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夫人神色不變,像是沒有聽到。


    楊夫人是個機靈的,見狀連忙說道,“多虧了縣令大人,明察秋毫,伸張正義,將惡人狠狠責罰,實令我等大快人心。”


    林舒也端起一杯酒向喬夫人說道,“多謝大人與夫人為小女娘親做主!也感謝夫人不辭辛勞為我主持及笄禮,林舒敬夫人一杯。”


    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李夫人立即大聲叫好,連聲讚道,“弟妹爽快!”


    縣令夫人與她有個幾麵之緣,知道她是李奇峰的夫人,也是給她麵子的,“李夫人說的是,這丫頭是個爽利的。”


    楊夫人也是立即起哄道,“在這個大好的日子裏,咱們借花獻佛敬夫人一杯。”


    大家也紛紛舉杯,敬夫人。


    夫人笑吟吟的端起杯子,“相聚即是緣,咱們大家一起幹了這杯。”


    “幹杯!”


    縣令千金夾起一塊木耳放進嘴裏,細細品嚐之後,眼露驚奇,“林娘子,這是何物,我怎麽從來沒有吃過?”


    “這個叫木耳,是我們在山裏采的,我們山裏人家,最不缺的就是山貨。”


    喬夫人也是夾起了一塊,“嗯,口感很獨特,爽脆鮮滑,我們的確沒有吃過。”


    楊夫人說道,“我第一次吃到的時候,也很驚奇!”


    林舒笑道,“都是一些山間野菜,不值什麽錢,但勝在新奇,夫人要是喜歡,待會我給你們帶一些。”


    妍雅小姐立馬點了點頭,“嗯,我很喜歡,多謝林娘子了。”


    縣令夫人搖了搖頭,這個性子怎麽得了?


    男人那一桌也是時不時的有笑聲傳出來。


    今天大家也是賓主盡歡,席間很是歡快。


    待送別了大家之後,林舒也是有些醉了,踉踉蹌蹌的來到房間,撲倒在床上,一覺睡了過去。


    漆黑的江麵上,一艘貨輪在緩緩前行,船上的護衛一身血跡斑斑,神色有些萎靡,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坐著的男人問道,“咱們此次傷亡多少人數?”


    一名耷拉著腦袋的男人說道,“我們此次共帶有十五名護衛,死了二人,重傷三人,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


    此話一出,船上一陣靜默。


    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錘了身邊的同伴一拳,“耷拉著腦袋幹啥?把頭都抬起來,我們是有損失,但飛虎寨也沒有占到便宜,我們也不吃虧!”


    裴晏清拍了拍他的膀子,“小黑說的對!我們也殺了個夠本!好了,迴去吧!”


    小黑擔憂的看了看裴晏清,“大哥,你的傷要不要緊?”


    裴晏清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虧了水生幫我擋了一刀,隻是水生他……”


    小黑也是一怔,“大哥,你別想那麽多了,做咱們這一行遲早都有這麽一天,況且水生也是自願的。”


    “飛虎寨也太卑鄙了,他們竟然圍攻大哥,而且這次也來太多人了。”一漢子惡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


    小黑黑幽幽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山裏的方向,緊緊捏著拳頭,手上青筋暴起,“他們真是瘋了,這麽大的動靜也不怕引來官兵?”


    裴晏清對小黑的說話不讚同,搖了搖頭,“官兵也不好管。”


    “以前時不時的也會剿滅一次,可這一帶山高林密,那些山匪打不過就跑,人一紮進去就沒了影,朝廷也沒法子。”


    “就因為這一路山匪橫行,因此我們跑一趟的工錢遠遠比別的線路要高出很多。”


    “那就沒有法子了?隻能被動挨打了嗎?”一漢子有些沮喪的問道。


    “說到底這次是我們沒有準備充分,等下次再好好找他們算賬。”小黑憤恨的說道。


    船上一時間有些靜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林舒有些擔心林月,這幾天有些冷,她的身子怕是有些難熬了。


    一大早就帶上白大夫來到了他們家,馬車剛剛到她家門口,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了出來。


    她微微皺了皺眉,這是沒有去找大夫嗎?


    來到門邊,抬手敲了敲門,“來了。”屋裏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


    打開門看到是林舒,林月問道,“舒舒,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


    看著她比上次更單薄的身子,尖尖的下巴,高瘦的顴骨,林舒心裏一酸,上前扶住她,“快,快進去。”


    攙著林月進了門,扶著她坐下,“你咳的這麽厲害,怎麽不去找大夫看看?”


    林月又是一陣咳,她幫著順了順背,等到好不容易止住咳,“舒舒,我沒事,我這是老毛病了,等天氣暖和了就會好。”


    林舒翻了個白眼,不想接這茬,都咳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呢?


    她轉過頭對白大夫說道,“老頭,麻煩你給我姐看看。”


    白大夫坐在了林月對麵,示意她把手伸出來,林月看她那麽堅決的樣子,也隻得隨她了。


    白大夫把了脈,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林舒心裏咯噔一下,隻怕是林月有大麻煩了。


    白大夫問林月,“月丫頭,我上次給你開的藥方,你有一直吃嗎?”


    林月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林舒的眼睛,最後看實在躲不過去,隻得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我覺得身子好些了,就停了。”


    林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白大夫可得花了大力氣給她調理,結果她就這麽糟踐人家的心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意,平靜的問她,“這事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林月知道她生氣了,也隻得哄著她,“是我的主意,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感覺好些了,就不讓你姐夫去抓藥了。”


    “你糊塗,白大夫明明說過,隻要你按時吃藥,慢慢調理,你的身子是能恢複的。可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他也是個瞎子嗎?看不到你現在身子有多差。”


    林舒都快要氣死了,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頭的怒火,頓時就一通發泄。


    林月被她劈頭蓋腦的一頓罵,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一激動就咳得驚天動地的。


    林舒慢慢幫著她順背,直到她不咳了,問她,“說吧!出什麽事了?”


    她不相信沒人不想好好活著,明明白大夫都明確表示有治愈的希望,她還會擅自停藥,這裏麵一定有原因。


    林月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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