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不要慌。”


    安禾扶起了侍從,一臉和煦的微笑,仿佛是從天上降下的神仙。


    侍從抓住他的手,滿眼都是絕望:


    “完了!完了!”


    “什麽完了,你說清楚,不要急。”


    “家……家主會……會把我扔進枯骨巢裏的……完了!完了!”


    他說著又抱著自己的頭哀嚎起來。


    看起來這個所謂的家主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不要怕,我幫你把你們家主拿下。”


    安禾笑著說。


    侍從愣了一下,然後麵色大變,仿佛聽到了什麽讓人難以置信的話。


    “你你你你說什麽!?”


    他說著手腳並用,趕忙爬離了安禾。


    “我我我,我不認識你!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安禾站起身,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眯笑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打量著侍從。


    寧時羽站在他身旁,感受到了安禾的變化。


    “怎麽了?”


    “沒救了。”


    安禾一伸手,把那侍從吸了過來。


    左手捏著他的腦袋,右手放到他的耳邊。


    他食指拇指並攏,仿佛捏著什麽,然後狠狠往後一拉。


    “嚓!”


    一條長蟲從侍從的耳朵裏被拉了出來,帶出一蓬的鮮血。


    但是那侍從還是愣愣地呢喃著什麽“完了”“家主”之類的話,仿佛完全沒感受到疼痛。


    這長蟲人麵小眼,大嘴利齒外露,渾身米白色,長著蠶一樣的足部,在背部有一條黑紅色的線。


    寧時羽看到嚇了一跳,實在是這蟲子太惡心了,比小醜迴魂裏的嬰兒蟲還惡心。


    安禾十分嫌棄,揮手間將這長蟲湮滅成飛灰。


    “走吧,我有點低估這個向家了……”


    偌大的向家族地,占地麵積龐大,卻少有人出現。


    安禾一路往前走,經過幾個洞門,來到了一片空地上。


    廣場大小的空地,除去四周裝飾的樹木花朵和池塘,隻剩下最中間還放著一鼎巨大的丹爐。


    丹爐三足兩耳,青銅色偏黑,離得很遠就聞到了一股很大的味道。


    “你沒來過向家嗎?”


    安禾問身後的葉先,眉頭皺起,緩緩在鼻前扇著風。


    “沒,一般都是向家的人來我府上做客。”


    安禾點了點頭,走上前,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腳踹翻了那丹爐。


    丹爐傾倒在地,爐蓋滾了出去,從顱內滑出許多黑色的灰燼。


    灰燼中還有一些黑色的蟲子在過蠕動。


    安禾走上前,用腳撥了一下,發現灰燼中有很多骨頭,還有很多燒了一半,另一半腐爛的肢體。


    “大膽!何人膽敢踢翻我的丹爐!”


    一聲厲喝從廣場最前方,建築了很長很高的台階上方的宮殿內傳出。


    大門緩緩打開,一道人影出現。


    這人麵貌中年模樣,兩鬢些許斑白,身穿赤色外袍,袍子敞開,露出裏麵黑白配的布衣。


    頭發紮得很潦草,一副不拘小節的世外高人的模樣。


    安禾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他身旁還跟著一位身穿黑紅長袍的青年。


    青年麵目冷白,雙眸赤紅,一副目中無人的高冷模樣。


    那中年模樣的人從上方飛了下來,負手而立。


    “葉城主,不知您來這裏是……”


    他首先把目光放到了葉先身上,隨後才去打量這個踢翻了自己丹爐的年輕人。


    隨即眼睛裏露出一抹詫異的精光。


    他看這年輕人沒有一絲一毫的修為,可他的丹爐足足有兩千多斤重,這可不是普通人能撼動的。


    可這青年隻是一腳。


    莫非……莫非是天生神力!?


    “好……好胚子!”


    他看著安禾,竟然流出了哈喇子,雙目毫不掩飾地露出貪婪的神色,就像是黃鼠狼看雞,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神色有異,慌忙擦了擦嘴。


    葉先先是湊近了安禾,小聲告訴他:


    “這就是向家的家主,向天來。”


    隨後才對著向天來解釋:


    “向家主,這位,乃是老夫的座上賓,是我葉府的貴客,但是聽我的貴客說,似乎是向家主手下有些人,不太老實,好像對我的貴客有些不敬……難道……難道是向家主對我有些不滿?但礙於我城主的身份,將氣撒在了我的貴客身上呢?”


    他逼視著向天來。


    不得不說,葉先這城主的架子是拿捏得死死的,氣質和語氣都很到位,倒是讓安禾刮目相看。


    向天來愣了一下。


    “啥?”


    他對於所謂的“貴客”一事,一無所知。


    那是自然,畢竟這也是安禾現扯的,他要是知道才有鬼了。


    “誤會,誤會啊!葉城主!我怎麽敢對您有不滿呢?嗬嗬,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啊!”


    向天來賠笑道。


    葉先冷哼一聲。


    他其實也對向天來不滿很久了,這個向天來在城中行事,從來不顧及他城主的麵子,還無視王法,但是每當葉先秉公辦案,要捉拿向家的人時,這個老東西總會拿出向家的老祖來壓他。


    就連安禾的事,也是向家的大少爺透露出來的,那小登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不能為我所用,就做掉。


    如果安禾和向家起衝突,不管是哪邊輸,對他都是有利而無害。


    向天來看了一眼安禾,又看了一眼葉先。


    “葉城主,我隻是前幾天聽犬子說,城裏來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都是由我那大兒子處理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啊!”


    “而且,我家老祖的意思是……由著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我,我也沒辦法嘛。”


    葉先冷笑一聲。


    安禾也冷笑一聲。


    這就拿出他們家的老老登壓人了。


    葉先還想開口,卻被安禾伸手阻止了。


    他走上前,給了向天來一個鼻竇。


    向天來捂著臉愣住了。


    “向家主,我是一個兩麵三刀的人。”


    在這裏除了寧時羽之外的所有人都傻住了,怎麽有人會這麽說自己?


    寧時羽走上前,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子,幹咳一聲:


    “我來解說一下,我們安少爺的意思是說:他是一個兩麵三刀的人,你們惹他不爽,他就讓你們前後兩麵各挨三刀,現在懂了嗎各位?”


    他這一番話,讓在場的人更是完全傻掉了。


    這特麽是人說的話嗎?


    兩麵三刀是這麽個意思嗎!?


    安禾則是滿意地拍了拍寧時羽的肩膀。


    寧時羽昂起頭,一副驕傲的神色,向後退去,把舞台留給了安禾。


    安禾則是還沒等向天來說話,就捏住了他的腦袋,輕聲道:


    “既來之,則安之。”


    寧時羽再次走上前,翻譯道:


    “我們安少爺的意思是,「既然來了,那就安葬在這裏吧!」”


    說完又向後退去。


    安禾手一用力,直接把向天來的頭薅了下來。


    這還不算完,他兩手橫向一撕,直接把向天來撕成了兩半。


    就在眾人震驚不已時,更讓人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向天來被撕開的身體內,竟然跌出了一個瘦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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