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娘心裏很高興喬妱這樣照顧齊北淵,喬妱卻不覺得有什麽。


    不是因為齊北淵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她可沒有那種意識,在她眼裏如今他們是一個團隊,合作互助,齊玉娘要照顧奶團子,要做吃食,裴叔要負責和押官那邊等事,阿四要負責喂馬拾柴。


    連喬玨都會幫著取水拾柴,看來看去似乎隻有她最閑。


    “你很熱嗎?!”


    喬妱看著齊北淵隻看著自己的手,一直不說話,耳側眼尾卻有些紅問道。


    “不熱!”齊北淵迴她,聲音卻有些啞。


    喬妱聽了他啞了嗓子更不放心,出於職業習慣又摸了摸他額頭,真的不熱。


    迴身跟齊玉娘道。


    “阿姐天氣太熱了,我這還有一瓶清熱解毒防疫症的藥粉,咱們衝了每人喝一些,這一路上隻怕不太平!”


    喬妱看著跟在後麵不遠處的流民,齊玉娘也看過去,兩人眼底都有擔憂。


    這一路上流民不斷,朝廷不允許流民靠近京城,流民隻能往北走,跟他們流放的隊伍同路,雖然有官差一般流民不敢靠近。


    但是她們還是能看到很多流民,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一路上不止挖野菜,已經有人在挖草根吃了。


    這樣下去早晚餓死人,死人啊,這麽熱的天,連喬妱也有些不敢想了。


    便是現代的醫療條件,都是防不勝防的。


    喬妱收迴目光,衝好了藥粉,給裴叔留了一份,幾人分著喝了。


    阿四喝了藥看著自家世子撓撓頭,他怎麽不覺得世子爺是熱的臉紅,他記得是少夫人給世子擦手的時候臉才開始紅的。


    齊北淵看著阿四看他,淡淡的看迴去,阿四嚇得趕緊正襟危坐,鼻觀口口觀心。


    裴叔領了餅子迴來,這餅子他們暫時不吃,留著風幹了以後吃。


    “世子,大姑娘,歇不了一個時辰了,吃了東西得馬上上路,這附近水源都幹了,騰頭說咱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落腳點。”


    山河鎮以南因靠近京城,都是有驛站的,每個驛站都可以補給糧食和水井。


    過了山河鎮到山海鎮步行大約有七天的路程,就沒有驛站了,但是何處有水源這些常年走這條路的官差是知道的。


    裴叔說著心裏不禁有些對這位少夫人刮目相看,不僅另辟蹊徑買到了糧食,還能算到這一路上可能會缺水。


    齊玉娘聽了從車裏拿出早上剩的菜包子和幾個饅頭,喬妱從空間裏拿出來的饅頭超大,有小碗大小。


    喬妱沒拿菜包子,隻掰了半個饅頭,奶團子拿了剩下的半個。


    “舅母…饅頭好吃,有奶味……!”奶團子蹲在喬妱對麵小小聲,喬妱笑眯眯的,當然有奶味了,可是用奶粉和的麵呢。


    他們的吃食有些紮眼,奶團子都知道背著人,裴叔他們更是,一個菜包子三口兩口就不見了,那麽大的饅頭也是,看的喬妱瞠目結舌。


    他們剛收拾好,官差吆喝著上路,可是前麵那些人走的異常緩慢,不僅是餓的,水也都沒喝幾口,頂著大太陽,又餓又渴,官差唿喝也沒用。


    騰頭騎馬站在高處,虎著臉對著流放的隊伍大聲道。


    “不想死的就都他娘的走快點,你們現在還有口吃的還有口水喝,天黑之前要是還找不到水源,看到那些流民沒?!”


    騰頭指著官道兩邊的流民,有的在挖草根吃,有的蜷縮在地上,不知道是餓暈了,還是渴暈的。


    “就跟他們一樣,都別他娘的別指望爺們的儲備水,那是給爺們的兄弟和馬準備的,都別他娘的跟老子提銀子,在生死麵前銀子算他娘個球,你們能不能活著,全憑你們自己的造化,這幾千裏的流放路上哪年不他娘的添千把個亡魂,他娘的,多你們一個不多,少你們一個不少,一群不知死活的玩意!”


    騰頭這麽罵了一通,隊伍果然快了很多,因為這會兒都琢磨過來,騰頭說的可都是真的,不快點走到水源地,他們隻能等死。


    這樣一來,沒等太陽落山,就走到了今晚的落腳地。


    前麵的隊伍停了下來,裴叔馬上拎著這一天空出來的木桶去取水,喬玨也背著一個水囊跟了過去。


    阿四找好地方,安排晚上宿營,齊玉娘照顧齊北淵和奶團子,喬妱把追風從馬車上卸了下來,偷偷的喂了個蘋果。


    可沒等他們收拾好,裴叔和喬玨已經拎著空桶迴來了,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喬玨更是麵色蒼白。


    “怎麽了,這裏還是沒有水嗎?!”齊玉娘問。


    “不是!”喬玨搖頭,臉色更加蒼白。


    “那裏有好多死人!”喬玨頓了一下道。


    “是流民!”裴叔接過喬玨的話。


    “不知道是餓死的還是病死的!老奴沒敢取水!”


    “不管是怎麽死的!那水都是不能喝的了!”喬妱道。


    “可是阿姐!有好多人喝了!”


    喬玨來到喬妱旁邊坐下,少年有些嚇到了。


    “官差沒攔著嗎?!”這次問話的是齊北淵,萬一有一個人染上病,這一群人都會有危險,就是為了自身,官差也不會不管。


    “攔了!沒爛住那些人已經渴瘋了!”


    裴叔迴道,就是他這種上過戰場的都覺得後背發寒。


    沉默,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知道李嬤嬤她們怎麽樣?!”半晌,齊玉娘開口問裴叔。


    “大姑娘放心,老奴剛才看到他們了,都沒事兒,那老婆子是有成算的…心裏有數!”裴叔迴道。


    說完沉默的和阿四做各自的事情了。


    喬妱和齊玉娘卻是沒什麽事好做了,不用燒水,為了節約水也不用做湯了,還打算吃些幹糧就算了。


    “阿姐,咱們做幾個能捂住口鼻的布巾吧!這死人越來越多…!”


    喬妱邊說邊比劃了一個大概的樣子,齊玉娘一看就明白了,起身去找布料。


    看著做好的口罩,喬妱有些佩服齊玉娘,王府的大小姐,廚藝女工樣往得心應手,每天走那麽多路,便是有幾次看見她走的腿都打顫了,麵上也不曾露出一分。


    他們這邊安頓的差不多了,前麵卻鬧了起來。


    “去給我拿水,我要洗臉我要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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