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雨仍舊哩哩啦啦的下著,房簷上不斷滴下水珠。天氣陰沉仿佛一個哭喪臉得孩子。風四處流竄。街上冷冷清清,兩邊的店鋪上都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行人頂著傘匆匆行走。連車夫也懶得在這樣的雨天出來做生意。


    一陣風吹拂著來到華鬱的床邊,直吹的窗外的樹嘩嘩作響。


    床上的華鬱依舊沉睡著,華母將米稀一點點的灌進她的嘴裏,不時地給她擦拭一下嘴角流出來的水。華父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裏拿著臉盆。輕輕地放在旁邊的書桌上。


    “你先下去吃口飯吧,我來喂。”華父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華母搖搖頭,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她哪還有吃飯的心情呢。平常一張桌子上坐著三個人,現在隻能有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心裏還要牽掛著樓上,這樣的情況下怎麽能吃的下飯。


    華父將手巾擰幹,慢慢地擦拭著華鬱的手臂。


    臨近中午,外麵的雨漸漸停了。窗戶外傳來行人的聲音。華父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進來。電車的鳴笛聲響起後,下一刻街上便熱鬧了起來。小販的叫喊聲,車夫的詢問聲。


    楊子曉走在大街上,手裏提著一個紙包。紙包裏是自家的郎中配的一些補藥。他要給華鬱送去,順便看看華鬱的情況。


    沿著街角行走,正要轉彎時。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將自己攔下。抬頭一看,徐小風正站在麵前。


    徐小風已經一日沒見華鬱了,昨天自己在樹下時。卻沒有感覺到華鬱的氣息,後來問人才知道華鬱很早就出門去玩了。徐小風隻好迴去了。接著外麵就下起了大雨。今天雨停後出來,再到樹下感知時,便發現華鬱的氣息竟然有些微弱。正感覺困惑的時候便看見路邊走過來的楊子曉了。


    “你臉色不太好,怎麽了嗎?”徐小風問道。


    楊子曉定了定神。“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突然冒出來。”


    徐小風輕微嗅到鼻尖,一股中藥的味道傳來。手指著紙包問道“這是拿給誰的?”


    “這個,是拿個華鬱的。”楊子曉說道“她昨天受傷了,我特地讓家裏的老中醫配的補藥。”


    徐小風伸手緊緊地抓住楊子曉的肩膀。“是誰,是誰敢害華鬱?”


    被著氣勢一逼,楊子曉突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喘不過起來。再看此時的徐小風緊皺著眉頭,藍色的眼睛裏閃過絲絲寒光。心咯噔一下,肩膀就像被鉗子捏著一般。隻壓得他的骨頭發出輕微的響聲。“疼疼疼,你能先放開我嗎?”


    “說。”徐小風冷冷地說道,他要將傷害華鬱的人碎屍萬段。


    “沒人傷害她,昨天我們一起出去玩。迴來的路上碰上雨天。一道雷正巧劈在路邊的大樹上,樹朝著華鬱的身上倒下來。不過後來都有驚無險,但是華鬱卻受傷了,再加上迴來的路上淋了一路上的雨。所以就難受了。我現在正要起看望她。你去嗎?”


    “嚴重嗎?”


    “還行吧,頭、胳膊肘、手臂、膝蓋、小腿,反正露著的地方都受傷了。不過我看她被嚇的不輕。”楊子曉指著自己身體部位筆畫著。


    徐小風抬頭看向華鬱的臥室,窗戶前的樹葉窸窣作響。不時有雨滴落下。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華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蠟黃的臉上沒有一點紅光,嘴角幹裂。處處透著憔悴。心狠狠地被抽了一下。


    楊子曉呆呆地望著徐小風“你怎麽了。沒事吧?”


    徐小風搖頭“你先去吧,我迴家準備點東西再去。”


    楊子曉點點頭,離開。


    徐小風呆呆地站在原地。霍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暗罵道“徐小風,你活著就是為了華鬱,她昨天受傷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真是該死。”然後又是一巴掌。半個臉被扇的通紅,嘴角溢出血來。再度抬頭時,轉身朝著灌木叢走去。


    一道青光在灌木叢中一閃而過。一個黑色的貓影從裏麵竄了出來。跑到了樹上,消失不見。“撲通”一聲,一個影子從不遠處的樹上跳了下來。在林子裏留下一串腳印。它的速度很快,一個跳躍就到了華家外的柵欄。黑貓觀望四周,俯身子從柵欄下穿了過去。高高的花草遮蓋住它的身子。它極速地奔跑著,嫩綠的小草隻是微微擺動身體。感覺像被一股風吹過似的,從葉子上滑下了幾顆雨滴。黑貓來到華鬱窗前的樹下。直接竄了上去。鋒利的爪子牢牢地抓著樹幹。它很快竄到華鬱窗前的樹幹上,從樹葉裏穿過黑貓的身上已經濕漉漉的了。它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貓著身子繼續朝前爬去。它的眼睛環視四周,後腿猛地一蹬落在了華鬱臥室的窗戶上。


    一蹦便從半開的窗戶跳進屋子裏。房屋裏隻剩下華鬱一個人躺在床上安穩地睡著。


    一道青光再度閃過,徐小風站在華鬱的屋內。他慢慢地走到華鬱的身前,俯身看向華鬱。


    華鬱仰天躺著,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她的頭上纏著紗布,眼睛仍然紅腫。臉色有輕微的好轉,有些紅潤透在臉頰上。嘴唇仍舊幹裂。露出了一隻手臂上打著繃帶,紗布掛在她的肩膀上。眉頭舒展,卻還在昏迷當中。


    徐小風輕輕地坐在床邊,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裏。白皙柔滑的手上貼在一條白色的醫用膠帶。徐小風手指輕輕揉動著她的手,一道道光從他的手指間流進了華鬱的手中。


    慢慢地華鬱的手上才透出些紅潤。徐小風看著華鬱,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眉頭微微舒緩了許多。


    “你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我一天不見你,你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可知道我是為了你才活著的,你就是我的部。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楊子曉雖然說得輕巧,他說你被嚇著了。可是你的性格除非是真的危險,想當年就連皇帝的劍抵在你的脖子上你都不害怕。這次竟然會臥床不起。我們一起刻的玉你也不帶在身邊,我早就和你說過。那玉一定要一直帶著,那裏麵有我的顯象可以保你的性命,你偏是執拗。這次可好,真就出事了。”他說著眼眶微紅,慢慢濕潤,卻努力不讓淚水流下。輕撫著華鬱的臉龐,心裏莫名的抽痛。“你何時才能好呀,我好希望你現在瞪我一下。再張口罵我流氓,罵我無恥敗類。也好過聽不見你的聲音,看你這樣躺在床上。我好想看你冷冰冰的樣子。鬱鬱。你快醒來吧。”


    他上前俯身輕輕地嘴唇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這時外麵“蹬蹬”樓梯踩踏的聲音響起。


    徐小風站起身來,擦擦眼睛。柔情地凝望著華鬱。他轉身將放在書桌上的玉拿到華鬱的枕頭旁。一道青光閃過,一隻黑貓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門被推開,華母、華父走了進來。


    華母突然間感覺鼻子發癢,仰頭打了一個噴嚏。


    這個噴嚏冷不丁地冒出來。嚇得華父身子一顫,迴頭盯眼看去,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感冒了?”


    華母匆忙地看了一眼華鬱,發現女兒還在安穩的睡覺,忙做噓聲。鼻子又是一癢,她趕緊憋住,匆忙向樓道跑去。


    華父看的一臉的莫名其妙,跟著出去。


    樓道裏的華母一手扶著牆,連打了三個噴嚏。隻打的頭發都散開了。


    華父趕忙將手絹遞了上去,手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華母揉了揉鼻子,方才感覺好了許多。輕聲說道“鬱鬱的房間裏有貓進來過。”


    “什麽?”華父吃了一驚,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對貓過敏,所以特地在這個華家都放了驅趕貓的藥粉。這麽多年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妻子犯了老毛病“不會吧,我們家從來沒有出現過貓。”


    “一定是,估計是從樹上爬過來的。我的過敏就是最好的證明。”華母說道。


    太陽慢慢地露出了腦袋,照進華鬱的臥室裏。在這個下午,持續了一整天的大雨方才正是的宣布撤退。陽光溫暖地灑在大地上,緩慢地驅散著陰霾。蔚藍的天空上中掛著彩虹,像一座長橋。彎彎地從東麵的山頂跨到北麵的田地。七彩的顏色淡淡地卻十分引人注意。當有小孩指彩虹的時候便會被老人訓斥。說那是對老天爺的不敬會的紅眼病的。


    街上的水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不時有車經過濺起水花。商鋪屋簷下偶爾滴落下水珠,晶瑩剔透。孩子們歡樂迪穿行在大街小巷。


    徐小風站在華鬱家的樹下沉沉的凝望許久,在心裏默默地為她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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