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蓮早上起來做早飯的時候,陳嘉嘉已經起來了。


    “嘉嘉,你不多睡會兒嗎?”


    “阿姨,我習慣早起鍛煉,睡不了懶覺,時間一到,自己就醒了!我出去走會兒!”


    劉香蓮擦擦手上的水,“嘉嘉,你等會兒,我叫瑉瑉陪你一起去,你也不認識路!”


    “阿姨,都放假了,讓他多睡會兒吧,我自己能行!”


    “媽,我陪嘉嘉姐去吧!”王宇萍穿戴整齊的從樓上走下來。


    王宇萍其實很早就醒了,隻是不想起來,直到聽到隔壁的動靜,知道陳嘉嘉也起了,這才起身,看看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那行,你們去吧!萍萍,我煮的粥,還有蒸餃,你看你們還想吃什麽,出去的時候自己買點兒啊!多穿點,別感冒了!”


    “知道了,媽!”


    出了門,陳嘉嘉仰頭張嘴哈出一口氣,白煙跟著就往外冒。


    “萍萍,我發覺,雖然你們南方沒我們北方溫度低,但是感覺要更冷一點!”


    王宇萍點點頭,“你們北方習慣了用暖氣,屋裏哪裏都是暖和的,不像我們南方,沒空調的屋子,冷得骨頭疼。以前我們家還是土牆房的時候,半夜起來上廁所都凍屁股,而且那個時候我手腳都長凍瘡,晚上睡覺發癢,根本睡不好!”


    陳嘉嘉牽起她的手看了一下,上麵還有凍傷留下的痕跡,但是已經很淺了,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就見陳嘉嘉拍拍王宇萍的手,一臉同情的說:“可憐的孩子啊,我難以體會!”


    王宇萍被逗的笑出聲,帶著陳嘉嘉往村外走去。


    現在是冬天,大霧籠罩,加上時間還早,天氣又冷,路上都沒遇見什麽人,兩人的鞋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王宇萍突然開口,試探著問:“嘉嘉姐,叔叔阿姨這次來,是不是準備把瑉瑉受傷的事告訴我爸媽?”


    陳嘉嘉點點頭,看著前方籠罩著白霧的地方,似乎是陷入了迴憶中。


    “我媽很喜歡瑉瑉的,簡直可以說是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了。其實在我小時候,我媽媽就懷過第二個孩子,後來出意外沒了。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好,得了抑鬱症。那個時候我還小,在家裏嚇得哇哇大哭,還是我爸把我送到外婆家住了一段時間才好的。”


    “這些事我都記不得了,是我外婆告訴我的,她讓我不要再我媽媽麵前提,所以我媽不知道外婆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當初,瑉瑉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我就看出來我媽看瑉瑉的眼神不對,還不等我提議讓瑉瑉認她做幹媽 ,我媽就把這事說了出來。能看出來,她很喜歡瑉瑉!”


    “所以,這次瑉瑉受傷,我媽很自責,她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瑉瑉。我爸跟我說,自從瑉瑉受傷後,我媽就沒睡好覺,這一兩個月的時間都在吃安眠藥!”


    “我爸怕她抑鬱症複發,就提議過年來你們家玩,出來散散心,順便來跟叔叔阿姨道歉!”


    王宇萍覺得很詫異,沈秋月的性格,看著不像是會得抑鬱症的人,原來她還有這麽一段過往。


    接著她又聽見陳嘉嘉開口了。


    “其實,最該覺得愧疚的人是我,當初,要不是我提議讓瑉瑉生日的時候給大家露兩手,要不是我帶著他去菜市場,看到小偷,出聲阻止,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萍萍,你知道嗎?當我看到瑉瑉胸口插著一把刀的時候,都差點忘了該怎麽唿吸,感覺那把刀是插在我身上一樣,我差點就崩潰了。!”


    “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臉色發紫,嘴裏的血也跟著流,我都不知道怎麽辦,腦子裏是一片空白,我多希望躺在那裏的人是我啊!”


    “我真的很沒用,從事發到急救,就像牽線木偶一樣,都是瑉瑉指揮我怎麽做。我不敢想象,要是當時瑉瑉開不了口,我該怎麽辦?”


    陳嘉嘉越說眼眶越紅,眼淚也跟著滾落下來,跟空氣接觸後,變得冰涼,順著臉頰往下流。


    王宇萍趕緊拿出紙,幫她把眼淚擦幹淨。


    “嘉嘉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要是換成是我,更不知道該怎麽辦?瑉瑉從小就是個有主見的人,我了解他,當時就算你不出聲阻止,他也會開這個口的!”


    “那些人是有預謀的,你們也不能前預防不是嗎?”


    陳嘉嘉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就是過不去這個坎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坎兒,想邁過去,就隻有靠自己。嘉嘉姐,我相信你,你會邁過去的,大不了以後把瑉瑉看緊點兒,管嚴點兒!”


    “噗呲”


    陳嘉嘉笑出聲,她腦海裏就出現了自己跟在王宇瑉屁股後麵,他想甩掉自己,又沒辦法,惱羞成怒的樣子。


    “嘉嘉姐,你也看到了,我爸媽都是老實的鄉下人,她一直跟我們說,不求大富大貴,隻求我和瑉瑉在外麵能平平安安,做手術這種事對他們來說都是大事了,更別說像瑉瑉那樣做的開胸手術了!”


    “我爸媽的文化程度不高,對這些事的認知更是很少,要是他們知道了,那肯定覺得天都要塌了,更不放心瑉瑉在外麵了!”


    “所以,嘉嘉姐,你能不能勸勸叔叔和阿姨,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我爸媽。如果告訴他們了,他們也會擔心,反過來,瑉瑉也會擔心他們,這樣大家都不好過!”


    陳嘉嘉想了想,王宇萍說得對,這樣就是惡性循環了。


    “那好,我迴去的時候跟他們說說,讓他們來散心就行,至於其他的,就不提了,以後我們多看著瑉瑉就行!”


    兩人將各自的想法都說出來後,心裏都覺得舒坦多了。


    “嘉嘉姐,你吃不吃油條?我們買點迴去!”


    現在已經走到了馬路上了,前麵路口就是賣早餐的地方,別看鋪子不大,什麽都有賣的,以前放假,王宇萍經常來這裏給王宇瑉買油條。


    “買幾根吧,大家都可以吃點。對了,萍萍,我前天早上看瑉瑉吃的那個牛肉米粉挺好吃的,但是吃了火鍋拉肚子,瑉瑉沒讓我吃,看得我流口水!”


    陳嘉嘉已經看到店鋪裏已經有人坐著在吃早飯了,而且她看到了別人正在吃的早餐,正是前天早上王宇瑉吃的。


    “那個啊,瑉瑉最喜歡吃了,咱們買兩份吧!”


    陳嘉嘉站在店鋪門口,“好,我要大碗的!牛肉的!”


    王宇萍有些好笑,剛剛看著還哭唧唧的人,現在看見好吃的,一下就走不動道了。


    兩人買了東西就往迴趕了。


    家裏的人基本都起來了,吳秀珍正在給菩薩上香,王和貴幫著劉香蓮給桌子擺碗筷,王宇瑉則是拿著掃把在掃地。


    “嘉嘉,你們迴來了,快來吃飯了!”


    “阿姨,我們買了油條,我和瑉瑉吃米粉!”


    劉香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因為每次女兒出去買早飯,都會給兒子買米粉和油條。


    “我特意少煮了粥,嘉嘉,你吃米粉,再嚐嚐阿姨做的蒸餃!”


    陳嘉嘉點點頭,夾了一個放進嘴裏,“嗯,皮很薄,還有蝦仁,好吃!”


    接著,她看見王宇瑉將油條掰成小截放進米粉了,她有樣學樣,等泡了一會兒,油條吸足了湯汁,吃進嘴裏,簡直不要太好吃了。


    “怎麽樣?”王宇瑉看她一臉享受的樣子,問道。


    “好吃,好吃!”她根本沒工夫和王宇瑉說話,吃飯要緊。


    “嘉嘉,一會兒吃完飯,讓瑉瑉和萍萍帶你出去玩!”


    陳嘉嘉搖搖頭,“阿姨,我今天跟你們起去鋪子裏玩,我要是現在出去玩了,等我爸媽來了,還要再去一次,那多沒意思啊,我等他們來了再一起去!”


    其他幾人有些無語,店鋪裏有什麽好玩的啊,又冷,又無聊。


    *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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