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搖了搖頭,“我可不出診,我怕又被坑。前兩日來給李夫人看病的時候,我差點被坑,你也不是不知道。”


    “哎呦,淩小娘子,那隻是誤會。”趙掌櫃說道。


    “何況,我們身為大夫,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不是見死不救,是愛莫能助。”淩安搖了搖頭。


    韓林妍是個典型的大綠茶。男人沒有不喜歡綠茶的,可女人真不怎麽喜歡綠茶。


    “趙掌櫃如果想掙這個錢,就趕緊迴去找別的大夫來吧。”淩安說完就要離開。


    “哎呦,淩小娘子,你在這裏呀。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麻煩您迴去看看……”就在此時,一個年輕的丫鬟跑了出來,可能是珍珠被發賣之後,重新給韓林妍換的丫鬟。


    “你看,淩小娘子……”趙掌櫃也用央求的目光看著淩安。


    淩安是真不想去給韓林妍治病。


    別怪她的第六感準,她就覺得這是個坑。


    “五十兩銀子。”趙掌櫃衝著淩安伸出五根手指頭。


    韓林妍自然沒有明確他給他多少診費,但趙掌櫃覺得投入五十兩值得,畢竟這是韓家的山莊,守住韓家這個老主顧,將來銀子一定能賺出來。


    “你早說嘛……”淩安說了聲,便轉身向山莊裏走去。


    趙掌櫃,……


    你也早說呀,都這麽熟了,想多要銀子,你開口啊。你不開口我怎麽知道?你開口了我就知道了,那我就給你漲價呀。


    淩安覺得五十兩銀子值得讓她去伺候韓林妍這杯翠綠翠綠的綠茶。


    淩安跟著小丫鬟進了韓林妍的房間。


    韓林妍躺在床上捂著肚子,身子蜷縮起來,嘴唇發白,臉色白得像雪一樣。


    旁邊雖然有婆子伺候著,可不知道該怎麽辦,手足無措。


    “這是怎麽了,來月事了?”淩安隨口問道。


    女人痛經的時候是那種讓人絕望的痛。


    韓林岩點了點頭。“很痛……”


    “什麽時候?第一次?”淩安問道。


    “那個,這是第一次……”韓林妍用微弱的聲音迴答道。


    同樣是女人,淩安還是有了那麽幾分同情心,雖然這一世的身體還沒來過月事。


    淩安忽然意識到一個重大的問題,她竟然還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不過上一世,月事畢竟已經光臨十幾年,明白這種不方便和疼痛。


    “這才第一次?”淩安有點驚訝。


    “我才十四歲,當然是第一次。”韓林妍沒好氣地說道。


    “你倒是說說能不能治?別總跟我說話。能不能先讓我不疼啊。”


    淩安拿出兩顆布洛芬,“拿溫水吞服,或許能緩解疼痛。”


    韓林妍不是裝的,有的人大姨媽確實很痛,何況她是第一次,還有點害怕。


    李夫人身體不太好,韓林妍不想打擾,並沒有告訴李夫人自己的身體狀況。


    丫鬟端來溫水,韓林妍將藥吞下去。


    藥見效沒有那麽快,就在此時,韓大人從外麵衝了進來。


    韓林妍沒有驚動李夫人,卻驚動了韓大人。


    “妍兒,你怎麽了?”韓大人一邊往裏衝,一邊問道。


    韓大人身體肥胖,腳步快了,地麵都跟著震動。


    “啊,父親,我沒事。”韓林妍有點羞恥,趕忙說道。


    她不想讓韓大人知道她身體究竟是怎麽了。


    “臭丫頭,黑心肝的,你對妍兒做了什麽?”韓大人看到淩安,腦袋一熱便伸手推了淩安一把。


    淩安沒想到韓大人會突然對她動手,身子不禁歪向一邊,然後腿撞在了床腳上。


    這一下撞得很重,磕得她很疼。


    “父親,你幹什麽?”韓林妍馬上阻止韓大人的下一步動作,畢竟淩安是她請進來為自己治病的。


    “妍兒,你別害怕,她欺負你,爹定然保護你。”韓大人像護小雞崽兒一樣護著韓林妍。


    淩安揉著腿慢慢從地上站起來。這一次撞得確實很疼,不過她並沒有掀起衣服查看受傷的地方撞成了什麽模樣。


    “不是,是我身體不舒服。淩姐姐恰好來為母親複診,我就讓她幫我瞧病。”韓林妍趕忙解釋道。


    “妍兒,你怎麽啦?有沒有請別的大夫?”韓大人看著韓林妍關切地問道。


    “你女兒來月事了。”淩安冷冷地說了一句,一瘸一拐地向門外走去。


    “月,月事……”


    韓大人自然知道女人來月事是怎麽迴事,有點尷尬。


    還有,他剛才的反應確實過於激動了。韓大人心裏想,也不知道那丫頭傷得重不重?


    可他也抹不下臉去詢問淩安。


    “老爺,剛才淩大夫說,診費一百兩……”王平有點膽怯地看著韓大人道。


    韓大人雖然覺得診費有點貴,但一想到自己剛才將淩安推倒,也沒有多說,讓王平帶了銀子交給淩安。


    趙掌櫃沒想到淩安為他爭取到了一百兩診費。


    “記得你說的話,我的五十兩,別賴賬。”淩安對趙掌櫃道。


    “怎麽會?”趙掌櫃笑著擺擺手,“一會兒迴醫館就給你。”


    “不過,你這腿怎麽了?”趙掌櫃看到淩安的腿有點瘸,疑惑地問道。


    “不小心被驢踢了一下。”淩安迴答。


    怎麽會被驢踢?山莊裏有驢嗎?趙掌櫃露出疑惑的神色。


    趙掌櫃忽然想到淩安自己有頭小毛驢,可能是早上去鎮子的時候被驢踢了,現在才感覺到疼。


    淩安坐著趙掌櫃的馬車先迴了石頭鎮,拿了掙到的五十兩銀子,然後騎著小毛驢迴了石頭村。


    被驢踢的這一腳確實有點重,淩安將晚飯交給秋香來做。


    “這毛驢看著挺乖順的,怎麽會踢你?不行就賣掉吧,要不殺了吃肉也行。”老人家皺著眉頭,瞪著那頭小毛驢說道。


    小毛驢委屈地叫了一聲,真的跟它沒關係,它沒有踢人,別殺它,它不想死。


    毛驢眼神幽怨地看著淩安。


    “不是這頭驢踢的,是另外一頭胖驢踢的,跟它沒關係。”淩安拍了拍毛驢的頭頂。


    小毛驢乖巧地叫了一聲,眼神裏似乎還透出感激的神色。


    宴寧晚上迴來看到淩安的腿有點不對勁。


    晚飯後,他洗鍋,刷碗,然後又燒了一盆熱水去給淩安泡腳。


    “我看看你腿怎麽了?”宴寧說道。


    “不用……”淩安搖了搖頭。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宴寧不在乎,幫她脫了襪子,將腳泡在水裏,然後挽起她的褲腿,查看她的腿。


    受傷的地方恰好是大腿和小腿的連接之處,幸好沒碰到膝蓋,而是在膝蓋下麵的窩口處。


    白皙的皮膚上一大片淤青,特別顯眼,而且已經腫了起來。


    “你可真能忍,不行就別騎驢了,你怎麽惹到這頭小毛驢的,它有多生氣才會踢你。”宴寧一邊輕輕地幫淩安擦藥,揉著腿,一邊說道。


    一個個的腦洞怎麽都這麽大?


    “不是那頭小毛驢,其實是韓大人推了我一下,我沒站穩,撞在了床角。”淩安說道。


    宴寧,……


    他們都說你被驢踢了,我以為你真的被驢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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