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一陣尖銳的疼痛驚醒了林望舒,聽著肚子傳來的聲音,隻覺得肚子餓的一陣痙攣。


    這是多久沒有吃東西了,都餓得痙攣了。


    林望舒撐起綿軟的身子,掀開被角,打算起來做點東西吃。


    突然,林望舒怔住了。


    不,這不是自己的房間。頭頂是一根黝黑的房梁,上麵鋪著稻草,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一個個窟窿,陽光透過稻草的縫隙,照了進來。


    將這個不大的房間照的亮堂堂的。牆麵是黃泥混著稻草做的,屋子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一個缺了一條腿的板凳就什麽也沒有了。


    床上蓋著的被子打滿了補丁,被子硬邦邦的,一點都不暖和。


    自己這是在哪?被人綁架了。


    突然,腦子一陣疼痛,一幅幅畫麵在林望舒的腦袋裏像放電影一樣展示出來。


    原來,自己穿越了!


    可自己昨晚不是剛剛參加了年會嗎?


    哦,她記起來了好像自己喝多了,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就這麽一摔就摔到了這裏?


    她整理著原主腦子裏的記憶,這是一個架空朝代,名叫大祁國,這個村子叫桃源村,是一個靠近大山的村子。


    原主名叫林舒,是一個15歲的少女。


    照林舒的記憶來看,林家以前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林家有三子一女,老大林德生是種田的一把好手,老二林德湖是手藝人,有一手好的木工,老三林德望是一個讀書人。


    可好景不長,老大林德生染上了賭博,屢教不改,不僅把手上的錢輸了個精光,還欠下了賭債。


    老爺子唯恐拖累另外兩房,就做主分了家。後來,更怕連累了讀書人的名聲,索性與大房斷了關係。


    原主就是大房次女。母親是逃難來到孤女,溫婉賢淑,剛開始幾年也是夫妻恩愛。


    可好景不長,父親染上賭癮,長期流連賭坊,迴來就是要錢。


    更在一次爭執中失手打死母親。


    後來兩姐妹相依為命,前年更是為還賭賬,把姐姐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姐姐承諾把月錢都拿迴家,條件是不可以再賣妹妹。


    這才留下了原主。


    原主常年饑一頓飽一頓,身子本來就不好,又染了風寒,就一命嗚唿了。


    “砰砰砰……”


    門外大力的拍門聲,打斷了林舒的思緒。


    林舒扶著牆走到門邊,打開了門。門外站著幾個壯漢,一個個眼冒淫光,不加掩飾的在她全身上下打量。


    “你們是……?”林舒不認識這幾個人。


    “你就是林德生的女兒?”從幾人身後走出一個人,白白胖胖的,一雙小眼睛放肆的在林舒身上下打量,尤其是胸和臀的位置。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好像是在仔細打量一件貨物。


    林舒不習慣這種眼神,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好人,就想關門。


    白胖男人看出了她的意圖,伸出一隻胖手按在門上,“小姑娘,別著急呀!你爹已經把你賣給我們了,現在就跟我們走吧!”


    林舒慶幸房子在村頭。


    現在正在村民下地的時候,剛剛的動靜也引的村民們朝這邊頻頻張望。


    林舒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朝著村民們大喊到“各位大叔,嬸子們救命啊!他們是人販子,他們要把我抓去賣了。”


    一聽說大白天的就敢抓人,村民們一個個扛著鋤頭,氣勢洶洶的朝著林舒家走來。一下子就聚集了一大幫人。


    “還有沒有王法了,青天白日的就敢抓人?”


    “這是不把我們能桃源村放在眼裏呀?”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衝幾人喊道,更有那機靈的跑去找裏長去了。


    看著圍攏過來的村民,幾人臉上也有些不好看。領頭的白胖男人到底多見過些世麵,很快鎮定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衝村民們晃了晃。


    “我們不是人販子,我們有賣身契。是她爹把她賣給我們了。”


    村民們一怔。


    “要說這舒丫頭也是可憐,攤上這樣一個爹。”


    “這林德生真不是人,打死了老婆,賣了大女兒,現在又要賣了小女兒。”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等裏正來了再說。”


    林舒心裏一沉,她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原主那個畜生爹做的出這種事情。


    那現在要怎麽辦?林舒腦子極速運轉,思考著應該怎麽破這個局。


    “裏正來了。”


    人群中自動讓開一條路,很快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留著兩撇小胡子,身材清瘦,但眼神銳利。


    裏長走到幾人跟前。


    “怎麽迴事,你們是什麽人,為何來我桃源村鬧事?”聲音清亮,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白胖男人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賣身契遞給裏正,“林德生把他女兒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我們,這是賣身契。”


    村民們都靜靜的看著裏正。裏正年輕的時候可是考取過童生,又經常與衙門打交道,想蒙騙裏正可不容易。


    裏正很快看完了契書,一臉複雜的看著林舒,“舒丫頭,是真的!”


    有好事的村民喊道,“裏正,他們是春喜樓的管事。我以前去鎮上做工的時候見過他們。”


    春喜樓?林舒一個趔趄,這個老畜生,他可真不做人,那可是鎮上最大的妓院。


    林舒撲通一聲跪在裏正腳邊,給他咣咣磕了兩個響頭,苦苦哀求他,“裏正叔,求求你了幫幫我,他們這是逼良為娼,我要是真去了那個地方我就活不成了。”


    林舒知道這個裏正平日素有賢名,為人還算是公正,她賭有這麽多人在現場的情況下,裏正不會輕易讓人帶走她。


    裏正看著林舒清麗的麵容,也有些於心不忍。


    看著他們臉上的不忍心,她決定再加一把勁,“而且我是桃源村的姑娘,這不是敗壞了咱們村的名聲嗎?”


    是啊!要是傳出去桃源村有姑娘當做自己的麵被賣到了樓子裏,那桃源村還不得被別的村給笑死,到時候自己哪裏還有臉做這個裏正。


    以後人家一提起桃源村就想到了樓子裏,到時候村裏的姑娘誰敢要,哪還有姑娘敢嫁進來。


    一想到這裏,村民們不淡定了。


    “裏正,你幫舒丫頭想想辦法,我們村的名聲不能壞。”


    “是啊,裏正,我家閨女可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


    裏正審視地看著林舒,從前這丫頭膽子小的很,人多的時候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今天一句話就挑得村民們群情激昂。


    林舒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她篤定今天的事情鬧這麽大,裏正不會放任不管。


    “這位兄弟,鄉親們的話你也聽到了,身為裏正,這件事我不能不管。”


    白胖男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冷看著裏正,“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等今日就要帶走這丫頭。”


    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這時一個男人穿過人群走了進來,白胖男人看著走來的男人身子一僵,眼裏有著深深的忌憚。


    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林舒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林舒認出了這個男人,他叫裴晏清,山上獵戶出身。後來從軍上了戰場,好不容易從戰場迴來,才知道老爹去世,媳婦難產,一屍兩命,隻剩病弱的老娘。


    村裏人都背地裏叫他天煞孤星。


    後來隻身照顧老娘,在外謀了一份差事。原主有次去鎮上賣繡品,遭小混混調戲,還是他救了她。


    雖然他在村子裏的名聲不太好聽,但是以林舒的眼光來看這個大腿還是很值得一抱,今日能不能得救就看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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