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商量事兒的時候闖進來是想嚇死誰?


    師嫣驚嚇過後瞬間警惕,拔劍指向距慈真長老最近的那雙眼:“什麽人?!竟敢在我等麵前故弄玄虛!”


    “管他什麽人,殺了便是。”翁鬱之足尖點地,身形如電,右手向後探出,握住一柄純黑巨斧。


    那斧頭足有一人寬,通身如墨,斧刃卻閃著紅芒,翁鬱之手腕一震,巨斧攜著唿嘯狂風朝薑雀劈去。


    慈真長老掌心也凝出靈氣朝她攻去。


    俞驚鴻和郎懷山猛衝過去撲倒慈真長老,薑雀聚靈為劍,劍光如虹,自下而上挑飛巨斧,劍和斧撞出火花,發出刺耳巨響。


    巨斧脫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劈上翁鬱之身後廊柱。


    翁鬱之失了武器,腳步卻未停,右拳聚著磅礴靈氣襲向薑雀麵門,沈別雲和孟聽泉抓住薑雀手臂將她甩至一旁,代她與翁鬱之對戰。


    華煦和師嫣三人已與聞耀幾人陷入混戰。


    幾人出手狠辣,擺明不想讓他們活著離開,聞耀他們不想暴露,用靈氣和對方硬剛。


    俞驚鴻郎懷山修為最低,對修為最高的慈真長老,兩人反正打不過,也不正經打,郎懷山吸引火力,俞驚鴻使陰招,戳眼踹襠扯胡子,反正拖住人就行。


    慈真長老被夠嗆,隻盯著兩人打,沒有半點閑心去幫他幾位弟子。


    沈別雲和孟聽泉纏住迴了元嬰巔峰的翁鬱之。


    拂生、聞耀、葉陵川和修為差不多的師嫣三人對戰。


    薑雀對華煦。


    華煦擅用劍,劍招詭譎狠辣,但比青蕪差遠了,薑雀在紫霄靈域那兩個月沒少被青蕪砍,躲他的劍招簡直綽綽有餘。


    無論華煦如何攻擊,薑雀都隻躲不攻,偶爾發動語言攻擊。


    比如在華煦一劍擊空之際,衝到他耳邊:“tui!”


    華煦整個人陡然僵硬,握劍的手猛地一緊,衝已經跑開的薑雀怒聲道:“你竟敢——”


    趁他張嘴,薑雀反手一顆傷心丹。


    那丹藥入口即化,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滅頂的悲傷情緒裹挾,華煦這一輩子沒有什麽傷心事,自小便活得為所欲為,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也能湧出這麽多眼淚。


    他愣在原地,眼淚滂沱而下,薑雀飛身掠近,額心一張金剛符,下巴一張定身符。


    傷心的華煦瞬間變得硬邦邦。


    薑雀捏著他腳腕將人倒提起來,左右環視一圈,拎著人衝向翁鬱之。


    聽到身後有破風聲,翁鬱之警惕迴頭,猝不及防對上一張放大的哭臉:“臥槽!”


    翁鬱之下意識就是一拳。


    ‘砰’一聲巨響,‘金剛華煦’毫發無傷,翁鬱之拳頭紅腫,他退後半步,終於看清眼前這張臉是誰,瞬間膝蓋發軟:“師、師兄?!”


    他視線微偏,對上薑雀的笑眼,腦瓜子有點懵:“你對我師兄做了什麽?”


    他師兄雖然長得比他差一點,但也是風流倜儻,出門連根頭發絲都必須是帥的,還是化神期的高手,居然能被這個邪門東西折騰成這副鬼樣!


    薑雀笑而不答,舉著流淚的華煦在他麵前晃了晃,猛地往左一指:“看這邊!”


    翁鬱之下意識往左看去。


    “輸了!”薑雀大喊一聲,掄起華煦就是一捶,“走你!”


    “啊!!!”翁鬱之被一股巨力扇飛,徑直衝出屋頂,如流星般劃過夜空,留下串破音的呐喊,“你!是!誰?!”


    屋內眾人紛紛被翁鬱之的慘叫吸引視線,俞驚鴻朝薑雀大喊:“薑...哥哥,給我玩一下!”


    薑雀特地變了聲,是很爽朗沉穩的男音,聽到俞驚鴻這麽喊,笑著挑了下眉,給華煦身上加了三張定身符給他扔過去:“給。”


    俞驚鴻力氣沒有薑雀那麽大,拎著個成年男子稍顯踉蹌。


    “華煦!”慈真長老衝過去救人,整整齊齊挨了自己大弟子兩個嘴巴子。


    慈真長老懵了,俞驚鴻樂了。


    郎懷山趁機給慈真長老愣神,迅速給他套了張縛靈網,俞驚鴻奮力掄起華煦:“邦!邦!邦!”


    “師傅!師兄!”師嫣三人早已被聞耀幾個缺德鬼罩進縛靈網,看見這幕一時不知道該心疼誰。


    師嫣朝門外大喊:“救命啊,快來救人!”


    門外毫無動靜,師嫣喊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迴頭看過拂生幾人:“我知道了!你們是天清宗的人,狼狽為奸裏應外合,故意來欺負人!”


    拂生低眸,溫聲道:“放心,他們比你們慘。”


    師嫣:“......”


    猜錯了?


    不應該啊,他們自從來了這裏,隻招惹過天清宗的人,不是他們的話,難道,是那個齊長老宗門的人?


    “我不管你們是誰,勸你們趕緊收手,我們若是出了半點差池,天清宗的人一定會徹查,你們逃不--”


    拂生垂眸看了她一眼,師嫣心頭忽得一跳,猛然停住話音。


    那一眼很靜,也很冷,淡淡的冷意直侵心底,仿佛她再多說一字就會立刻血濺當場。


    拂生也變了聲音,是沉而冷的女音:“毀人靈根,綁人親友,這件事若是真的徹查,逃不掉的也是你們。”


    師嫣似是才想起還有這樁事,偏眸看向旁邊昏迷的葉家兄妹,眉心微擰。


    這幾個人當麵撞破他們的勾當,本想除掉這幾人,沒想到反是他們受製。


    師嫣眸光寸寸冷凝,突然朝另一邊的師見溪狠踹了一腳,隨後重重偏過頭,低罵道:“晦氣!”


    今日真是事事不順。


    想住的房間沒住到、被人欺負還吃了減壽丹、想要給薑雀那幾人一點教訓,結果還被人撞破!


    師嫣越想越氣,迴過頭又想踹人,聞耀眼疾手快拎走了師見溪的縛靈網。


    她一腳踹空,憤憤盯向聞耀:“我教訓師妹你們也要管?”


    聞耀迴頭朝師見溪看去,她垂著頭,一言不發。


    “不管啊,我手癢,就想拎拎縛靈網。”聞耀邊說邊把師見溪的縛靈網放到自己身側,又相繼拎起師嫣和師望汀的甩了甩。


    既然不能幫她徹底解決困境,起碼不要再給她拉仇恨。


    師嫣被甩得發暈,直罵他有病。


    師見溪朝聞耀那雙眼仔細看了看,很快垂下眼睫,輕輕抿了下唇。


    “啊——”半空傳來熟悉的尖叫。


    翁鬱之飛迴來了。


    俞驚鴻掄著華煦螃蟹踱步,邊踱邊瞄準翁鬱之,尖叫聲越來越近,翁鬱之的身形也近在眼前。


    吸氣、擰腰、抬臂,俞驚鴻已經做好了一擊即中的準備,屋外突然傳來雲英長老的怒吼:“誰?!”


    “誰把我家弟子揍暈掛樹杈子上了?!”


    “這到底誰幹的?!!”


    “臥槽!”


    俞驚鴻頓時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沈別雲四人也是虎軀一震,下意識捂緊臉上的雲影紗。


    “窗!窗在這兒!”聞耀一聲吼。


    眾人同時失智,紛紛朝窗邊狂奔,拂生猶豫片刻,抬頭看了眼毫無遮擋的房頂,還沒開口就被孟聽泉拉著往窗邊跑。


    薑雀正蹲在葉無憂身旁查看傷勢,聞耀和葉陵川跑到一半發現她沒跟上,果斷跑迴薑雀身邊,一扛肩,一抬腿,將人橫舉著扔出窗外。


    飛在半空的薑雀:“......”


    私密馬賽無憂醬。


    郎懷山奪過俞驚鴻手中‘金剛華煦’扔到地上,攬著人從屋頂飛出。


    沈別雲、葉陵川、聞耀同時從一個小窗擠了出去。


    薑雀在半空禦劍站穩,朝聞耀喊:“存影玉存影玉!”


    “哦對!”聞耀在擠出小窗的瞬間把方才偷錄的存影玉扔到房間正中的圓桌上。


    這裏麵有慈真長老他們行兇和意欲行兇的罪證。


    存影玉在桌上不規則地左右搖擺,被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翁鬱之一掌拍碎。


    他緩緩抬眸,陰鷙的雙眼正對上薑雀的眸光。


    忽的,翁鬱之嘴角輕揚,朝薑雀無聲道:“我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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