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無淵毫不遲疑。


    眾人:“......”


    好直接,好霸道,他好愛!


    弟子們的起哄聲更熱烈:“親一個親一個!”


    “夠了,這般叨擾貴客,成何體統。”


    靈悟長老的聲音不輕不重地蕩在山門上空,所有弟子立刻站迴原處,安靜垂頭。


    北鬥七子也站迴凜鋒長老身後。


    長老的視線掃過七人,幾人的頭垂得愈發低。


    “自去思過崖禁閉三日。”


    七子拱手:“謝長老賜罰。”


    凜鋒長老罰人向來是連坐,誰都逃不過。


    今日之事他們是禍首。


    七人轉身,從山門前朝後走去,路過內門、外門、雜役,天璿特意走到聞耀身側,擦肩而過的瞬間,一隻小蟲從她指尖彈出,倏地穿進聞耀手背。


    沒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除了跟在她身後的天樞。


    幾人很快來到思過崖,崖上常年積雪,梅樹遍地,設有陣法,隻進不能出。


    三日後,凜鋒長老會派人來開陣。


    整座思過崖隻有他們七人,正沿著山路往半山腰的思過峰走,天樞和天璿走在最前,其餘人距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天樞在天璿身後開口:“那是你最後一隻傀儡蟲吧,你也真是舍得。”


    天璿的聲音染上幾分寒意:“不過是達成目的的工具而已,為何舍不得?”


    傀儡蟲能操控人的神智,以此完成主人定下的命令,一旦任務完成就會立刻化為一縷塵煙,不會在人體內留下任何痕跡。


    “昨日還看不上開陽的做法,今日就下死手,你是想借那個聞耀的手殺掉薑雀吧。”天樞停步,語氣略有嘲諷,“怎麽,你是想取而代之,當仙主夫人?”


    天璿也停下腳步,迴頭看天樞:“是又如何?”


    她後退幾步好讓開陽看清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甘:“樣貌、修為、天賦我樣樣不輸她,為何不能是我?”


    “我若成功,也不會跟你們搶宗主親傳的位置,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她轉身往上走,毫不憐惜折斷一支擋路的梅枝,細嫩羸弱的花瓣被鞋底碾碎,流出鮮紅的汁液。


    “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誰擋路,便殺誰。”


    天樞腳步微頓,抬眸看向天璿漸行漸遠的身影,當年那個隻會哭著喊師兄的小丫頭早已長大。


    如今做事竟比他還要狠辣果斷。


    天樞扯了下唇,算他沒白教。


    山門前。


    眾弟子已經散去,隻餘靈悟長老和無淵幾人。


    青山長老終於踏進山門,身後跟著為了不影響無淵出場所以一直躲在旁邊的沈別雲三人。


    “師妹!”沈別雲幾人一看見薑雀和拂生就朝幾人奔過去。


    “師兄!”聞耀也朝他們奔過去,張開雙臂準備跟他們來個大大的擁抱,結果三人同時彎腰躲過聞耀,頭也不迴地朝薑雀和拂生走去。


    聞耀:“......”


    他扭頭揪過葉陵川就揍:“幾個意思啊?這麽嫌棄我?”


    葉陵川很快跟他打成一團:“明明三個人,為什麽隻打我?!”


    聞耀:“因為你離得最近啊!”


    葉陵川:“不許戳我眼......草!”


    其餘眾人站成一排看兩人打架。


    還是熟悉的味道。


    靈悟長老想讓無淵帶著大家都住到他的翠羽峰去,正在跟無淵商議。


    無淵偏頭問薑雀:“你怎麽想?”


    薑雀從聞耀和葉陵川身上收迴視線,對靈悟長老行了一禮,道:“多謝長老,但我們是來受罰的,這樣不好。”


    無淵聽到的:“多謝長老,但我們是來幹架的,這樣不方便。”


    青山長老和沈別雲他們也不想過多打擾,開口婉拒。


    靈悟長老一錘定音:“好了,遠道而來,我自該盡地主之誼。”


    “薑雀幾位小友不必在意雜役之事,崇明本不是真心罰你們,況且你們也不是能乖乖在琉璃峰待住的。”


    “雜役一事不必再提,我知道你們是為淬靈草而來,為青蕪除心魔的比試六日後開始。”


    “你們若不想與我同住,我旁邊還有一座天清峰,因為靈氣稀薄久未住人,如果不嫌棄你們這幾日就住那吧。”


    天清峰,天清宗,聽著就親切。


    青山長老和幾位弟子靜默半晌,雖然心動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必不必。”


    薑雀:“好呢好呢。”


    眾人:“......”


    靈悟長老笑道:“那就這麽定了。”


    “走吧,我帶你們去天清峰。”


    幾人禦劍隨靈悟長老往天清峰飛去,薑雀腰間掛著兩個須彌袋,沉甸甸的。


    她飛著飛著就飛到無淵身側,先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崇明是老祖的名字嗎?”薑雀問。


    無淵偏眸看她:“是。”


    薑雀靜了半晌,又問:“你今天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無淵收迴視線,目視前方:“驅蟲。”


    薑雀聽得滿頭霧水,腦子裏也不知道怎麽拐的,費盡心思理解了半天說出句:“你是中了什麽蠱蟲,隻有說那些癲話才能趕走?”


    無淵:“.......”


    癲、癲話?


    剛才說的話猝然闖入腦海,一見鍾情、攜手餘生、要他還是要我......


    她覺得這是癲話?


    兩人默默對視半晌,同時偏過頭,轉正了視線。


    無淵麻木道:“你就當是吧。”


    薑雀:“好、好的。”


    飛在兩人身後的照秋棠聽了全程,這會看著兩人都有點發紅的耳朵尖,那個急啊,真想過去把他倆拽一把肩上,手牽手嘴對嘴,鎖死!


    服了,成年人處個對象這麽費勁呢?!


    有什麽話就不能明說嗎?


    ‘驅蟲’是什麽玩意?


    直接說句‘吃醋’是會死?!


    照秋棠簡直想衝到薑雀耳邊大喊:“他在吃醋!吃醋!吃醋!!!”


    被拂生給死死拽住了:“別著急,她自己如果不開竅,我們說也是白說,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照秋棠硬生生把那股衝動摁下去了,堵得她抓心撓肝的,忍不住跟拂生嘟囔:“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看到他倆親嘴啊?”


    拂生淡定道:“好好活著吧。”


    照秋棠:“......”


    這麽難嗎?


    薑雀慢悠悠飛迴拂生和照秋棠身邊,耳朵上紅意褪盡,還悄聲囑咐她們:“你們這幾天離無淵遠點,他中了蠱蟲,會說癲話。”


    拂生、照秋棠:“............”


    這姑娘情根是不是被人拔了?


    薑雀說完又去囑咐她的傻子師兄,還沒飛到聞耀身側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有點......太安靜了。


    聞耀平時很鬧騰,哪怕禦劍飛著,也時不時惹惹這個惹惹那個,這會安靜低頭立在劍上,十分反常。


    正要靠近,聞耀突然抬頭朝她看了過來,眼神空洞又麻木。


    薑雀立刻後退,大喊一聲:“散開!”


    隨即立刻從須彌袋中掏出張縛靈網,毫不猶豫罩住了飛身朝她攻來的聞耀。


    罩住人的瞬間,她飛身掠進,照頭就是一拳。


    聞耀在縛靈網中晃了兩下,翻著白眼暈了過去,被薑雀提溜著拎在手裏。


    “怎麽迴事?”其餘人都朝兩人圍過來。


    薑雀晃了晃手中鼻血流得跟洪水似的聞耀:“他不對勁。”


    葉陵川:“死了?”


    眾人:“......”


    這麽冰冷的話你也問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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