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雀挨了一腦錘。


    “糟了!”她捂著腦袋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忘記給齊長老煉丹了。”


    同一時間,客棧裏的齊長老頂著倆烏青的黑眼圈,摸著自己的禿頭在屋裏坐立不安,來迴踱步。


    三天!他等了整整三天!


    別說丹藥了,連薑雀的影都沒見著,嵐雲峰那幾人跟消失了一樣,一個都見不著。


    明天第二場秘境就開了,讓他頂著這副樣子去見人,還不如讓他去死。


    雖然他已經在外麵晃蕩了一圈,但那時候怒火攻心,一心隻想幹死薑雀,根本沒想那麽多。


    迴到客棧冷靜下來,臊得他直想給自己兩拳。


    這副鬼樣子你也敢出去見人?!


    他這輩子順風順水,也算驚才絕豔天賦異稟,別談丟臉了,連硬話都沒聽過幾句。


    不想老了老了,遇到個薑雀。


    真是造孽!


    齊長老又坐立難安地等了一下午,傍晚時分,門終於被敲響了。


    “齊長老,我來給你送生發丹了。”


    是薑雀的聲音。


    齊長老蹭得站起,從來沒有覺得她的聲音這麽可親可愛。


    他迫不及待就要去開門,走到門邊倏然想起長老的威儀,強迫自己緩下腳步端莊下來,淡定自若地打開門,先把薑雀上下打量一番,盯著她手上玉瓶,倨傲道:“你來遲了。”


    薑雀才不跟他裝,聽他說完扭頭就走:“不要就算。”


    “哎哎哎!”齊長老再也顧不得端架子,急忙追出去,“要要要,還不讓人多說兩句話了,真是。”


    什麽臭脾氣。


    薑雀把藥瓶拋給他,中肯道:“明日前應該能長出來,但肯定不會太長,建議你剪個寸頭。”


    齊長老沒顧上聽,全副心神都在丹藥上,目送薑雀離開後就急忙吃了一顆。


    他嚼了兩口,頓住了。


    靈氣這麽濃鬱,這丹藥起碼是中上品。


    會結陣、會畫符、還會煉丹,他媽的天清宗哪裏找來這麽好的弟子!


    齊長老酸巴巴地嚼著丹藥,邊難受邊自我安慰,不過她應該也就入了這三道,萬音道她雖然學了但他問過俞驚鴻,就隻教了一遍,她是不可能入道的,就算她想學,也未必有那麽寬的識海。


    這‘九霄雲巔’啊,還是他們六壬宗的天下。


    薑雀迴到房間後,青山長老把他們幾人聚到了一起,讓他們明天悠著點,給各宗留點臉。


    這幾天他就沒清靜過,各宗長老紛紛來他麵前怒斥薑雀,雖然都被他懟了迴去,但也是心有餘悸。


    就算比賽第一,但友誼好歹排第二,太不給麵也不好。


    “第二場是獵殺妖獸,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幫薑雀拿到蜃妖骨,其他的我也不貪求了,排名什麽的都是浮雲。”


    葉陵川靜靜看著長老,已讀亂迴:“放心吧長老,我們一定給你拿個第一迴來。”


    聞耀自從點亮萬音道後就自信得可怕:“放心吧長老,蜃妖骨是我們的,第一也是我們的。”


    沈別雲也難得猖狂:“放心吧長老,我們會給他們留點臉的。”


    青山長老:“......你們這群兔崽子到底有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麽?”


    他是要他們拿第一嗎?!


    他是要他們看著薑雀,別跟著她發癲。


    那邪招簡直層出不窮的。


    孟聽泉安慰長老:“放心吧長老,這次我們一定能擺脫萬年老二的稱號。”


    青山長老臉色黢黑,他算是聽明白了,這幫兔崽子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這他娘的鐵了心要拿第一。


    “拂生,你可有什麽話說?”青山滿含希冀地看向最聽話的薑拂生,他們向來聽拂生的話,有她勸著應當會好一些。


    拂生溫和地看向長老:“放心吧長老,我懂你。”


    長老眉頭舒到一半,又聽見她說:“不拿第一誓不歸。”


    長老:“......”


    都癲了是吧。


    最後,薑雀拍在青山長老肩膀:“放心吧長老,我有分寸。”


    長老兩眼一黑,胡子差點歪了:“再說一遍,你有什麽?”


    那兩個字跟你搭半點邊嗎?


    師兄妹笑眯眯地跟長老道了晚安,各迴各屋。


    獨留青山長老屋中淩亂,他怎麽這麽慌呢,總覺得他們要憋個大的。


    分別前,薑雀讓師兄們和拂生都把星玉收起來。


    眾人整整齊齊比了個ok。


    明白。


    次日清晨,眾弟子搭乘雲舟前往妄墟。


    各宗弟子可謂一戰成名,雖然成名的方式各不相同,有人是因為丟臉,有人是因為發癲,還有人是因為邪得前無古人。


    被討論最激烈的還是薑雀的邪丹癲陣,有人覺得那些招太陰損,不是仙門弟子所為,有些人則覺得薑雀簡直是修真界不可多得的人才,羨慕她的好腦子,能想出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並紛紛跑到自己長老麵前求丹求陣,他們也想要,給各宗長老帶來了不小壓力,無他,他們研究不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大比結束後,天清宗的門檻要被踏爛了。


    不一會,飛舟抵達妄墟。


    許多弟子早已圍在了飛舟下,他們是各宗門派出的代表弟子,替大家問一些最關心的問題。


    最先下來的是梵天宗。


    代表弟子的問題十分犀利:“請問你們換宗服是怕再次被團滅嗎?”


    徐吟嘯的迴答也十分犀利:“你問這個問題是怕自己活得太久嗎?”


    他迴答的太快,白洛州甚至沒來得及攔,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帶著麵色不忿的梵天宗弟子走下了雲舟。


    其中尤屬宋清塵最甚,臉色臭到麵相都變了,乍看過去居然有幾分陰狠。


    白洛州不喜歡多說,實力和結果會說明一切。


    他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更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跌倒兩次。


    梵天宗這次的任務就是,入秘境,先殺薑雀。


    接著下來的是赤陽宗。


    一個弟子代表聲嘶力竭地喊道:“照秋棠,時刻記住你是個女孩子——”


    照秋棠哈哈幹笑兩聲,那位弟子又吼道:“聽見沒有!”


    照秋棠一個激靈,大聲迴道:“少管我!”


    “老娘的快樂你不懂!”


    旁邊傳來陣呱唧呱唧的掌聲,是薑雀。


    場麵瞬間被引爆:


    “薑雀薑雀!啊啊啊,薑雀!”


    一位弟子代表力壓眾人第一個衝到薑雀麵前。


    “薑雀,請問淩霞宗的弟子叫你雀主這件事你怎麽看?”


    “有品。”薑雀對此給予高度肯定。


    “那對上場比賽中被你淘汰的弟子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薑雀:“是我不對,下次還敢。”


    代表激動得原地轉圈:“那你對這次比賽有什麽願景嗎?”


    薑雀:“沒別的,就是贏。”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要對我們這些喜歡你的人說句話,你會說什麽?”


    薑雀說得認真且坦誠:“如果愛我,請給我砸錢。”


    給旁邊圍觀的俞驚鴻聽笑了:“她是怎麽能做到一句比一句瘋的?”


    薑雀聽見了,迴頭看他一眼:“你有什麽意見?”


    俞驚鴻這把十分自信,冷嗤道:“這場仗我們六壬宗要是拿不下來,迴去頭拿下來給你煉丹。”


    “哇哦。”薑雀來興趣了,“你這句話僅代表你個人,還是代表整個六壬宗?”


    “當然是整——”


    郎懷山一把捂住他的嘴:“別。”


    對方精神狀態不明,實力不明,還是小心為上。


    天清宗已經不是過去的天清宗了。


    以前是聖母,現在是祖宗。


    俞驚鴻一口氣梗在胸口,十分不服氣地拍下郎懷山的手:“怕什麽!這把我們必贏好嗎?薑雀你聽好了,我代表整——”


    剃了寸頭的齊長老飛起一腳把這不肖之徒踹翻在地:“這麽歹毒的話你也敢講?!”


    六壬宗十幾個弟子一哄而上,疊羅漢似地壓在俞驚鴻身上,死死捂住他的嘴。


    俞驚鴻整張臉上都是手,差點被捂死:“嗚嗚...嗚嗚嗚!”


    救命啊,謀殺同門了!


    聞耀偷偷挪到薑雀旁邊,嫌棄地看著在掙紮的俞驚鴻:“你還是別用他的頭煉丹了,這腦子看起來不是很好,我怕你炸爐。”


    “嗯......”薑雀仔細思考了一番,遺憾道,“好吧。”


    被壓在地上的俞驚鴻:“???”


    你他娘的還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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