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皺眉,看著燕王,“講個價行不行?”


    燕王輕輕地拍了拍皇帝的老腰,“皇兄都這把年紀了,我也不是不心疼人的人,可以。”


    燕王一副我真的很通情達理,善解人意,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表情。


    “三萬兩怎麽樣?最近國庫空虛。”皇帝說道。


    “皇兄,你這不是講價,你這是打折,講價可以,打折不行。可以兩。一點都不能少。”燕王露出了一個比菊花還燦爛的笑容。


    皇帝想罵人。


    “你這也不是講價,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


    燕王搖了搖頭,“皇兄,你怎麽能有這樣的認知?打發乞丐,我是十兩起的。”


    皇帝有了殺人的衝動。


    “好好,答應你,五萬兩。這一兩的零頭不用你抹掉了。我還不缺這一兩銀子。”皇帝咬牙切齒地道。


    “口說無憑,得立個字據。”燕王說道。


    “我是九五之尊,金口語言。”皇帝瞪大眼睛看著燕王。


    “皇兄,咱倆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你說的話有幾句算數我還是記得的。別來那套。”燕王說著衝鄭管家擺了擺手。


    鄭管家將手中的地瓜幹咬在嘴裏,馬上去馬車裏拿了筆墨紙煙。


    皇帝,……


    訛人的一套設備倒是準備的齊全。


    皇帝無奈,隻好寫了一張聖旨交給燕王。


    “這迴行了吧,你來這裏做什麽?”


    “找我兒子。”燕王隨口道。


    “你兒子……他不是去了大遼。”皇帝看著燕王,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個事情很玄妙,我給皇兄說一說。我遇到一個和我兒子長得很像的小子,我覺得他是我兒子。


    可他說他不是我兒子,但是我看了胎記確實是我兒子。


    但他堅持說不是我兒子。不過我兒媳婦兒說他是我兒子……”燕王一副皇兄我跟你掰開了,揉碎了把這件事情好好說清楚的樣子。


    “挺好,打住,行了,就這樣,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皇帝一點不耐煩的表情。


    “好吧,我就知道從小皇兄就不喜歡聽我說話。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燕王一副失望的表情,一副我們還能不能做好兄弟了的表情。


    “對了,皇兄。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在這裏找我爹。”皇帝迴答。


    “你爹也丟了。”燕王瞪大眼睛看著皇帝。


    “嗯,那可不,離家出走了。”皇帝一臉認真的迴答。


    “不對,你爹不就是我爹。”燕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說呢?”皇帝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燕王。


    “原來是這樣……”燕王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


    皇帝狐疑的看著他。


    “皇兄,那你慢慢找你爹吧,我走了。”燕王站起來,頭也不迴上了馬車便離開了。


    片刻之後,梁公公匆匆走了過來。


    “陛下咱們的人被人清理了,應該是黑魅……”梁公公壓低聲音道。


    皇帝神色一頓,站起來。


    皇宮外一處空院子裏,皇帝看著幾個暗衛被打的鼻青臉腫,連自己媽都不認識。


    關鍵的是他們的頭發都沒了,被剃了光頭,油光鋥亮的,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說說是怎麽迴事?”皇帝冷聲問道。


    暗衛一,“陛下,卑職什麽也不知道,倒了。”


    暗衛二,“卑職早上喝了太多水,想上個茅房,結果就被人從後麵打暈了。然後醒來的時候,被扔在了妓院,還光頭,然後……”


    暗衛二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暗衛三,暗衛四,暗衛五,紛紛發言,一個比一個淒慘。


    “有誰看到是黑魅把你們弄成這副鬼樣子的。”皇帝滿臉失望。


    “是他說的。”幾個暗衛指向暗衛三。


    皇帝看向暗衛三。


    “陛下,其實卑職也沒看到人,隻撿到了這個。”暗衛咱說著從袖筒裏拿出一根草根。


    而且這草根好像是被人在嘴裏嚼過,看著怪惡心。


    “你是靠這個來判斷,打暈你們的是黑魅。”皇帝都快被氣笑了。


    “陛下,有一位黑魅當過我們的教練,他就有這個習慣,經常嘴裏嚼著一根草根,而卑職暈倒的地方恰好就出現了這麽一根草根,所以卑職判斷,打暈我們的就是黑魅。”


    暗衛三與其篤定,其他幾個暗衛也紛紛附和。


    “陛下,這幾個貨雖然說與黑魅比起來太遠了,但也算是有點本事。一般人不會讓他們毫無警覺就被欺負成這樣。應該是老祖宗不想讓你繼續調查。他想逍遙自在,所以才會清理咱們的人。”梁公公上前一步,小聲提醒。


    暗衛非常認同的連連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


    皇帝沉吟了片刻。


    還有一個聯係的線索,小花,結果小花也神不知鬼不覺的丟了。


    他怎麽就連一個黑魅都沒有?


    父皇真是太摳門了,自己不僅有黑魅,還有紫魅。


    這幾年他也想培養出像黑魅那麽厲害的暗衛,所以著力奮發,加油奮進,最後都失敗了。


    皇帝滿是挫敗感的迴到了皇宮,與自己的老爹鬥,他真是太差勁了。


    關鍵的是,老爹沒找到,被兄弟又訛了五萬兩銀子,心都碎了。


    *


    春闈之前的最後一次應天書院的摸底考試,宴寧又考了第一。


    摸底考試之後要休沐一天,大家也可以稍微放鬆一下。所以今天晚上魏宏圖,周啟文來家裏做客。


    “洛玉甫看到成績的時候暈倒了。你們知道嗎?”周啟文滿臉八卦地說道。


    “我們當然知道了。我和大哥正在看成績,他就在我們前麵,看到自己的成績,當場就暈了過去。”魏宏圖跟著附和道。


    “也是怪可惜的,他的成績按說是不錯。這一次摸底考試,他竟然考了將近二百名。這連貢士的成績都達不到。”周啟文嘖嘖幾聲,為洛玉甫可惜。


    “他主要是被大哥壓的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大哥隨便考考,那就是第一。”魏宏圖一臉仰慕的看著燕寧。


    “不過我倒是聽說洛玉甫來到應天書院都沒怎麽讀書,每日都在藏書閣裏找什麽詩。”周啟文說道。


    “找什麽詩?不就是要找大哥作的那幾首詩。這都多長時間了,這人完了,入了魔道了。”魏宏圖道。


    “哎,真是……大哥,要不你憐香惜玉一下,告訴他詩從哪裏抄的?”魏宏圖說著看向宴寧。


    不是宴寧不憐香惜玉,最關鍵的是他現在說什麽洛玉甫也聽不進去。


    入魔道的人很難走出來。


    宴寧三人在院子裏,一邊等著晚飯,一邊說話,就在此時聽到了敲門聲。


    周啟文快步走到門口去開門,見到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高門大戶管家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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