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翻過一座山頭的聞耀迎麵撞見十來個萬明峰弟子。


    他們瞥了眼聞耀肩上幹幹淨淨的命牌,當即笑了:“聞耀你不行啊,居然一個人都沒殺。”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吹過,幾人已被凍成冰柱。


    隱在暗處的沈別雲、葉陵川、孟聽泉紛紛現身,開始收割。


    眨眼間,十數人被清掃出場。


    除聞耀外,三人肩上的紅楓樹開得十分豔麗。


    這招數可太熟悉,試煉場外的圍觀弟子紛紛轉頭看向薑雀,無聲譴責。


    她教的,肯定是她教的。


    看看都把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帶成什麽樣了。


    薑雀微笑比了個剪刀手。


    耶。


    眾弟子:“......”


    真是個活爹。


    劍老正在跟幾位長老商議讓築基期試煉場裏多留幾個人。


    宗門大比的參賽弟子必須夠三十人,薑雀給練氣期試煉場幹的隻剩六個人,還有三個是淩霞宗的,築基期試煉場得留二十七人出來。


    長老們沒有異議,這樣最省事,不然隻能再比一場,估計大部分弟子都想再經曆一次。


    薑雀覺得築基期的比賽沒什麽懸念,幾位師兄肯定能贏,正想迴去補覺,視線一轉,看見蹲在角落狗狗祟祟的薑拂生和趙攬月。


    “你說你藏也不藏張好的,這能看出個什麽?”趙攬月對著薑拂生低聲抱怨。


    薑拂生搶過她手裏樹葉:“不想看別看。”


    趙攬月沉默片刻又死皮賴臉擠了過去:“就看,你也別光看,試著畫一畫,這葉子破了一半,也看不出個啥。”


    “好。”


    薑拂生拿出張樹葉試著畫,畫廢了四五張也沒引下個雷影。


    “嘶,到底哪裏不對呢?這感覺也差不多啊。”


    趙攬月和薑拂生頭抵在一起對著樹葉百思不得其解。


    “這裏錯了。”


    薑雀的聲音突然響在兩人頭頂。


    二人虎軀一震,像被貼了定身符似的僵在原地。


    薑雀從她們頭頂伸手,在符籙上添了一筆,符印閃過金光,兩道驚雷轟然而下。


    偷學人家的本事被逮了個現行的兩人真希望那兩道雷能劈她們頭上。


    有些事情,隻要暈過去,就不必麵對。


    薑雀看著梗著脖子的兩人,總覺得她如果再多說一個字,這兩人能當場厥過去。


    算了,溜了溜了。


    聽到薑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社死的兩人終於動了。


    趙攬月問薑拂生:“你剛才記住了嗎?”


    薑拂生咬牙切齒:“你說呢?”


    趙攬月:“......”


    “說真的,剛才那一下,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薑拂生含淚望天:“誰不是呢。”


    這輩子的臉都在剛才丟盡了。


    溜走的薑雀就近找了個樹洞補眠,安靜隱蔽,光線正好,薑雀睡了個天昏地暗。


    直到被一陣雷聲驚醒。


    她爬出樹洞,天上陰雲厚重,雷聲滾滾。


    築基期試煉已經結束,長老們在疏散弟子:“不要聚集,各迴各峰,有人要渡劫。”


    聚集的眾人很快躲到較遠的地方圍觀,隻有嵐雲峰幾位親傳還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閉目打坐的沈別雲。


    這不會是大師兄的雷劫吧?


    薑雀幾步走過去:“大師兄要破鏡了?”


    “是。”每天跟吃了嘻嘻屁的聞耀罕見地擰著眉頭,“要渡金丹期雷劫。”


    金丹雷劫通常在七道之內,天雷道數越多,日後飛升的可能性也越大。


    薑雀抬頭看了眼烏沉沉的天,天邊已隱有雷鳴,這雷跟引雷符引來的天雷可不是一個等級。


    “會劈死人嗎?”薑雀有些擔心,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渡劫成功。


    “有可能。”聞耀眉眼沉沉。


    修道之人本就是違背自然的存在,築基、金丹、元嬰,每進一階都是一劫。


    雷劫在築基殺一批、金丹殺一批、元嬰再殺一批。


    整個修真界,能至化神期的修士隻寥寥幾人。


    天道借此保證自己的絕對權威,讓擁有毀天滅地之力的人隻停留在極少數。


    “不能擋一擋?”薑雀問。


    “不能,雷是自然之力,每一道雷都蘊含著極其濃鬱的靈氣,渡劫修士在挨劈的同時也在吸收靈力穩固金丹,吸收的靈力越多金丹越穩。”


    所以天雷是劫也是賞。


    薑雀摸著下巴,這天道真夠霸道的,頗有幾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的意思。


    雷聲越來越重,罡風四起,吹得眾人衣袂翻飛。


    薑拂生已微微紅了眼眶,三位師兄也都麵色凝重,沈別雲睜眼,安慰眾人:“放心,不會有事,快走吧,小心被雷劫波及。”


    幾人哪裏會走,迴去也擔心地抓心撓肝的,就要站這陪著。


    至於薑雀,她悶聲先畫了幾張引雷符,然後揪出電鰻:“鰻,來比個聚靈陣的陣印。”


    薑雀看了三遍,起手結印,印落陣成。


    她隨手撿了幾塊石頭當陣眼,在沈別雲身下及周圍迅速結了八個聚靈陣。


    本來注視著沈別雲的眾人都被她這操作吸引了視線。


    葉陵川忍不住問:“小師妹你幹嘛呢?”


    薑雀拍拍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會再告訴你們。”


    話落,雷劫轟隆而來,朝沈別雲照頭劈下,沈別雲全神戒備,已經做好了挨劈的準備,堪堪劈到的瞬間,旁邊突然斜插進一道雷,生生劈得天雷劫拐了彎。


    含有充足靈氣的天雷轟隆劈在一旁的聚靈陣裏,刺目光亮閃過,聚靈陣裏盈滿綠色靈氣。


    “成了!”薑雀舉著樹葉歡唿。


    眾人:“???”


    等著挨雷劈的沈別雲目瞪口呆。


    還他娘的能這樣?!


    “你是咋想出來這邪招的?!”聞耀跑到薑雀身邊,臉上陰雲散盡,“我能玩一下嗎?”


    劈天雷哎。


    就問誰劈過?!


    幾千年了,眾修士向來隻有挨劈的份,誰想過有天還能劈天雷。


    薑雀搖頭拒絕聞耀:“別了,我怕遭報應,還是我來吧。”


    聞耀一把搶過薑雀手裏剩下的引雷符:“那更不能讓你自己來了。”


    葉陵川也走過來:“是,我們一起。”


    孟聽泉:“人多不慌。”


    薑拂生:“算我一個。”


    幾人平分了引雷符,薑雀又多畫了幾張交代他們:“注意砸的角度,一定要讓天雷落到聚靈陣裏。”


    “好。”


    聞耀摩拳擦掌,興衝衝等待第二道天雷。


    “大師兄!”薑雀提醒還在茫然的沈別雲,“快去聚靈陣裏吸靈氣。”


    沈別雲迴神:“好。”


    “轟——”


    第二道天雷來了,聞耀一口氣甩了五張符,成功劈歪天雷,又一個聚靈陣裏聚滿了靈氣。


    就這樣,薑雀負責畫符,其他幾人換著劈雷,沈別雲負責走進聚靈陣裏吸靈氣。


    渡劫者沈別雲成了當場最悠閑的人。


    場外圍觀的眾弟子麻了,這麽輕鬆的渡劫者也真是前無古人了。


    先別說不是每個人都能遇見薑雀這麽個小師妹。


    敢劈天雷,可真行。


    “我也好想去劈劈天雷。”


    “還是別了吧,小心遭報應。”


    “隻有我想去聚靈陣裏吸吸靈氣嗎?真的好濃鬱啊,羨慕。”


    不遠處隨時準備出手相護的青山長老摸著胡子輕笑:“瘋丫頭。”


    轟隆隆連降七道天雷,他娘的沒一道劈到正主身上,厚重陰雲裏不斷閃著小雷,一會一下一會一下。


    有位弟子抬頭看了半天,突然說:“我怎麽覺得天道要被氣死了。”


    話音剛落,一道驚雷朝薑雀直劈而下。


    “師妹!”


    聞耀幾人的注意力全在沈別雲身上,這是他的雷劫,誰想到那雷會去劈薑雀。


    要砸符也來不及,薑雀已經被劈得冒了煙,直直朝後倒去。


    五人從各個方向奔向薑雀。


    她是練氣期,都還沒有築基,就是個肉體凡胎,金丹期的雷劫她怎麽受得住?


    幾人急劇的心跳在看見薑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時撲通複位。


    薑拂生捂著心口長出一口氣:“要被你嚇死了。”


    薑雀從懷中掏出一把焦黃樹葉,全是靈盾符。


    還好她提前做了準備。


    雖然挨了劈,但伴著雷劫的靈氣也在她身下匯聚,薑雀起身引靈,靈氣如水滴入海般湧入她的身體。


    識海內竟也出現了厚重陰雲,雷聲滾滾。


    薑雀身上接連閃過兩道亮光,連升兩階,從練氣五層直升練氣七層。


    薑雀朝天空抱了抱拳:“栓q”


    陰雲忽閃兩下倏地散了。


    這下真被氣死了。


    嵐雲峰眾親傳看著這一幕簡直哭笑不得,聞耀對薑雀比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


    一段轟轟烈烈的雷劫就此落幕,沈別雲被趕去吸收靈氣穩固金丹,葉陵川和孟聽泉給他護法,防止別人來蹭靈氣或者偷襲。


    他們剛才在試煉場裏拉了不少仇恨。


    薑雀被虞長老拉去廣平峰學丹道,學習這麽痛苦的事當然要拉幾個墊背的。


    聞耀和薑拂生被薑雀一手一個拽走:“跟我一起吧。”


    聞耀:“你一個金靈根還能入丹道嗎?”


    他個火靈根的都沒入虞長老的眼,想當年他也去求教過虞長老。


    虞長老隻跟他說了兩句話,最後的評語是:“此子純善。”


    聞耀暗自高興了好幾天,以為虞長老誇他就是願意教他,結果最後也不了了之。


    薑雀擺手:“不知道啊,長老給錢要我學。”


    聞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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