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商品市場的入口處,黃海洋買了一頂鴨舌帽戴在頭頂後,才往裏麵走。


    此刻,裏麵已經有很多人了,大家仿佛把這裏當作早市了,提著袋子,在裏麵閑逛,黃海洋甚至看到還有人一邊選東西,一邊啃包子,混合著香蔥的包子味道飄得到處都是。


    黃海洋看了那人一眼,說話的時候,嘴裏的飛沫混合著白色的顆粒到處噴,他抖了一下雞皮疙瘩,趕緊轉開目光。


    “老板,給我一張電話卡!”黃海洋刻意壓低聲音,低著頭,在市場最裏麵找了一家賣通訊器材的店鋪。


    現在這個時候,電話卡還沒有進行實名製登記,所以隨便哪裏都可以買到,也不需要任何的證件。


    老板是個中年婦女,頭發散落著,腳下還穿著拖鞋,應該是剛起來。門麵最裏麵還能看到一個門簾,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是晚上是住在這裏的。


    老板打了個哈欠,詢問黃海洋:“需要選吉祥號碼嗎?”


    黃海洋搖搖頭,“不用了,您隨便給我一個號碼就行!”


    於是,老板拿出一疊包裝好的電話卡,從中隨便抽了一張出來,遞給黃海洋。


    “多少錢?”


    “五十,裏麵有20元的話費,用完了自己充就行,我們這裏也有充值卡,需不需要?”


    黃海洋搖搖頭,禮貌的接過電話卡,“給我一張卡就行,謝謝您了!”


    拿到電話卡後,黃海洋找了個沒人的拐角處,把電話卡插進手機裏,四處看了一下,這裏是轉角,沒有人,遠處就是擁擠的人們的嘈雜聲,在這個位置打電話很合適。


    黃海洋從兜裏掏出那張名片,按照上麵的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嘟”


    響了好幾聲,對麵的人才接起電話。


    “喂,您好,是哪位?”聲音中帶著暗啞,應該是還在睡夢中就被吵醒了。


    如果換個人,看到一大早,一個陌生的來電打擾自己睡覺,肯定是會發火的,奈何江恆是做銷售的,每一個來電都可能是自己潛在的客戶,所以,就算是沒睡醒,他的態度依然很好。


    “江恆是吧?我知道你在天辰生物有限公司上班,我這裏有筆大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黃海洋把自己的嗓子壓得很低。


    一聽是大生意,江恆馬上就精神了,從躺著變成坐著,“請問,是什麽生意?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坑蒙拐騙,我都願意為您效勞!”


    “嗬嗬,放心吧,肯定不是這些事兒。我手裏有個新的研究項目,才做到初級階段,但是也取得了一些成效。如果貴公司感興趣,我可以把後麵的研究權交給你們,讓你們一次性買斷,怎麽樣?”


    江恆思考了一下,“我怎麽知道你這個是新的項目,萬一你拿做過的研究來糊弄我怎麽辦?”


    江恆雖然是個銷售,但不是什麽科研人員,又處在這樣的公司裏,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


    黃海洋輕笑一聲,“你放心,我絕對不糊弄你,我可以先把項目的一部分資料先給你參考,要是你覺得可以,我們再談後麵的事!”


    電話對麵沉默了一會兒,黃海洋才聽到那人的迴答:“可以!”


    江恆其實還是一個挺上進的人,這從他接電話這點就能看出來。見對方不是要求自己馬上簽合同拿錢,也不怕對方騙自己。他放下心來,思考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那你給我一個地址吧,我把資料寄給你!等你看完資料,我再聯係你!”黃海洋說完不等對方開口就掛斷了電話。


    一分鍾沒到,黃海洋就收到了江恆發過來的地址,他看了一眼,正是天辰生物的公司地址。


    黃海洋勾唇一笑,眼裏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迴想起之前發生的一件事。


    在課堂上,何教授並沒有透露這個研究項目的出資方是哪個公司,隻是說了和公司簽了保密協議。


    有一次,何教授將資料放在辦公室裏,忘記拿過來,眼看還有十分鍾就要上課,一來一迴耽誤上課時間 ,所以,他就讓黃海洋幫他跑腿。


    在何教授的辦公室裏,黃海洋拿到資料都準備走了,但是身子不小心撞在辦公桌上,這下把他疼得直不起腰。


    他彎下身子的時候看見抽屜被撞得自己打開了,黃海洋記得這個櫃子,何教授一般都是上了鎖的。


    打開的抽屜裏,用透明文件袋裝著一份合同,辦公室裏有監控,黃海洋並不敢拿出來光明正大的看,他就瞟了一眼合同的封皮,落款處正是天辰生物有限公司。


    而何教授最近隻在做這一個項目,所以,黃海洋猜測,這次項目的出資方就是天辰了。


    黃海洋裝作把桌子扶正,偷偷的用腳把抽屜給關上了,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拿著資料匆匆離開了辦公室。這件事,他誰也沒告訴,這也沒什麽好談論的,反正跟他們也沒關係,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這次正好自己要辦一件事情,剛好可以成為自己的助力。


    黃海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將頭上戴著的廉價帽子扯下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把頭發整理好,向市場外麵走去。


    路過早餐店的時候,黃海洋想到之前那人一邊走一邊吃早飯的愜意模樣,就買了一根油條,一杯豆漿,拿在手裏,一邊走,一邊吃。


    周圍的人都跟他差不多,黃海洋覺得自己融入了人群裏,這讓他感覺很自在,終於不是和別人格格不入了。


    迴到家裏,黃海洋又變成了那個聽話懂事的乖孩子,“媽,我迴來了,先去洗個澡!”


    “嗯,快去吧!你今天穿的衣服我已經幫你選好了,就放在床上!弄好了就快出來吃早飯了,你爸也快起來了,別遲了,迴頭你爸又要說你!”


    “知道了,媽!”


    黃海洋的胃口本來沒多大,加上之前在外麵吃了一些東西,何秀芳給他準備的早餐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有些多了。


    “媽,您今天準備得有些多了,我都有些吃不下了!”


    黃青鬆夾了一個蒸餃放進嘴裏,等咽下去了才說道:“不多啊,你不是每天都是這個量嗎,今天怎麽就吃不下了?咱家雖然有錢,但是也不能浪費糧食,快些吃吧!”


    黃海洋覺得喉嚨有些哽住了,乖乖聽話,埋頭將剩下的東西吃進肚子。


    “爸,媽,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迴房間看書了!”黃海洋將自己用過的餐具放迴廚房,和兩人打了招唿,就轉身迴房間了。


    進門前,他還聽到父親對母親說:“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明明能吃完,還非說自己吃不下了!”


    “行了,洋洋可能是前晚和昨晚都喝了酒,胃子不舒服吧!等會兒我給他熬些湯!”


    至於後麵兩人又說了些什麽,黃海洋聽不見了,他關上房門後就捂著嘴直奔衛生間,“哇”的一聲,將剛剛吃下去的早飯全部吐了出來。


    確實如何秀芳所說,連著兩晚喝酒,他的胃有些受不了,其實剛剛喝豆漿還挺舒服的,胃裏暖暖的。要不是後麵硬撐著吃這麽多東西,估計也不會吐了。


    看著自己的吐出來的東西,黃海洋按下了衝水鍵。可惜了,終究還是不適合自己。


    *


    這把該發晚安了,給大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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