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風將黃蓋倫一寸寸打碎,直打的他隻剩下一副皮囊。他手中凝結出靈氣,打在皮囊上。皮囊瞬間被打散,連渣都不剩。


    至此黃蓋倫死了,死的很慘,徐小風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他環視著大路周圍,遍地的鮮血。踏血朝裏麵走去,邊走邊叫道“華鬱,你在哪呢?華鬱,你在哪呢……”


    聲音洪亮,迴蕩在營房中。


    黃蓋倫的房間在最裏麵的一排營房的最裏麵,屋內的華鬱清楚地聽見那熟悉的聲線,緊貼著門縫大喊“徐小風,快來救我,徐小風,我在這裏。”


    徐小風腳步匆匆,他將意識覆蓋在整個營房中,通過風傳播華鬱的訊息。本應該從進軍營的那一刻起就該做的事情,卻耽誤了這麽久,都是自己不能克製住殺意而殺紅了眼。他循著聲音,拐進最裏麵的一排營房。


    “哢哢哢”的皮鞋聲漸進,華鬱聽得清晰,眼中的淚再度流下,隔著門縫唿喚著徐小風“徐小風,我在這裏,徐小風,快過來救我。”


    徐小風幾步跑到黃蓋倫房屋門前,入目便是巴掌大的鐵鎖將門鎖的結結實實。


    徐小風趕忙叫道“華鬱,你在裏麵嗎?”


    “在,徐小風,你快救救我。”


    華鬱的哭聲瞬間將徐小風的心都衝碎了,他緊握著手,克製住想要抽自己的衝動。狠自己沒能及時發現華鬱被綁架,狠自己被殺戮衝昏了頭腦。徐小風趴在門縫上,輕聲說道“你放心,我馬上救你出去。”他說著,右手伸展凝結青光。“你往後退退。”他叫道。華鬱趕忙朝後麵退了兩步,徐小風抬手朝著鐵鎖劃去。


    “嘎查。”一聲清脆的響聲,接著就是“咚”的一聲砸地。


    鐵鎖被徐小風一掌劈開了,華鬱大喜,趕忙走到門前,抬起還能動的手用力拉動門把手。木門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摩擦著木軸慢慢展開。


    徐小風站在門口,雙手推門將門推的大展。


    門被推開,屋子的燈光照亮門前,華鬱的影子從門裏投到地麵,越來越清晰。


    徐小風的樣子映在華鬱的眼睛裏,華鬱的樣子同樣映著徐小風的眼睛裏。


    華鬱眼裏的徐小風赤裸著上身,表情激動,深藍色的眼眸中凝結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他白皙的身體上沾染著血跡,還有血珠從胸口滑倒肚子,下身黑色的褲子已經染成了血紅色。華鬱清晰地嗅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


    徐小風眼裏的華鬱,短發散亂,動人的眼睛裏流出晶瑩的淚珠,眼裏的血絲清晰可見,一道道淚痕印在她的臉上。嘴巴微閉,紅潤的雙唇此時已經破皮,有血跡仍舊掛在她的嘴角。一家紅色的大衣穿在身上,緊裹住她肉眼不可見的顫動,高領的毛衣被撕裂開,線頭裸露在外麵,下身穿著一條棉褲,赤足站在地上。


    華鬱張開手臂,衝向徐小風的懷中,將他緊緊地抱住,頭接觸他的胸口,感受他炙熱的、平靜的心跳。隨之連自己的心也平靜下來。


    “徐小風,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迴來救我的,我就知道。”她的淚滑落,與血跡混在一起,流過徐小風的上身。


    徐小風的心都碎了,他又一次讓華鬱受傷了,又一次沒有保護好她。攤開手臂將她牢牢摟在懷裏,將她緊緊抱住,緊緊地抱在懷裏。以此來化解內心深處承重的自責。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讓你受苦了。對不起。”徐小風頭附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邊柔聲說道,話語中充滿了自責。他閉著眼睛,有淚水從眼睛裏流淌下來。


    寒冷的冬夜,昏黃的燈光照射,屋內有火爐的暖意和木炭的爆裂聲音。門前兩個人緊緊擁抱,彼此擁有彼此,感受著彼此內心最直接的感情。眼淚成了情感的宣泄。


    兩人擁抱許久,分開。彼此凝視著對方。


    華鬱手摸著他結實的胸膛,上麵已經幹了的血跡,焦急地問道“你怎麽來的,沒有受傷吧,我爸爸媽媽知道了嗎?黃蓋倫哪去了?就你自己來的嗎?我爸爸媽媽在哪呢?”


    華鬱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徐小風凝視著她的雙眼,抬手輕輕擦拭她嘴角的血跡。


    “啊,好疼。”華鬱吃痛喊道。


    “你受苦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徐小風輕聲說道,手掌移動到她的頭上,為她梳理亂掉的頭發。


    “你是怎麽過來的?我爸爸媽媽在哪呢?我問你的話,你倒是說話呀!”華鬱看著他說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爸爸媽媽很快就來了。我先過來接你的,沒事了,有我在你身邊誰也傷害不了你。”徐小風說著,手掌伸向華鬱的腦後,慢慢為她梳理發梢。他的手忽地散發出青光,手掌輕按在華鬱的腦後,心中默默念動咒語,將她的她靠近自己的胸口。


    華鬱伸手抱住徐小風,這一刻無比溫暖的港灣。


    “華鬱,為了你我不怕做任何事情。我也不後悔我做過的所有事,從與你相愛到現在的每一次經曆都在我生命中留下永不磨滅的烙印。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從前是,現在也是。你安心地睡吧,明天又將會新的一天,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華鬱,對不起,對不起。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徐小風說著,眼淚再度從眼睛裏流出來。


    不知何時,華鬱已經倒在徐小風懷中,徐小風一隻手扶著她的腰間讓她不至於滑倒地上。扶在她腦後的手,青光散去。徐小風將頭緊緊地靠在華鬱的肩膀,緊緊地摟住她,哭著說道“華鬱,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屋內昏黃的燈光熄滅,徐小風穿著軍大衣,懷抱著華鬱從營房裏出來。華鬱閉著眼睛頭靠在徐小風的胸口,身上蓋著軍大衣,穿著鞋子。


    徐小風走在大路上,踏著已經凍住了的血跡,朝著門口走去。大路上仍有活著的人,爬在地上抽搐,呻吟或是叫罵。路上滿上屍體,殘屍隨處可見,宛如地獄。


    徐小風耳邊吵雜,他冰冷地直視前方的路。走到門口,他將華鬱靠在工事處,脫下身上的大衣撲在地上,又將華鬱抱到上麵。


    再度赤裸的他凝視著華鬱輕聲說道“你爸爸媽媽馬上就來,明天見。”他說完,手在華鬱的嘴唇上輕輕劃過。起身再度朝軍營走去,目光環視整個軍營。


    “風化火。”他默默說道,抬起雙手發動靈力,手心中閃動青光漸漸在手中形成一個旋風。他嘴中念咒,手中的旋風忽地加速旋轉,旋風變得靈動在手掌中跳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做一朵青色的火苗,散發著綠光,看上去陰森森。


    徐小風將手中的火苗朝天上一拋,兩朵火苗,在風的吹動下搖曳旋轉,朝著軍營裏飛去。


    徐小風腳底青光浮現,朝空中飛去,幾個閃爍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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