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天知道任小敏為自己擋拳,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任小敏受傷,接下來,他雙臂用力,抱著任小敏柔軟的身子,奮力向右滾去。


    二人倒地的同時,聽到啪得一聲,磚砌的花牆,應聲打出一個大大的窟窿,碎磚散落一地。


    葉向天借著倒地之機,腳下用力地掃在大漢的腿上,因為大漢用力過猛,不曾想到,葉向天會在倒地之際使出掃堂腿,結果被掃個正著。


    漢子高高大大的身體重心不穩,被踢中之後應聲摔倒,砸在地上發出悶重的聲音。


    葉向天扶起任小敏,正要開口,氣急敗壞的任小敏,怒氣衝衝地指著大漢。


    劈頭蓋臉地搶白道:“你這個人怎麽迴事,明明不是我們撞的你妹妹,你憑什麽打人,我們好心好意把你妹妹送到醫院,你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反爾出手傷人,真是豬狗不如,你說你還算是個人嗎?”


    “就是,就是他撞的。”


    大漢爬起來,似乎被任小敏罵得傻了,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任小敏,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


    “我和同學都看到了,不是他撞的,你怎麽胡說八道呢?你憑什麽說是他撞的你妹妹!”


    “我沒胡說,你們老師都說了。”


    大漢迴頭看了眼急救室的方向,底氣不足地答道,腦子裏也產生了懷疑。


    “他胡說,我和三班的幾個同學都在現場,不信你明天可以問問其他同學,老師跟本就沒有在現場,他又沒有看到,就是他胡說八道,走,我們找老師,我看看是哪個老師,當麵對質。”


    任小敏拉著葉向天走進醫院,走廊裏正碰到轉身逃避的教務小老頭。任小敏指著教務小老頭質問道:“就是他說的麽?”


    漢子認出教務小老頭,傻傻地點點頭,然後跟著任小敏走過去。


    “你怎麽胡說八道呢,你哪隻眼睛看到葉向天撞倒同學了,你當時又沒有在現場,你怎麽可以胡說八道呢?”


    任小敏絲毫不給教務主任小老頭麵子,指著小老頭的鼻子怒道。


    “你少在這裏胡鬧,這裏是醫院,你這裏吵什麽?你以為這裏是你家嗎?”


    教務主任小老頭惡狠狠地瞪了任小敏一眼,擺出教務主任的威風,不客氣地教訓起任小敏來了。


    “你迴答我,你哪隻眼睛看到葉向天撞倒學生了,你當時在現場嗎?”


    教務主任自然沒有親眼所見,依舊堅持道:“不是他撞的,他會這麽熱心送人醫院嗎?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


    任小敏一聽,怒火上竄,差點氣瘋了,教務主任這說的是人話嗎?


    怒道:“助人為樂有錯嗎,幫助同學有錯嗎?五講四美三熱愛你天天教我們,怎麽到你這裏就是這副嘴臉嗎?你就是這樣當老師的嗎,沒有親眼所見就敢胡說八道,就因為你是老師嗎?你就可以無端指責你的學生嗎?”


    葉向天知道任小敏被教務小老頭氣糊塗了,完全處在吵架的狀態,講話完全不在理上。


    “我撞沒撞人,讓當事人說就好了,大家也不要吵了。”


    葉向天懶得理會大家,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將問題丟給當事人,腦子裏想著白酒訂單的事情。


    “你們誰是b型血,現在病人需要輸血?”


    醫生推開急救室的門,從急救室裏出來,衝著走廊的家屬問道。


    聽到要輸血,病人的父母馬上急了,一把拉住醫生,問長問短,醫生無奈地解釋道:“病人流血時間過長,穩妥起見,需要進行輸血,防止出現意外。”


    大漢聽到妹妹要輸血,第一個站出來答應輸血,醫生接著衝著家屬區再次喊道:“還有誰是b型血,一個人不夠。”


    葉向天知道自己是b型血,站起來不緊不慢地告訴醫生他可以獻血。


    醫生見有兩人獻血,帶著葉向天二人進了搶救室,大漢看著葉向天為妹妹獻血,也為剛剛的衝動之舉主動道歉,並作了介紹。


    原來,漢子叫秦羽軍,當軍複原剛迴來沒多久。他妹妹叫秦羽墨,初中一年級學生,聽到妹妹被撞傷,才一時衝動。


    聽說葉向天也是初中一年級的學生,驚詫萬分,小聲說道:“你獻血不夠年紀,怎麽可以獻血呢?”


    葉向天看了一眼秦羽軍,暗想,看來他在外當兵,見過世麵,笑道:“鎮子這種小地方,應該不太講究,再說事急從權。”


    \"事急從權,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與你的身份有幾分不符。\"


    秦羽軍笑嗬嗬看著葉向天,怎麽都感覺這小子不簡單。二人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從病床上傳來一個低弱的聲音,“哥!”


    \"妹,你醒了,疼嗎?\"


    秦羽軍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妹子,又看看正在輸血的葉向天,笑著說道:“這次呀,多虧了葉向天同學。”


    秦羽墨眨著眼睛,看著正在輸血的葉向天,輕輕地吐出“謝謝”兩個字,目光中盡是感激。


    葉向天微微笑笑,然後點點頭,他印象中一點也記不起秦羽墨,想想也就釋然,畢竟不是一個班的同學,記不起來也正常。


    “秦大哥,我有輛新自行車,到時拿給你妹妹用吧。”


    “好呀,我正想給他買一輛新自行車呢?你這輛自行車,可是及時雨呀,多少錢,到時我拿給你。”


    “談什麽錢呀,我爸就在市裏的自行車廠上班,自行車不算什麽,別忘記了,你可說好了,咱們是朋友了。”


    “好,說得好,咱們是朋友。”


    秦羽軍說得鄭重有力,房間裏迴蕩著激動和興奮聲音。


    病床上的秦羽墨,眨著一雙大眼睛,安靜的打量著葉向天,想著自己死死地抱著葉向天,臉不自覺泛起一絲紅雲。


    葉向天輸完血之後,告別了秦家人,領著任小敏去了學校食堂,重點是檢查食堂的衛生。


    宋洪義無精打彩地座在食堂,當他看見葉向天進來時,立即來了精神,急忙跑過去,激動地講了今天的戰果。


    原來,中午共接待156名學生用餐,86人給了現金,收了215元,除了菜金28元,麵條26元,今天現金營利161元,至於70人的糧食,最少可以賺到70元,毛收入231元。


    宋洪義隨手掏出一紮數好的零錢,激動地拉著葉向天看了小庫房裏的糧食,盡管這一切都在葉向天的預料之中。


    他也為今天的小成績而高興,臉上依舊麵如止水。


    任小敏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堆錢,又聽著天文數字,喃喃道:“這麽說,我媽的家庭食堂也能賺到錢了。”


    葉向天點點頭,接著又想到利用晚上的空蕩期,可以對外經營,也可以給上晚自習的學生做宵夜。


    定價當然低過正餐,按一塊五一餐收費。


    宋洪義也早有這個想法,正打算跟葉向天商量,卻又擔心本家叔叔隻會做食堂的大鍋菜,擔心做不好小炒菜,苦著臉看著葉向天。


    葉向天早已想到廚師的問題,笑嗬嗬地告訴宋洪義,他的本家大爺在醫院食堂當廚師,因為經常接待各級領導,倒也練就一手好菜。


    宋洪義聽了葉向天的話後,一拍大腿,眼裏仿佛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立即要求葉向天馬上請本家大爺出山。


    葉向天笑著答應了,然後帶著任小敏離開食堂。


    任小敏坐在葉向天車後座上,看著漸黑的夜色,道:“葉向天,你剛剛獻過血,要不然,我來騎車吧。”


    “沒事,獻血沒什麽?你扶穩了,天黑了,可別掉下去。”


    葉向天看著黑漆漆的夜路,一本正經地提醒任小敏,車速也慢慢降下來,小心翼翼地踩著自行車。


    任小敏一手握著自行車後座,一手輕輕地拉著葉向天的衣角,不知為何心裏美美的,甜甜的,眼裏閃著亮亮的光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兩個小酒窩像一朵朵盛開的桃花,絢麗燦爛。


    到家時,任母已經等著二人吃飯,任小敏的姐姐任小華看著葉向天進門,一直盯著葉向天,從上到下,看個仔細。


    然後,並未作聲,也未表態,隻是默默地坐著,還不等葉向天開口,任母便熱情地裝好米飯遞到葉向天麵前,生怕葉向天跑了似的。


    葉向天真不想在任小敏家吃飯,因為弟弟還在家裏等著他做飯,任小敏看到葉向天手上還有殘留的血跡,便讓葉向天去洗手。


    任母聽到葉向天獻血之後,立即臉色一變,擔心地問道:“你還是孩子,獻什麽血嗎,怎麽他們家沒有大人嗎?真是太不像話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任母發完牢騷之後,又盯著葉向天看了半天。


    發現葉向天的胳膊有幾處刮破皮了,拉著看了一會,見是皮外傷,這才放心地讓葉向天快點吃飯,吃完飯早點休息。


    葉向天一邊洗手,一邊問了家庭食堂的情況,任母如數家珍,中午有九個人來吃飯,明天還會有幾個人一起來用餐。


    接著又告訴葉向天一個好消息,家裏的兩輛自行車被村裏人買走,而且又訂了八台自行車,還都交了全款。


    說完從房間裏拿出一個舊書包,交給葉向天,葉向天二話不說,從書包裏拿出五十塊錢給了任母,當作賣自行車的酬勞。


    任母死活不要,最後葉向天隻能將錢放在任小敏手上,然後跟著任小敏去大隊部打電話。


    任小敏看著葉向天打電話,告訴葉向天今天中午的信封裏裝了二百一十元錢,一定要把今天的五十元錢放在一起,葉向天用時,隨時可以找她拿。


    電話很快接通,另一端傳來周姐熟悉聲音,不等葉向天說話,周姐急忙道:“老弟,你可算來電話了,我現在都快急死了。”


    原來,周姐幫著糧食局的幾個姐們兒銷售掛麵和麵粉,姐們兒自然投桃報李,聽說周姐可以搞到土雞蛋,便讓周姐長期供應土雞蛋。


    周姐自然一口答應,當然也幫著後勤處的大小領導銷售掛麵和麵粉。


    葉向天聽著每天五十斤土雞蛋,一時笑不出來,他現在不擔心雞蛋的價格,隻是擔心雞蛋的供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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