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夕極為坦然的說著“不會。”但他並不喪氣,隻聽他馬上補充道“但我可以學,爺爺說過我很聰明,學東西很快,一學就會。”


    風淵笑著搖了搖頭,整個無風穀最厲害的畫手都畫不出他想要的,樓夕去哪學,何況他還這麽小。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兩人都一塊上學,放學,確實好的就像兄弟。


    但事實卻是風淵還是那個風淵,受萬人敬仰,永遠在思考那關於死亡,關於靈魂的遊戲。


    所有的兄友弟恭,都是樓夕一廂情願的結果,他什麽事情都要拉上風淵,被拒絕也毫不在意,他還太小,熱情旺盛的可怕。


    每次在路上碰到同學,從沒有人會和他們兩人打招唿,隻會遠遠避開,這一點就更加讓樓夕確定,風淵以前的日子一定很孤獨,從而對風淵更加的好。


    殊不知,他們都想接近神,但是他們沒有樓夕這無知者無畏的勇氣。


    神是聖潔的,隻可遠觀。


    他們看向樓夕的眼神中有羨慕,但更多的卻是憐憫。


    神是完美的,沒有人會不愛他,可憐的小樓夕,已經深陷其中,等他再大一些,明白了這份感情永遠也不可能得到迴應的時候,他該有多痛苦。


    神會愛所有信徒,但不會隻愛一個人。


    近來,每到周末,樓夕就會不知去向,風淵在神殿等不來樓夕,就專注於自己的遊戲設計,他可以在腦海裏將構思具象化,這就是神的能力。


    其實他也沒有那麽想和樓夕玩那些幼稚的遊戲,他想。


    村長是一個唐裝加熒光運動鞋,混搭風的潮老頭,客廳裏音響天天都放著嗨的不能再嗨的dj。


    動次打次……


    “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


    ……


    “我說我要學畫畫。”樓夕對著村長湊過來的耳朵,用最大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村長帶著墨鏡,齜著一口大白牙,跟著音樂擺動著,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樓夕的話。


    樓夕坐在旁邊,托腮看著。


    不過 第二天村長就帶他出門了,吭哧吭哧騎著自行車,上坡上不去,樓夕還得從後座上跳下來,給他推車。


    路上全是無人駕駛汽車,他們兩個活像是從八十年代穿越來的。


    “我們這些老家夥,用不慣那些。”村長對樓夕說。


    “沒看出來。”樓夕嘀咕一句。


    兩人來到一別墅外,村長囑咐道“見了人要有禮貌,叫叔就行,親切,就叫瓜叔。”


    樓夕點著頭,等真的見了人,村長卻先開口了“呦,老不死的,還活著呢。”


    樓夕“……”好一個有禮貌的老頭!


    之後,樓夕知道了,整個無風穀這賽博朋克風的設計,都是出自瓜叔之手,他喜歡黃色,所以很多東西都是黃色的包括路上那些機器人,就是黃色長腳長手,身高不到一米的蘑菇。


    幾個月後的一個周末,他向瓜叔請了假,跑到神殿找風淵。


    整個神殿以黑色為主,多是烏鴉那漆黑的銅像,這些烏鴉特別大,無風穀的人管它叫黑鳥。


    徒信奉黑鳥,它們是神的化身,是他們信仰的圖騰。


    現在是秋天,楓葉隨著秋風緩緩往下掉,像一隻隻紅色的蝴蝶,風淵就坐在花園楓樹下的白色長椅,樓夕覺得他真的很好看。


    不過,樓夕每次看到風淵一個人安安靜靜坐著,就會覺得他很可憐,殊不知,風淵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設計出一個有血有肉的怪物。


    “小淵!”樓夕跑過去,高興的將手裏的一張畫遞給風淵。


    風淵看了一眼畫,那上麵畫的是他,畫的很好,以至於他不相信是樓夕畫的。


    瓜叔看到他畫的是風淵,不知道為什麽比平時嚴肅了很多,也嚴格了很多,這已經是樓夕畫的第八張了,瓜叔才勉強覺得可以。


    “真的是你畫的?”風淵問,見樓夕點頭,卻聽他說“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怎麽證明?”樓夕問。


    風淵手動了動,手上就出現了紙和筆。


    樓夕微微張大嘴“哇,你好厲害。”


    他知道徒有各種能力,比如瓜叔的造物,但那都是大人,而風淵才這麽小。


    “這沒什麽,我隻是把在房間裏的東西快速拿過來,並不是憑空變出的。”他說。


    樓夕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我需要你幫我畫一個怪物,一種比貓大,又比老虎小的神奇動物,死掉之後,會融化凝結……”


    就這樣,兩人坐在這長椅上,一直到日落時分,而長椅上的畫已經堆了十幾張了,風淵似乎很滿意,樓夕見他比平時開心了不少,雖然他不知道風淵為什麽這麽喜歡怪物。


    樓夕迴去後,吃晚飯都在打瞌睡,為了畫出那張風淵,他昨天晚上一夜沒睡。


    風淵來的時候不是很晚,但樓夕已經睡下了,村長極為吃驚“神怎麽來了。”


    風淵將食指豎於唇間“噓”了一聲,徑直去找樓夕。


    村長看著風淵那小小的背影,一時間覺得祂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神能擁有普通小孩的天性,似乎也沒有什麽壞處。


    隻是可憐了他們的小樓夕,以後要怎麽辦哦,村長歎氣。


    風淵打量了樓夕一會兒,無情的捏著他的鼻子,想以此把樓夕憋醒。


    鼻子不能唿吸的樓夕小嘴自動張開,絲毫不耽誤唿吸。


    風淵輕笑了笑,不知不覺躺在了樓夕旁邊,像玩什麽新奇玩具似的,隻要他把捏著樓夕鼻子的手放開,樓夕的嘴就會緩緩合上,反之又會張開。


    “哥哥”他壓低聲音喊了好幾聲,樓夕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隻好作罷。


    第二天,樓夕睜眼,看到麵前小淵的那張瓷娃娃似的臉,以為是在做夢,揉揉眼睛。


    之後順理成章的,兩人成了同桌,風淵還讓樓夕和他住,樓夕想著村長一個人,也很孤單的,就讓風淵一起住到了村長家。


    從此,村長那dj是半點不敢開啊,全部換成了輕音樂。


    之後一段時間,樓夕的空餘時間幾乎都被風淵壓榨,畫了數不清的怪物,房間牆上貼的滿滿的,風淵很喜歡欣賞那些怪物。


    他總說“等以後,哥哥就知道這有什麽用了。”


    他想到時候帶樓夕進遊戲,他看到自己畫的怪物全部變成了真的,肯定又要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哥哥膽子不大,但總不會害怕自己畫的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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