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宗弟子皆著淡金袍,上繡祥雲紋,腰間掛著上刻各自姓名的白玉。


    隻站在那裏都仿佛閃著淡淡金光。


    “哇,是梵天宗的親傳弟子,好帥好美!”


    “最中間那個就是宋清塵吧,不愧是修真界雙姝之一,果真皎皎如月。”


    “聽說她和仙主大人交情頗深,是最有望成為仙主夫人的女修者。”


    “當真?那也太厲害了,仙主夫人哎。”


    沈別雲幾人心照不宣地看了眼自家小師妹,真正的仙主夫人在這呢。


    他們幾人起初還擔心薑雀會借仙主的名聲作惡,可她不僅沒做,就連仙主夫人的身份也從未泄露半分,如今知道她和仙主關係的始終隻有他們幾人。


    薑雀沒察覺幾人的視線,隻靜靜看向對麵的蘇清塵,偏頭問幾位師兄:“你們覺得宋清塵怎麽樣?”


    原書中,宋清塵是薑拂生最好的朋友,二人在人間就是好友,又一同入仙門求道。


    薑拂生把她當眼珠子,她把薑拂生當屁眼子。


    宋清塵心狠手辣,而且很聰明,最會借刀殺人。


    她想殺幾位師兄卻從不直接出手,而是給薑拂生挖坑,薑拂生一受傷,四位師兄就拚了命救人,換靈根當爐鼎渡修為,各種歪門邪道都敢試。


    最後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沈別雲迴薑雀:“溫良和善。”


    葉陵川:“熱心體貼。”


    孟聽泉:“不錯。”


    聞耀:“跟拂生一樣人美心善。”


    薑雀:“......一群傻缺。”


    “嘿。”聞耀一把攬住她脖子,照頭捶了一小拳,“怎麽跟師兄說話呢。”


    薑雀抿嘴,不小心把心裏話罵出來了。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對麵飛舟上宋清塵的注意,她微笑看過幾位師兄,視線定在了薑雀身上。


    拂生?


    不、不對。


    好像是...薑雀。


    她居然還活著,按照蘇清塵的計劃,薑雀現在應該已受她挑撥偷吃了薑拂生的碧血草,此刻早已死在沈別雲等人的劍下,而薑拂生從此失明,再也不能擋她的路。


    此後,修真界親傳弟子中最強最美的就是她蘇清塵,隻有這樣,才能被仙主大人看到。


    可現在,薑雀不僅好端端地站在這裏,而且明媚亮眼,還有了修為,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陰鬱低沉的廢物。


    那薑拂生豈不是也安然無恙?


    宋清塵攥緊了手中長劍,盯著薑雀的眼神幾乎要射出刀子。


    該死的薑雀,壞她好事。


    宋清塵不懷好意地上前幾步,笑著喚了沈別雲一聲:“沈師兄,你們身邊那位姑娘是?”


    沈別雲迴話前下意識彎腰拱手以示禮貌。


    要彎的腰被薑雀一巴掌拍直,要抬的手被薑雀一巴掌拍下。


    要迴的話不由自主咽迴肚子裏。


    薑雀上前兩步,與宋清塵隔空對望:“我就在這,宋姑娘何不直接問我?”


    宋清塵盈盈一笑:“以前眾師兄出門都帶著我拂生妹妹,如今突然換成了你拂生卻不知在何處,我隻是替被冷落的拂生妹妹感到傷心,沒有別的意思姑娘你不要多想。”


    好一招情深義重的挑撥離間。


    既體現出對拂生的關心,又能讓幾位師兄為拂生而疏遠她。


    宋清塵唇角含笑,等著薑雀發飆怒罵,惹眾師兄生厭,她向來沒腦子,隻要聽到跟薑拂生的有關的話,輕易就被耍得團團轉。


    不想,那薑雀反興衝衝地拉過幾位師兄問:“她的話,你們怎麽看?”


    “正好四句,剛好一人一句,來,都說說。”


    突然被拉做閱讀理解的幾位師兄滿臉茫然,猝然瞥見薑雀緊握的拳頭,仿佛隨時準備掄飛他們,眾師兄頭皮一緊,開始飛快思考。


    最先作答的是大師兄,他的題是第一句:“她說的沒錯,我們以前出門確實帶的是拂生。”


    話落,薑雀拳頭動了,沈別雲迅速轉折:“但是!”


    薑雀拳頭落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但是什麽?”


    “但是..呃...但是......”沈別雲擰眉深思,額上沁出冷汗,媽的,修煉都沒這麽難,突然,他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但是拂生是你妹妹,不是她妹妹,她在亂認親!”


    薑雀甚慰:“真棒!大師兄八十分!”


    沈別雲長出一口氣,修仙二十多年,第一次生出種劫後餘生之感。


    葉陵川答得還算流暢:“拂生在養病,宋姑娘不知道,情有可、可、可不行。”


    “不知卻不問,實屬不該,她們是至交好友,拂生治好眼睛已有數日,且梵天宗緊鄰天清宗,若當真擔心,但凡抽出時間過來探視,不會不知。”


    薑雀點頭讚賞:“九十分!”


    接下來的孟聽泉竟簡直滿分迴答:“我們沒有冷落拂生,她在無中生有無事生非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薑雀鼓掌:“一百分!”


    聞耀時刻注視著薑雀的動向,在葉陵川說完後他就開始冒汗,那句‘沒有別的意思姑娘你不要多想’他實在琢磨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思來想去,掰開揉碎都隻是讓薑雀不要多想啊。


    聞耀拚命地想啊想,突然想到自己平時吃醋就總是對拂生說這句話:“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了!”聞耀一拍手,頓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他呲著個大牙指了指宋清塵,又指向薑雀:“她喜歡你,看見你跟我們在一起,她!吃!醋!了!”


    說完還求誇獎似地晃了晃腦袋:“怎麽樣,是不是一百分?”


    三位師兄和薑雀齊齊朝他吼道:“零分!你個蠢蛋!”


    沈別雲:“如果真的不想讓人多想那你就不要多說。”


    葉陵川:“說了又讓人不要多想,簡直又當又立。”


    孟聽泉承上啟下:“所以。”


    沈別雲葉陵川異口同聲:“宋清塵在挑撥離間煽風點火隔岸觀火。”


    薑雀:“bingo!”


    幾人在聞耀頭頂擊了個掌,震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他們說的好......好有道理啊。”


    做完閱讀理解的幾位師兄再看宋清塵隻覺哪哪都不得勁,幾人抬頭,冷漠地盯著宋清塵,齊聲道:“關你屁事。”


    薑雀:“哇哦。”


    宋清塵:“???”


    挑撥不成反被罵,宋清塵又氣又憋屈,見他們護著薑雀那個廢物更覺氣悶,她憑什麽,一個廢物根本不值得被好好對待。


    她越想越氣,當即就要拔劍,被身旁一位少年按住:“不要浪費靈氣,斬妖獸要緊。”


    宋清塵不甘收劍。


    兩位長老互相說了幾句客套話,給自家孩子打完圓場,就此分別。


    梵天宗的雲舟逐漸遠去,薑雀問劍老;“宗主,為何有這麽多人來斬妖獸?”


    劍老:“金丹,築基。”


    下一刻,孟聽泉的聲音響起:“這是隻金丹期的妖獸,它的內丹是築基丹的原料之一。”


    “這樣。”


    原書中沒細提過這段,隻說宋清塵遇了機緣,比薑拂生早一步築基。


    是宋清塵第一次踩了薑拂生一頭。


    她現在跟薑拂生的修為差不多,都是練氣八層。


    但薑拂生因病耽誤修為,宋清塵則在這段時間拚命修煉,誓要比薑拂生先築基。


    築基是修仙之人的一道坎,築基失敗的大有人在,而築基成功時引來的雷劫越大,其飛升的可能性就越大。


    “師妹放心,妖獸的內丹一定是我們的。”梵天宗二師兄徐吟嘯見宋清塵臉色不虞,出聲安慰。


    宋清塵仰頭笑道:“多謝師兄。”


    她二師兄築基五層,大師兄築基七層,其他宗都是築基一二層,天清宗那幾位蠢貨倒是厲害,但帶著薑雀那個拖後腿的廢物,不足為懼。


    等著吧,妖獸金丹必是她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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