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所謂的一帆風順。


    最起碼在高歌的眼中,萬事萬物,想要盡善盡美,是不可能存在的。


    先前李定先一再和自己強調,想要斬殺孟渠和楊葉,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去動手,李定先一個念頭,這二位恐怕連來世都不會有。


    同樣,這對高歌來說,也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這種道理自然是不需要李定先再去替他解釋的。


    可有些事情,隻能是自己去做。


    哪怕明知道這是下下策,都要去做。


    高歌不是那些一張棋盤能玩好幾萬年都不帶換的人,他就隻是一個剛剛走過及冠之年的年輕人。


    在外遊曆這麽久,自然什麽東西心中都有自己的計較。


    有些事情,不能單從一個方麵去考量。


    興許這一去,有可能就死在太上宗了。


    但要是活下來了呢?


    對手的死亡,一定會在高歌未來的修行道路上帶來極大的裨益。


    與郭致同坐小亭間,當他再次迴神的時候,女子已經躺在自己胸口,沉沉睡去。


    隻有在高歌身邊,她才會如此放心吧。


    高歌的識海當中傳來韓瑾諾的聲音:“這位大魔王,可是連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的主兒,今天竟然睡得這麽香甜!”


    韓瑾諾是故意傳音給高歌聽的,這時高歌才發現,輒止和韓瑾諾一直跟在自己二人的身後。


    “你們怎麽來了?”高歌為了不打攪到郭致的睡眠,同樣以傳音問道。


    “我們一直都在你們身後跟著啊,這是郭致的命令,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離開她十丈之外。”


    高歌想到郭致營帳和二女營帳的距離,心下恍然大悟。


    郭致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輒止是這軍營當中唯一一個可以保護她們周全的強者。


    麵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意外襲擊,隻有三人一直在一起,輒止才不會因為救自己而忽視了韓瑾諾。


    大虞的那群人,可一直都惦記著她的那雙眼睛。


    “薑正南死了。”


    高歌隻是很平靜的把薑正南的死訊傳達給她,韓瑾諾同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韓佑昌呢,他可是一直想要摻和進皇家內鬥當中的,要不是苦於沒有機會,恐怕早都跟老薑打起來了。”


    關於生父,韓瑾諾向來直唿其名,可是對於薑正南,她一直都是有意無意避開名諱,隻有極少次因為過於激動,才會說出他的名字。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普通修士的死活 。”


    高歌會這麽說,韓瑾諾早有預料。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普通修士的死活,就算他是道境強者,但是在一位法天境強者隕落的話題當中,韓佑昌這個名字,注定不會出現在任何的戰報諜報之上。


    縱使韓瑾諾臉上一直盡力維持著笑意,可眼中仍是含著星星淚花。


    或許對那個所謂的生父,他並沒有什麽感情,可是對於薑正南,韓瑾諾卻始終都抱著十分複雜的情感在其中。


    她很清楚,薑正南把自己養大成人,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這雙眼睛。


    或者說,除了那位二皇子,就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在意的人和事。


    但他仍舊是在韓佑昌的魔爪之下,救了韓瑾諾一命。


    在韓瑾諾想要離開大虞的時候,他也沒有 想要阻攔的意思。


    當初韓瑾諾去求他,想讓他救一救高歌。


    他雖然麵上一百個不願意,可是到底還是去了。


    不管怎麽說,她的這個義父,絕對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貴人。


    韓瑾諾仍是沒有哭出聲來,就隻是看看 高歌,轉頭又看了看身邊的輒止。


    這時,方才沉沉睡去的郭致也醒了過來,看見韓瑾諾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郭致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


    “你的那位小師叔,可真是運氣好,能有這麽一位強者,甘願為他付出生命。”


    聽到郭致說話,高歌的目光轉移了過去。


    隨後便聽到一聲歎息。


    “就是可惜,他和秦國師一樣,都是死在了最不該死的地方。”


    的確,大虞的內亂,薑正南完全可以不必出手。


    因為不管亂到什麽程度,隻要這個國家的那根柱石還在,那就永遠不會有什麽大事。


    隻要等到虞大寶迴到大虞,那先前虞璞玉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無用功。


    “他是否該死,現在我們能說出來的,也隻不過是蓋棺定論罷了,要是你們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阿諾竟然還跟那位大太監,有這麽深的關係。”


    輒止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韓謹諾說出她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想要報仇,那在場的幾人也斷然不會拒絕。


    可直到最後,韓謹諾也隻是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人老了就要死,不是嗎?”


    韓謹諾笑了笑:“隻不過他的死法有些特別罷了,不過人都已經死了,再去說那些沒有用的,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


    這就是韓謹諾的意思,很明確,沒有任何對其他事情的多餘想法。


    “我跟著你出來,就是為了離開那片地獄,現在你們告訴我,那片地獄裏最大的惡魔死了,還要問我有什麽想法?”


    “很抱歉,我沒辦法迴答這個問題。”


    說罷,韓謹諾轉身就要離開,高歌和郭致也跟上她的腳步,生怕她再出個什麽危險。


    迴到軍營的路上,輒止問了一個問題,直接讓高歌整夜無法入睡。


    “你新學的那些神通術法,是準備在對敵的時候再拿出來嗎?”


    迴到營帳當中,高歌想了大半夜。


    先前他的那些神通術法,從來就沒有任何熟練的過程。


    可以說,每次使出某種神通,都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領悟到的。


    徹夜難眠,直到拂曉時分,高歌還是放棄了睡覺的念頭,從床上站起來,朝著營帳外走去。


    目的地十分明確,正是輒止和韓謹諾所在的帳篷。


    他需要找個人,提前熟悉一下這些神通術法。


    在洗經伐髓之後,他的術法道境界飛速攀升,可是武修的境界卻沒有絲毫寸進。


    而且高歌明顯感覺到,武修的實力,明顯不如從前。


    拂曉扣營門......


    可惜是女子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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