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傑接到白觀的電話時正在和一幫人打德州,當他聽到白觀這句話,驚得把自己一手aces給丟了,起身離桌跑到一邊的沙發上坐著,開始陪聊。...


    “怎麽迴事?他們倆在一起了?上次沈遇吃飯也沒說啊!”蘇傑八卦之魂冉冉升起,兩個問題一並拋向白觀。


    “你又沒問沈遇,她怎麽會說。你去問周遙遙,他倆是不是六年前在一起的?”白觀沒心情迴答蘇傑的問題,他進廁所前就想發微信問沈遇,但想起今早發過去的微信被拒收,他再發也會被係統拒收。他現在不免有些氣急敗壞,他和周瑾年的生活沒有交集,但是從韓湘珂的嘴裏,沈遇的描述中,對這個男人有一個不淺的認識。他不否認周瑾年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但是他對這個人的討厭,好像馬上要打出來的噴嚏,根本憋不住。


    白觀和周瑾年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不管是長相,品味,還是性格,為人,一切的一切迥然不同。而韓湘珂和沈遇卻有些相似,一樣喜歡藝術;愛吃日料;同樣笑起來有彎彎的月牙眼;差不多高的身量;冷白色的肌膚。好像白觀和周瑾年唯一的相似點,就隻有在看女人的眼光上。


    蘇傑聽完,沉吟片刻,試探性地問,”你不會覺得...當年沈遇消失是因為周瑾年吧?”蘇傑覺得白觀現在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思。蘇傑開了瓶水,遮掩了電話這頭他克製不住的笑聲。


    在周遙遙的嘴裏,周瑾年就是一個讓她自慚形穢的人,例如: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超然於同齡人的追求;每一件事都精益求精做到極致。這在後來蘇傑和周遙遙一起玩,而周瑾年也在場時,通過交往被逐漸驗證。


    “我隻是求證這件事。“白觀被蘇傑問得聲音有點發虛。


    那時韓湘珂和他又複合沒多久,他提前一個月包了masa準備飛過去給韓湘珂過生日。但就在韓湘珂生日半個月前,她突然說她生日準備自己過,讓他別去了。他當時就感覺不對,買了當晚的票就從家裏飛過去。等到了韓湘珂的公寓,他敲開門就看見了穿著浴袍的周瑾年,他當時一雙眼睛瞪得快要眥裂,揮手就要揍周瑾年,可韓湘珂一下躥上來擋在周瑾年身前,直接跟他攤牌,讓他別再糾纏了。臨走的時候,韓湘珂還攔住白觀,把她公寓的電梯卡給要了迴來。


    以前韓湘珂和他分手的時候,從來沒有問他拿迴過電梯牌。他知道這次,韓湘珂是認真的。


    人最崩潰的時候,莫過於自己心愛的人麵臨抉擇,而最後你是沒有被選中的那個。


    那次之後,白觀對那座城市的印象好像蒙上了上海清晨化不開的濃霧,想起來就悶得喘不過氣,時至今日這種感覺也沒有消除。


    所以,如果他的猜想真的是事實,估計他的世界會二度崩塌,想來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在另個男人身上。一栽栽兩次。


    “我現在就幫你問,讓周遙遙替你打探打探。”桌上的荷官轉過身問蘇傑,這手輪到他坐莊,要不要拿牌,蘇傑擺了擺手。“問到了給你迴過去。”


    掛了和蘇傑的電話,白觀接了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打在臉上,還是無法澆熄心裏的忐忑和憤怒。


    他想過千百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周瑾年。


    ...


    沈遇不是沒有感受到下麵飄上來的幽幽視線,她心裏冷笑一聲,索性屁股往下挪了點,靠在周瑾年的肩上。


    沈遇是故意的。


    當她用餘光看見韓湘珂三不五時往後扭的頭時,心裏就想既然韓湘珂不打算看電影,那她很樂於演點她不愛看的給她看。


    周瑾年感受到她靠過來的頭,側頭對她笑笑,喂了她一個爆米花。沈遇對周瑾年這個行為表示肯定,從他手上含走那顆爆米花的時候為了便於韓湘珂觀看,一時過於做作,不小心含住了周瑾年的手指。周瑾年原本是側頭看著她,被她這一含整個人都朝她轉了過來,一雙桃花眼裏有點驚訝,但更多的是意味深長的曖昧。沈遇被周瑾年這一看,看得心跳加速,怔愣間忘了放開他的手指。


    此時恰巧白觀打完電話從廁所迴來,推開了影廳後麵的門,外麵強烈的光線射進昏暗的影廳內,打亮了周瑾年和沈遇,白觀看到的一幕正好是沈遇含著周瑾年的手指,一臉含情脈脈地和周瑾年對望。


    “傻逼,這麽大年紀還在電影院裏調情!”


    白觀低咒一聲,用力地把影廳裏的門推上,發出一聲”嘭“的巨響,引來影廳內無數人迴頭。


    沈遇聽見聲音才不好意思地鬆開了周瑾年的手指:”我...我看電影看得太認真了....”沈遇很尷尬,聲音細若蚊蠅地辯解了一聲。“沒事,我們小遇想含著可以一直含著。”沈遇聽了,不好意思再看周瑾年,低頭紅著臉像個鴕鳥似的窩在椅子裏。


    周瑾年說話的方式讓沈遇迴憶起了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沈遇在分手之後才知道,這天底下也就周瑾年一個人與她脾性是如此契合,她的任性,她的固執,她偶爾犯作時不依不饒的小脾氣...周瑾年總是可以配合她。就像剛才,周瑾年自然是明白她為什麽靠上來,而他還是陪她一起演下去,這種默契和理解就好像是沈遇最喜歡的一段話:想和你談的戀愛是壞人和壞人之間的。希望和你於千帆過盡後,互相看盡對方的底牌,了解彼此的陰暗,但最後我們依然相愛。有時候愛不是什麽真善美,隻是我隨手擰開煤氣灶,而你笑著替我劃了根火柴。


    周瑾年為沈遇營造出的舒適圈是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在他麵前表現自己的欲望,不用遮掩,也不必偽裝。


    而沈遇是極度渴求這種無條件的溺愛與包容的。


    這種舒適,是沈遇在白觀身邊從未獲得的。


    沈遇覺得白觀就像是一個一百分的考評機製,每當她越界的時候,白觀就會根據她的行為對她進行減分。


    周瑾年看著沈遇,想到剛才白觀進來時故意摔門的舉動,忽然偏頭問她,“你和白觀是怎麽迴事?”


    沈遇和白觀的事,周瑾年是從周遙遙嘴裏知道的,那次在韓湘珂家裏開門見到這個像個困獸一般的男人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半年後不久,周遙遙打電話跟他閑聊時提起,沈遇找了個新男朋友,叫白觀。


    他當即要周遙遙發照片來給他看,周遙遙發來的照片上,赫然就是那天見過的男人。他心裏狠狠揪了一下,當即開門下車,一腳踹在輪子上,氣息不穩,眼前發黑,有種天道好輪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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