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安和顧無咎剛離開k市影族大本營,後腳就有能力者循聲而來。


    “還好早一步使用了屏蔽符。”


    白念安莫名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自己被跟蹤,在打掃完戰鬥現場後就在係統裏兌換了大把屏蔽符。


    “你不想跟他們發生衝突?”


    顧無咎有些疑惑。他知道少女有多厲害,顯然不可能因為打不過。


    白念安點點頭,沒有否認,“他們不過是被係統誤導了,係統想要內耗人類。我不會如它所願。”


    顧無咎沉默。


    “我們換個安全點的地方說。”


    他們現在身處大本營外圍隱秘的樹林中,看著正在不斷聚集而來的玩家,著實算不上安全。


    顧無咎又沉默了幾秒,突然身體前傾,猛地向少女靠近。


    男人過於高大,而樹上的空間過於狹窄,成年男性特有的清冽氣息落在白念安的鼻尖,微涼的指尖碰到了白念安的發絲。


    白念安下意識身體緊繃,剛想拔劍,卻觸及男人清澈而幽深的眸子。他的神色不帶任何欲念與殺意。


    興許她在失憶之前也鮮少這樣與人近距離接觸。她的身體僵硬且遲鈍,甚至忘記了躲閃。


    然而這樣的觸碰顯然在下一息來臨之前就結束了。


    男人退迴遠處,神色清淺,冷漠且疏離,似乎剛剛主動接近的人壓根不是他。


    他從白念安的發絲間取下一個半個小指蓋大小的袖珍紐扣。


    “是定位器。”顧無咎的聲線低沉,“你被跟蹤了。”


    “定位器?”


    莫名的窘迫轉瞬即逝,白念安有些疑惑的看向顧無咎手中的黑色紐扣,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這種東西類似於追蹤符。


    轉瞬間白念安想到了是誰放的定位器。首先排除的人是笱尋,他沒那個膽子。其次排除池恙,他不像是會背地搞事的人。


    最後排除眼前的男人——顧無咎。他沒有理由自導自演賊喊捉賊。


    最後剩下的人,隻有莫淮之。這倒是很像那個小瘋子會幹出來的事。再想到離別之時,被拒絕跟隨後莫淮之異常平靜的樣子,白念安心裏有了定論。


    顧無咎看了白念安一眼,“要毀掉它嗎?”


    “不用,放在樹上吧。”白念安勾了勾唇,就讓小瘋子白跑一趟吧。


    話音剛落,顧無咎便飛身一躍,將定位器放在了最高的一片枝葉上。


    “謝謝。”少女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看向顧無咎。


    顧無咎沒有再看她,而是出聲道:“走吧,我知道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說完,不等白念安迴答,自顧自的跳下樹,向遠方而去。


    多管閑事並不是他的風格,但他在察覺到隱藏在少女發絲間的定位器的一刻,身體已經比大腦反應快了一拍。


    少女一頭銀發在月色下散發著柔和的光。她麵容清秀,眼若星眸,一股出塵的氣質為她徒增了幾分清冷神秘感。


    初見的輕柔與瑰麗,言語的清澈與真誠,與自己相似的清冷和沉寂,實力強大卻沒有半分傲慢。她是與自己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人——是一個意外的矛盾又柔和的人。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存在。二十年來獨來獨往的他,第一次產生了不排斥、甚至是想要接近一個人的念頭。隻因這個人,似乎是自己的“同類”。


    對於他來說,這種陌生的悸動似乎是黑夜裏看不見的刀,懸掛在頭頂之上,不知何時會讓自己身首異處。他很想逃,卻又被她蠱惑般的吸引著。


    …………


    k市,城市被遺棄的角落。


    白念安和顧無咎穿過盤繞複雜的下水道,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座地下暗堡。這裏便是satan基地。也是全球聞名的殺手組織的某個分基地。


    暗堡采取了歐洲的建築風格,有幾分18世紀荒廢古堡的味道。觸目驚心的是——這裏沒有一個活人。


    鮮血浸透進石板泥地,烏鴉與蝙蝠嘶啞的鳴叫著,惡臭與腐朽的味道彌漫四周,恍如真正的修羅地獄。


    通過散發著臭味的下水道已經是白念安的極限,沒想到還有環境更惡劣的地方。她有些難以忍耐的念了個訣,釋放了淨身術。她的身體和衣物,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幹淨清新了幾分。


    顧無咎不帶感情的淡漠眸子落在白念安的麵上。


    “我有些潔癖。”少女淡淡地開口解釋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顧無咎聲音低沉,斟酌著語氣,好像想起了什麽。“是你幫我清理傷口的?”


    少女沒有否認,“池恙也幫了忙。”


    顧無咎微微皺眉,薄唇緊抿,“也是用的剛剛的法術?”


    “不是,是用的清水和毛巾。”白念安一如既往的誠實,眼底清澈的似乎毫無雜念一般。


    “……為什麽沒有用剛剛的法術?”


    “那時沒想起來……”白念安平靜的臉上滑過一絲不易被忽略的窘迫,那是符合十幾歲少女的純粹神情。


    “抱歉,我失憶了,以前很多事都不記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通過係統也擁有能力。所以一些技能也好,法術也好,通常都是被動觸發的。”


    顧無咎微微一頓,“原來如此。”


    少女有些詫異,“你相信我?”


    似乎不相信眼前冷漠的男人能輕而易舉的相信自己。


    “並不,但我知道你沒必要騙我。”顧無咎長腿一埋,向前走去,並沒有迴頭。


    白念安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開啟了殺戮係統,一個‘異世來客’,一個半影族;一個偷來的係統一個壓根就沒係統的人根本不存在競爭關係。


    白念安勾了勾唇,她對‘半影族’這個不依靠係統覺醒能力的族群更加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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