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說到這裏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要說這個推測是最合理的,可是她總覺得哪裏說不通。


    蕭策卻陷入了迴憶,那個怯生生,滿臉情誼看著他的小姑娘。


    “陡遭變故,性情大變倒是說的通,畢竟她之前的眼神騙不了我!”


    蕭策閉上眼睛靠在馬車上喃喃道。


    明若輕笑,她不想在嗆著蕭策來,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一個女人一再挑戰他的自尊。


    “這個是自然,王爺閱人無數,權謀無雙,還不至於看不透一個小姑娘!”


    蕭策沒有說話,他聽的出來明若話裏還是有揶揄,看不上他用情愛拿捏小姑娘。


    可是她卻不知是那個小姑娘自己找上他的,而且那個小姑娘圖謀的可不止是情愛。


    看蕭策不說話,明若知道他已經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轉而說起來另一件事,問蕭策。


    “王爺打算如何安置喬家大姑娘?!”


    蕭策眼睛都沒睜開,淡淡的說了一句。


    “以後帶迴王府你看著安置吧!王府那麽多人不差她一口飯吃。”


    看到蕭策這種態度,明若應了一聲是,微微撇嘴,男人都一樣,把他忘了的他心心念念,上趕著找迴來的他卻棄如敝履。


    心裏感慨歸感慨,但是還是盡責的提醒了一句。


    “喬惟雍管理了那麽多年戶部,手裏一定還會有東西的,總不好太怠慢了喬大姑娘!”


    提起了這些,蕭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沒辦法,他現在太缺錢了。


    “那就給他們前麵放個香餌,能不能吃到就看他們表現了。”


    明若再次低頭領命,心裏替那位喬大姑娘悲哀,就算你真有通神之術,也不過是王權之下的傀儡。


    北王府。


    馬車走後,喬妱拉著齊北淵往裏走,嘴裏說著福滿樓八寶鴨。


    有哪些優點,還有哪些不足,她想如何改進。


    齊北淵靜靜的聽著,眸底全是暖色。


    他信她,也許那些傳言真的隻是傳言。


    “我這幾天要啟程去金陵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迴到正院,等喬妱說完喝了一口茶,齊北淵才開口問她。


    喬妱隻考慮了一下,便點頭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辦,還能看看阿姐和燁哥兒!”


    齊北淵點頭,沒有問喬妱有什麽事情要辦,他知道喬妱和姚家的生意,卻不會過問更不會幹涉。


    反而聽到她還惦記阿姐和燁哥兒,心裏很是高興。


    提起阿姐和燁哥兒,少女眸底含笑,看來是真的想念。


    接下來的幾日齊北淵特別的忙,喬妱也沒呆著,和桃花柳葉她們準備給齊玉娘和燁哥兒帶的東西,還有路上要用的。


    李嬤嬤如今留在王府裏榮養,喬妱特意在王府後麵給她單獨辟了一處院子。


    有兩個婆子和一個小丫頭陪著,她們自己養花種菜。


    王府裏如今隻有齊北淵和喬妱兩個主子,前麵外有阿二裴叔,內有時臨。


    後麵內有徐娘子,外有桃花。


    人口簡單,府裏的人又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一應事情幾個人都能支應。


    就很少勞動李嬤嬤,隻是這次去金陵給齊玉娘和燁哥兒帶的東西,可是越不過她去。


    她年歲大了,不忍心讓她跟著舟車勞頓折騰,給準備些東西,也是個慰籍。


    “如今咱們在這自在,倒是苦了大姑娘和燁哥兒,在金陵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李嬤嬤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嘀咕。


    “也不知道那皇帝有啥信不過咱們齊家的,為了救他連命都舍得出去的人,他都信不過,他還能信誰!”


    要是在別家,李嬤嬤這樣妄議天子實在是大不敬。


    可是在這屋裏,除了桃花柳葉,就是喬妱和徐娘子,自然沒人說什麽,讓老太太叨咕叨咕心裏痛快痛快。


    喬妱心裏也明白,齊玉娘和燁哥兒算是齊家留在京城的人質,這在王權社會算是正常操作。


    封疆大吏,手握兵權,上位者怕你擁兵自重,不受製於朝廷,都會把親近之人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就這!皇帝也未必全然放心,別看老北定王為了就當今皇帝舍了命。


    就這救命之恩,也未必能讓皇帝念你幾年好,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下起手來照樣毫不留情。


    天家無父子,救命之恩又能算得了什麽!


    單看這次齊北淵迴來不過月餘就被召迴金陵,就能看出來,皇帝對齊家從未真正放心。


    或者說,就算皇帝有些放心,有人也會整出點事兒來,讓他不放心。


    喬妱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不想這樣,除非自立為王,或者直接反了。


    她不知道齊北淵是怎麽打算的。


    李嬤嬤嘴上叨咕著,恨不得把能帶上的都給齊玉娘她們帶上。


    次日出發,齊北淵看到李嬤嬤給齊玉娘帶了這麽多東西,眼神兒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說什麽。


    如今已經過了七月,今年雨水少,秋高氣爽更是沒有雨天,路上氣候還算宜人,就是屬實破敗荒蕪了一些。


    時臨隨行,騎著馬跟在馬車邊上匯報這一路上收集的情報。


    “根據今年夏收賦稅統計,去歲那場大亂,加上這兩年的天災,中原幾個州府人數都是銳減,最多的隻有原來的三成,有的州府更是十不存一!”


    “皇上把這些州府都交給了晉王,盡快重整重建!”


    “這兩個月過去了,他還沒有任何動作,看來這個爛攤子不好收拾啊!”


    齊北淵坐在車裏,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倒未必是不好收拾,隻是他覬覦太多,南邊要防著閩王,北邊要惦記著齊家!”


    “還哪有心思做這些!”


    時臨點頭,冷笑。


    “這倒也是,這半年皇上交代他的事情沒看他辦幾件,大皇子留下的東西卻被他收攏的差不多了。”


    “聽說晉王府後院都快裝不下了!”


    聽到時臨說起這個,齊北淵不由自主的看向喬妱。


    喬妱懷裏抱著湯圓,手裏拿著話本子,正看的津津有味,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麽。


    實際上喬妱真的沒有太注意聽他們說什麽,還別說這個時代的話本子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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