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那人竟然連麵都沒露,就隻是傳音給店小二,隨後店小二的懷中就多出了一枚術晶,這等法術,在景箏和郭致的認知裏,絕對沒有這樣的存在,哪怕是景箏家中長輩也做不到!


    如此神通,竟隻是為了傳遞一個二人受傷的消息?


    這讓誰聽了腦子裏都會蹦出來一個詞!


    荒誕!


    而就在此時,那個傳遞消息的人正在距離此處不遠的一個小酒館內,喝著桌上所謂的千年春,吃著桌上那些取了一堆不知所謂名字的菜,麵帶微笑。


    李定先此時的心境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通達,隻是因為他看到了景杭的那一刀,還有那一刀劈下之時傲然於天地的態度,還有高歌麵對景杭那一刀時無所畏懼的意氣。


    一個禦風境,一個視元境,這兩個就算加在一起都頂不住李定先的一個念頭,可事實卻是,這二人的戰鬥帶給了李定先前所未有的心念通達。


    “妙啊!”


    李定先一邊喝酒吃菜,一邊大笑個不停,旁邊的幾桌聽得實在是煩了,怒目而視過來,看見隻是個小孩子,便也不好意思再與之計較,但一個個都是紛紛皺眉,叫來店小二,讓店小二前來阻止。


    店小二也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情,心想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坐在酒館之內,要麽是哪家的公子,要麽就是不太富裕的家庭家中小孩自父母那偷來的銀錢。


    畢竟他們這酒館在這上陽城裏,價格也算是遠近聞名的貴了,能把店麵開在靈寶閣的附近,迎來送往的每天可都是有不少的山上仙人,看見這小孩還在大笑不止,登怒從心頭起,直挺挺地走向了李定先那一桌。


    可就在這店小二快要走近的一刹,店小二的耳畔便響起了一聲也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


    “本座今日高興,若是敢來打擾本座雅興,本座平了這上陽城!”


    隨後店小二的懷裏就多出了一顆六邊形的石頭,這石頭通體散發著紫色的光華,絲絲靈氣向外溢散,這石頭出現在店小二懷中之後,再加上剛剛耳邊響起的話語,店小二渾身一個激靈,再抬頭看向那個少年之時,隻覺得那少年周身仙氣繚繞,似是不是此世中人。


    而就在店小二再次迴過神來看向原本那少年所在之處時,那少年竟已經不在,店小二揉了揉眼睛,旋即便明白可能是自己打擾到了這位山上神仙,心中的擔憂和害怕多過了剛剛的驚奇和欣喜。


    兩日後......


    高歌是比景杭先醒來的,醒來之後看到床邊坐著的人,誤以為是秋枯姐姐,口中還喃喃低語,說著自己硬撼禦風境強者的事跡。


    而坐在床邊的景箏此時已然麵沉如水,這兩個家夥,居然趁著自己沒注意的情況下,偷偷跑出去單挑,而且還都使出了殺招,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倒下了還得讓自己來照顧。


    “煩死了!”


    景箏嘴中嘟囔著,同時又不忘喊來門外的侍衛讓他們叫醫師過來。


    而景杭就在高歌醒來不久,還在迷迷糊糊地呢喃之時也醒了過來,景杭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禦氣召喚他的那把橫刀。


    那把橫刀在刀鞘之中嗡嗡作響,刀鞘也隨著景杭靈力的恢複不停顫抖著,景箏看到這一幕,牙齒都氣的發抖,兩隻纖弱的小手纂得緊緊的,連關節處都有些發白。


    “你們兩個!氣死我了!”


    景箏這一聲怒吼,連在一旁正在為高歌診斷傷勢的醫師也是嚇了一跳,而景杭此時似是如夢初醒一般睜開了眼睛。


    禦風境的恢複速度就是比視元境要強,一旁的高歌還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呢,景杭卻是已經徹底醒了過來。


    景箏看到景杭醒過來後,第一時間就問景杭感覺如何,而景杭給出的答案是:突破了!


    就是跟高歌切磋了一場,本來沒想著用出殺招的,誰知道那家夥竟然不知死活地挑釁自己,讓景杭認輸!


    景杭當時就一個想法:哪怕就是死了,也絕不可能認輸,景家的家風便是如此,與南蠻妖族戰鬥了上萬年的景家,從來沒有過孬種!


    哪怕再差勁,哪怕明知上了戰場就是必死,也從來沒有過認輸的孬種,隻有一個原因!


    家風使然!


    於是景杭便使出了生平至今的最強一擊,當釋放出這一招之後,景杭隻覺得念頭通達,體內靈力不斷攀升,這種情況他遇到過許多次,隻有一種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突破了!


    突破到了禦風境後期,也就是說之前景杭的那一刀,並不是禦風境中期的力量,而是禦風境後期。


    令景杭更為驚訝的是,高歌居然接下了這一刀,景杭斬下這一刀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高歌隻有視元境中期的修為,可他卻是穩穩地接下了這一刀,雖說此時還在昏迷當中,可已經醒來的景杭心裏清楚,他這一刀,就算是個天器境中期的修士來接,他也有希望將其當場斬殺!


    景箏看著眼前楞楞出神的景杭,良久無言,直到景杭說了一句想要喝水,景箏才將放在一旁的水杯遞給了景杭。


    景箏與景杭雖明麵上是主仆關係,可景箏心裏清楚,她早已將眼前的這個少年當作親人一般看待了。


    景箏自記事起身後就一直有景杭的跟隨,不管她做錯了什麽,最後受罰的都是景杭,她自幼便失去了母親,而父親是苦山景家的一家之主,明麵上的掌權人,根本就沒時間去關注一個後人的死活。


    隻有景杭,一直陪伴著景箏的童年,嬉笑怒罵,玩耍打鬧,景箏的身後一直都有景杭。


    他就像是一尊從不言語的守護神,陪伴著景箏,度過她今生的所有時光。


    景箏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景杭忽然離去會怎樣,她已經太習慣有他了,他就好像一個大哥哥一樣,一直保護者那個小女孩,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風吹雨打。


    而此時,房間內還有一個躺著的傷員,這個高歌雖與景箏沒有太多的接觸,可景箏自看見他的第一眼起便覺著這個人與自己一定是認識的,哪怕是上輩子,那也一定是關係匪淺。


    景箏問過族中老人,老人們說這是前生的緣法,景箏是知道自己有前世的,而且這個前世的記憶就是在遇到高歌以後開始覺醒的。


    “你我前世,到底有怎樣的緣法,竟然連輪迴都帶不走?”


    景箏口中喃喃自語,許是想到了景杭的事情,再看向高歌的時候腦子裏已是混沌不堪。


    而景杭是否有前世這件事,景箏從來沒有問過,她不想問,也不需要問。


    她隻需要知道今生的景杭對自己是很好的就行了,勝過至親!


    此時,高歌也醒了過來,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渴了,想喝水。


    景箏連忙從一旁的桌上拿起水杯遞給了高歌,此時的她也沒有再去想那所謂的前世今生了,隻是心中念頭再次清明了起來。


    當高歌接過景箏手中水杯的那一瞬,景箏周身光幕縈繞,直到滿室都變成了一片光的世界,光是什麽顏色?在高歌等人的眼中隻是眼前的純白,而在景箏的眼中,卻是五彩斑斕,華光璀璨。


    不多時,景箏周身的光幕消失,仿佛又迴到了不久前高歌初醒的時候,而景箏此時的氣息,竟是連禦風境後期的景杭都無法堪破!


    凝魂境!


    不到十四歲的凝魂境!


    此時就連趴在客棧不遠處一棵樹上的李定先都瞪大了眼睛:“好家夥,不到十四歲就突破到法境!這可真是前所未有!”


    是的,就是前所未有!


    曆史記載中突破最早凝魂境的人,年紀是十六歲,而那個人,是傳說中元疆大帝的轉世,而且還是與元疆大帝的前世融合之後才達到的境界。


    李定先的記憶顯然是要比所謂的曆史記載還要久遠,可在他的記憶裏,這個小女孩,仍舊是數萬年來的第一人!


    “這姑娘的前世又是誰呢?”李定先思索著這個問題,口中喃喃自語:“那個星雲子說過了,數萬年來沒有轉世,天賦最強的是他的二弟子,二十年的禦風境,也就是說其他的那些都是某些人的轉世了?”


    不等李定先思索,靈寶閣的房間內又傳來一聲聲嘣嘣嘣宛如爆竹一般的脆響,李定先摸了摸下巴,感受了一下本就不存在的胡茬,驚歎道:“好家夥,鍛筋境中期,再加一個視元境的大圓滿,這小子現在的水平去跟個天器境的修士打架都能亂殺了吧。”


    是的,高歌突破了,不僅是突破,而且是兩種境界同時突破!


    不僅是兩種境界同時突破,而且是越級突破!


    這種情況,再次刷新了李定先的認知,饒是他活了這麽些年,也從未見過如此妖孽!


    跟人打架,受傷了,醒來之後哢哢突破!


    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啊?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間靈寶閣之中今日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在刷新著李定先的認知,往日看來不可能的事情在這房間中二人身上,就這麽發生了!


    而且正在發生!


    高歌喝了口水,看著剛剛突破的景箏,她的境界,饒是自己已經突破了鍛筋境,依舊無法堪破,所以隻要開口發問了。


    “景姑娘,你如今是什麽境界了?”


    景箏看到高歌還有景杭二人都醒來,且都有所突破之後,心中還是很開心的,甚至高過了她自己突破時的開心。


    “凝魂境,也就是法之四境的第一個境界。”


    高歌無語,自己這麽久了才到視元境大圓滿,人家跟自己同時通靈,居然已經凝魂境了?


    高歌此時的腦中還在想著當日星雲子提出的那個提議: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先測!


    他日的小姑娘此時竟已是凝魂境強者了!


    高歌經過短暫的迴憶之後,便下定決心要努力修行,因為他看到了景箏表現出來的妖孽天賦,他很清楚,藍勳的天賦絕對要比景箏還要強,景箏此時已經是凝魂境了,那藍勳呢?


    毫無疑問,隻會比她更強!


    你我山巔自相逢?


    高歌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了,他要在山巔上與藍勳再次相見的時候,不說超越他吧,起碼不能比藍勳差上太多了。


    要不然,那時的他還是少爺,而他,還是那個卑微的奴仆。


    檢查過二人的傷勢都已無大礙後,景箏便讓那醫師離開了房間,隨後,景箏開口問道:“說說吧,怎麽迴事。”


    高歌和景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眼中都在告訴對方一句話:“你先說!”


    最後景箏點到了景杭,景杭無奈,隻好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而高歌聽到景杭的描述之後心中也是頗為認同。


    他們兩人都沒想著對對方下死手,都隻是想給對方一點教訓,或者說是各自看對方不爽,想揍他一頓。


    景箏聽完兩人的敘述之後也是深感無語,隨後便將店小二報信的事情說給了二人聽。


    高歌聽完之後思索了一陣說道:“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家族中派來為你二人護道的強者?”


    旋即景箏搖頭:“我們家從來不會為出門在外的弟子派遣護道者,不管天賦再高,若是死在外麵,也就隻當是這人命該如此。”


    而後景杭看著高歌,一股莫名其妙的氣氛在房間之中升起:“會不會是你的護道者,你們那位太上長老所在的家族可是有護道者這項傳統的。”


    高歌感受到房間中這股詭異的氛圍,腳趾差點沒把床摳出個坑來:“我覺得不太可能,太上長老當時帶著演天宗所有禦風境以上的強者離開齊雲山,應該不會再派人專門來為我們這些弟子護道的。”


    那這就奇怪了,三人在房間內討論了好久都沒討論出個結果來,直到天色漸暗,高歌的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了一陣咕咕怪聲,三人才停止了討論。


    隨後三人便一起離開了房間,前往城中的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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