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令人置信,一夜之間,存在了幾百年的古老寺院,人們心中的信仰之塔,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也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一善能麵對嗎?他的心肯定比自己更難受吧?


    我該怎麽麵對他?


    妙真站在一善的角度思考問題,想著對方麵臨的心靈崩潰。


    她搖搖晃晃的走動,並沒有任何目標感。


    她想感受更多,是為了更好的感受一下,自己的男人。


    她走著走著,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唿喚。


    “妙真,我的妙真。”


    那聲音由遠及近,就要來到妙真的身邊,響亮又親切,就像失散很久的親人,聲音中滿是興奮和喜悅。


    妙真往前一看,不遠處,大耳垂阿姨正在揮手。


    大耳垂站在一個冒著炊煙的帳篷外,手上拿著炒菜用的勺子,朝妙真這邊走近。


    “阿姨。”


    妙真喊出了兩個字,看到大耳垂,淚流滿麵。


    情緒激動的奔跑上去,抱緊了這個待自己如親人一般的女人。


    大耳垂的模樣越來越端莊,耳朵也越來越長,就要貼近肩膀了。


    很少有人這麽長的耳朵,真是天下奇怪,可以去爭取世界吉尼斯紀錄了。


    不過大耳垂可能對吉尼斯並不感興趣,她的特長就是炒菜,並且將這一技之長發揮到了頂峰。


    在廚房內參悟了佛家的大智慧。


    妙真崇拜和敬畏這個和媽媽年齡差不多的女人,是她用最簡單的方式教會了妙真如何做人,如何麵對自己的命運。


    兩個人相見,緊緊擁抱,妙真就像女兒,躺在媽媽的懷抱,將這些年經曆的酸甜苦辣,倒在了媽媽的身上。


    大耳垂拍拍妙真的肩膀,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就像大人哄孩子:


    “好了,我的好女兒,不哭,有什麽值得哭的?凡事兩麵性,普陀寺倒了,也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人世間,事事無常,不可執著,它還會站起來的,但是你要覺得糟糕透了,你就想錯了。”


    大耳垂阿姨一見麵,就給妙真上了一課。


    自從嫁給了一善,妙真就變得很俗氣,這是她自己的感覺。


    不如以前靈氣十足,大耳垂一講,她就悟通了。


    “阿姨,我的修行倒退了,不如以前,哎!” 妙真聽不懂大耳垂的話,無奈的歎氣。


    大耳垂拉住妙真的手往帳篷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


    “今天我教你炒菜。”


    妙真並沒有拒絕,她知道炒菜的內涵是什麽?就默默地跟在身後。


    她既然來了,也的確想為寺廟做點事情,大的沒有能力,小的事情,比如真正的做飯,她還是一個合格的助手。


    妙真有這方麵的經驗,如今寺廟受難,她理應站出來。


    想找一善的心也暫時停頓下來。


    妙真和普陀寺的感情說深也不深,但是說淺又很深。


    她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來了好幾次,每次都住上幾天,大多數的僧人已經混熟了,就像另一個家,給了她別樣的溫情。


    廚房雖然小,不如地震前,設備齊全,炒菜做飯都很方便,簡易帳篷裏支起了一口大鍋,一口小鍋,還有幾個爐子上熬著粥。


    蔬菜大盆放在臨時支起的架子上,案板還是重新坎的木頭做成的,不如以前大,小小的,用起來不方便。


    妙真幫助大耳垂切菜,僧人們早用過了早餐,就是簡單的饅頭和鹹菜,一人一碗稀粥。


    中午的菜大耳垂已經全部洗好,妙真手上拿著菜刀,嘴裏含著饅頭。


    她上寺廟的時候,沒有吃早餐,又跑了山路,早已經餓了。


    饅頭很甜又香,又白又嫩,吃起來口感很舒服。


    妙真喜歡吃這裏的食物,任何食材隻要經過大耳垂的手,就能變成一種天下獨特的美食,吃過讓人流連忘返,迴味無窮。


    就像有一種奇怪的美好東西也灌入了食物當中,隻要嚐到食物的人,就能感受食物的天然甘甜。


    廚房隻有大耳垂一個人,忙前忙後。


    以前這裏會有住寺廟的義工,還有小和尚們過來幫忙。


    現在小和尚們收拾淩亂的場地,義工暫時不能上山,廚房的其他幾個老師傅已經葬送在地震中,再也起不來了。


    妙真來的正是時候,寺廟就缺人數,可把大耳垂給忙壞了。


    時間根本不夠用,從早到晚,吃飯不準時那是常有的事情。


    這下好了,大耳垂的救星來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來,來了就不走。”


    大耳垂邊清洗手中的菜邊朝妙真切菜的方向說道。


    就像她不會讓妙真離開這裏似的。


    “阿姨,我會盡全力幫你的,不,為了寺廟,也為了我自己的修行。”


    妙真說到一半,趕快改口,說錯話,又要被大耳垂給訓斥的。


    大耳垂的訓斥是妙真渴望的善知識,她是欣然接受的。


    “我說妙真,你來了就別走,留下來,功德無量呀!” 大耳垂繼續解釋,她似乎在給妙真指出一條寬敞又明亮的道路。


    順著這條路,她的修行之旅肯定是很順利的。


    這一點,妙真還沒有思考到,但是短時間幫忙打耳垂,她是願意的。


    妙真邊切菜邊嚐試著張開幾次嘴,又合上了,好像要說點什麽,又沒有說。


    她的這個神情被大耳垂看在眼裏,故意當做沒看見,不過還是問出了口。


    “一善正在忙碌中,寺廟要重建,你要有心理準備,他還會再次出家。”


    大耳垂說完,眼睛就一直盯著妙真,在觀察對方的表情變化。


    果真,妙真的臉上一陣抽搐,身體微微顫抖,手上的菜刀沒有握穩,一刀切下去。


    “哎呀媽…”


    一道紅色的液體從妙真的大拇指冒出來。


    她帶著複雜的心情將刀放下,饅頭強行咽下去,左手捏住右手的大拇指流血的地方,臉色瞬間蒼白,整個人被大耳垂的話傷的不輕的樣子。


    也就一瞬間功夫,妙真的心情就跌到了穀底。


    她是來找一善迴家的,等他忙完後,迴到劉家莊。


    如果公公劉大大呆在家裏好吃懶做,對他不好,得和一善商量,迴來西莞市,畢竟那裏還有一棟別墅。


    一善再次選擇出家,她在劉家莊的時候,偶爾有一念冒出來,不過給自己被按下去了。


    她不相信,不想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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