兒的性子她最清楚了,小悠從小就是個活潑外向,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遇到啥困難和挫折也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這怎麽突然轉性了?


    “小悠,你這是怎麽啦?圖書館的工作是不適應嗎?”寧媽媽擔憂的問自己的女兒。


    “有沒有領導為難你?或者同事不好相處?你跟媽媽說說,媽媽幫你想辦法。”寧媽媽的腦袋裏迅速上演了幾場辦公室打壓新人,同事勾心鬥角的大戲,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沒有了,媽,大家都各司其職,能有啥為難不為難的。”寧小悠懶懶的迴答道。


    同事們年齡大部分比自己大,大部分是四五十歲的,除了多幹點累活髒活,其他啥事也沒有。


    唯一一個跟自己同齡的女孩,天天都在忙著相親,跟這群同事,除了沒什麽共同話題,倒也都相安無事。


    “那你這是怎麽啦?”寧媽媽十分困惑。


    “沒什麽呀,就,感覺沒什麽意思。”寧小悠小聲的嘀咕道,“您也知道我不喜歡幹這個工作......”


    寧媽媽:“......”


    一個月才迴一次家的寧爸爸和寧媽媽緊急開了個夫妻會議,對女兒這個狀態進行了深刻的討論。


    “哎,我就說,讓你不要逼她,咱們就一個女兒,就算她不工作,咱倆的積蓄,咱倆的退休金,也養得起她。”寧爸爸歎了口氣,“她看著是乖,可壓抑的情緒全都積累在心裏,長期下去,我怕她心理健康出問題,萬一抑鬱了怎麽辦?”


    “怎麽就會這麽嚴重,寧老頭你可別嚇唬我!”寧媽媽聽到這話心都擰了起來,她每年帶高三畢業生,好多孩子因為心理疾病,輕則成績大幅下落,重則想不開尋短見的都有。


    她以往最自豪的就是自己女兒那副好心態,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兒頂著,自己還是樂嗬嗬的該幹啥幹啥。


    “哪裏沒有,我上星期才剛接了個案子,有個抑鬱症的女員工,自己想不開還拉著男朋友要一起跳樓的。”寧爸爸憂心忡忡的說,“如今有些年輕人,外表看著正常,心裏的想法那你根本就沒法揣測,真到出了問題可就晚了。”


    那個星期,寧家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寧爸爸最終拍板決定,他們老兩口不再幹涉小悠的工作問題了,如果她想迴蘭城開那個咖啡館,就由著她去。


    寧小悠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抬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痛的哇哇叫,然後一臉興奮的發現這是真的,她高興得摟著爸爸媽媽親了又親,在房間裏又是蹦又是跳的,眼裏的光芒熠熠生輝。


    “我胡漢三又迴來啦!”寧小悠很快就辭去了圖書館的工作,迴到了蘭城。


    聽雪咖啡館是她大學時就打工的店,老板移民澳洲,把咖啡館低價轉讓給她經營,當時還是葉漓借了錢給她盤下來的,這半年雖然不在,但助手甜甜一直在認真經營,生意還算過得去,就是把甜甜快給累壞了。


    “小悠姐,你要再不迴來,我就打算卷款潛逃,不管了呢!”甜甜開玩笑的說。


    “知道你最辛苦,我給你加工資!”小悠朝甜甜眨了眨眼。


    安頓好咖啡店的事,小悠趕緊去葉漓家探望她的小公主,當初葉漓生寶寶的時候,她沒趕迴來,如今,小寶寶已經兩個多月了。


    葉漓和顧嶼帶著小寶寶住進了清河苑,產後的葉漓恢複得很快,剛出月子,身材就跟原來一樣了,主要是葉漓孕期吐得太厲害,體重其實也沒長多少。


    顧嶼自知孕期讓葉漓糟了太多罪,自寶寶出生後就親自接手了照顧寶寶的一應事務,和幾個保姆配合得不亦樂乎。


    穿著一襲駝色針織長裙的葉漓,坐在院子的,跟雲若杉和寧小悠喝著下午茶聊著天,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恬淡、安寧。


    不遠處的燒烤架上,陸寒舟、沈瀟正在忙碌著翻轉烤架上的肉串,和給食物撒孜然調料,抱著娃的顧嶼,還時不時過來指揮一下,叮囑著留一些烤串不要放辣椒,葉漓最近還不宜吃辣等等。


    暖陽照進院子裏,幾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滋滋冒著香氣的食物很快就被端到了女士們的麵前,陸寒舟把一盤剛烤好的茄子放在了雲若杉的麵前,讓她趁熱吃,然後戴上手套,十分體貼的為雲若杉剝去盤子裏每隻蝦的蝦殼,剔除掉秋刀魚的魚刺,動作分外嫻熟。


    顧家小公主睡著了,顧嶼得空坐到了葉漓的麵前,噓寒問暖的為她加了個座椅的靠墊,又遞上來傭人熬煮好的一碗燕窩,叮囑她少吃點燒烤。


    沈瀟和寧小悠兩個閑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啤酒就串,優哉遊哉的十分巴適。


    起初兩人還邊吃著燒烤,邊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這兩對夫妻,然而,狗糧吃了一波又一波,沈瀟終於憋不住了,仰天長歎,“如果我有罪,請法律來製裁我,而不是讓我這單身狗在這裏受虐啊!”


    他拉起寧小悠,遠離了這虐狗之地,到後院的網球場打起了網球。


    小悠的網球打的極好,其實她是一個熱愛運動的女生,大學裏經常參加網球社團的活動,是裏麵的佼佼者。


    她的身材輕盈纖細,烏黑的馬尾高高束起,在夕陽的金光下來迴晃動,她輕鬆自如的揮動著球拍,臉上是從未見過的自信從容。


    那陽光燦爛的笑容,不知不覺甜進了沈瀟的心裏,讓他不自覺就晃了神,差點就沒接住球。


    半個小時下來,兩個人都大汗淋漓,中場休息,兩人在場邊的長凳上坐下,沈瀟擰了瓶水遞給她。


    “沒想到,你網球打得這麽好呀!”沈瀟由衷讚歎道。


    運動後的小悠,感覺十分的暢快,白裏透紅的小臉上,還掛著一串未擦拭幹淨的汗珠,她衝沈瀟璀然一笑,接過礦泉水,仰著脖子開始咕嚕咕嚕,一瓶礦泉水很快就被灌掉了大半。


    那汗珠順著細膩光潔的天鵝頸慢慢的往下滾落,沈瀟聽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聲音,他連忙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你打得也不賴呀!”小悠抹了一下汗珠,笑嘻嘻的說。


    休息了一會兒,兩人又打了半場,直到暮色降臨,幾人才結束聚會。


    小悠沒車,沈瀟跟以往一樣主動提出送她迴家。


    遇上晚高峰,車子在車流中緩緩的挪動,華燈初上,車窗半開,流光透過窗戶撒進車內,微涼的夜風也吹了進來,副駕駛的小悠歪頭倚靠在座位上,眼睛看著窗外,時不時跟著車載音樂輕輕的吟唱一兩句。


    沈瀟突然希望車開得慢一點,再慢一點,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的心裏迅速的湧動著發酵著,他知道自己蠻喜歡小悠,是那種兩人挺合的來,可以一起玩,有說不完話題,相處起來很愉快的喜歡,他喜歡跟她打遊戲,聊天兒,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可愛又有趣的小妹妹。


    他相了這麽多的親,看了一個又一個的所謂豪門千金,每一個都讓他感覺乏味至極,從沒有一個讓他心動過。


    但如果這個人是小悠呢?就這麽一想,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裏和眼裏都是滿足和甜蜜,嘴角禁不住的就要往上翹,是啊,如果這個人是小悠,那該有多好呀。


    他覺得自己真是傻,相處了這麽久,喜歡的人就在身邊自己卻愣是沒發現,還招搖的四處相親,他忍不住抬手輕輕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副駕駛的小悠轉頭詫異的望著他,他衝她嗬嗬傻笑了一下。


    車開得再慢,也有到的時候,四十分鍾後,車子穩穩的在小悠的咖啡館前停下,不能再拖了,他沈瀟做事從來都不拖泥帶水,一旦確定目標就一往無前。


    小悠正要推門下車,沈瀟拉住了她的手,他深唿吸了下,鼓起勇氣開口道,“小悠,我能去你家一起打遊戲嗎?”


    “啊?”小悠怔怔的長大了嘴巴。


    “額,不是,”沈瀟撓了撓頭,又調整了下自己的語調和表情,拉住小悠的手慢慢的收緊,一臉鄭重的說,“小悠,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能正式的追求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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