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什麽?”


    正在工地上陪著莊戶們一起吃炸雞的劉觀聽到章來賀聲音時整個人都一愣,直接站了起來。


    旋即,他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對周圍莊戶們道了一聲:“各位,有些事叨擾,我先過去了,你們慢吃。”


    “公子盡管去,吃飯這事情,就不勞煩公子費心了!”


    “公子莫要把自己累著了……”


    “折家娘子,你那五大三粗的,公子累不著也相不中你。”


    “呸!你個該橫死的貨,老娘……”


    “哈哈哈哈……”


    聽著一群做工的和做飯的折家娘子互相調侃謾罵,劉觀也發自內心地笑了笑,然後跟著章來賀走向遠處。


    大吉王朝這時代,本就是市民文化高度發展的時期,百姓們對上位者是很喜歡調侃的。


    甚至就連東京城內的官家,每年都有幾次與民同樂的機會,雖然隻是百姓離得遠遠的,看一看官家的尊容。


    這很難說得上是對還是錯,不過劉觀本來就不喜歡太把自己神秘化。


    他又不是東島的天皇。


    跟著章來賀來到稍微偏僻些的地方他終於能聽一聽對方那個震撼的消息。


    “來俊臣受傷了,和一個要背叛咱們河穀的叛徒打架受的傷。


    “不過,那個叛徒也讓他打死了,匕首紮死的,人都爛了。


    “聽他說,這裏麵有胡家玉參與,好像是他們胡家堡打算奪權,然後去投清風澗的李大虎,胡家玉換迴自己娘親……”


    “打住打住!”


    劉觀異常震撼地看著章來賀,“合著胡家堡的人到河穀這裏來,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章來賀靦腆笑了笑,“都是來俊臣說的,我隻是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劉觀麵帶無語,“你什麽話都說得出來,這種話是能隨便就說的嗎?”


    “公子且恕罪,我這不也是被這事情嚇到了嘛……”


    “他現在在哪兒?”


    劉觀沒興趣再聽章來賀的“複述”,幹脆去找來俊臣算了。


    “在公房那邊,據說是要把高教頭叫去,先把莊戶們的護衛隊成員全部叫起來,然後直接一下子把這事情給清理了。”


    “不能這樣做,什麽都沒有調查清楚,直接就去抓人,這怎麽行?”


    劉觀忍不住冷聲道:“即便是真有陰謀,則隻能秘密處理。


    “不然,助長了這種互相監視內耗的風氣,咱們莊子才是真要完了!”


    “公子高見。”


    兩人匆匆往山下趕去,不多大一會兒,就來到了公房之中,見到了正在包紮的來俊臣,以及一具屍體,一個躺在木板上起不來的人,和洪二。


    “怎麽一迴事?來俊臣,你說。”


    劉觀直接大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吩咐了一聲,擺出了審案的架勢。


    “迴公子,這事……”


    來俊臣悲戚至極,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歎了口氣。


    “這話我都不知如何開口。


    “我與胡家眾人,雖然結識不太愉快,可是在穀內的這些天,他們已經是和我的兄弟一般重要。


    “今日乍一知道,胡家弟兄之中,竟然有人試圖勾連清風澗,奪去公子的奉賢莊,我真是心如刀絞一般……”


    來俊臣絮絮叨叨地把這一幹事情全部講了一遍,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


    “公子,事發突然,這個叛徒又是如此高大,我實在是拿他不下。


    “再加上他又下狠手要殺我,情急萬分之下,我才殺了他,真不是什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沒有故意殺了他,以不留活口的意思,是嗎?”


    劉觀直接把話挑明白,弄得來俊臣有些尷尬,卻也隻能點頭。


    令來俊臣有些迷惑的是,公子怎麽一點也不生氣呢?


    畢竟,以當初一言不合就清除霍軍的態勢來看,知道這事情,無論確實不確實,劉觀應該都會先強勢鎮壓住才對。


    到時候,幾番供詞一說出口,來俊臣毫不懷疑自己會更受信任。


    可現在……


    他哪裏知道,劉觀打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對外,對生疏的時候,劉觀可以給予他幾乎完全的信任。


    甚至在兩人看法相似時,也不惜給他權力。


    唯獨對於這種內鬥專家,官場鯰魚,劉觀幾乎不相信他關於自己人的任何指責。


    也是前世的來俊臣,把自己名聲搞臭了。


    羅織經這種沒錯挑錯的秘籍都編得出來的人,會對同僚們有什麽情誼?


    眾人心中都在胡思亂想時,躺在木板上沒動喚過的老頭開口了。


    “這個就是……”


    “公子,這個就是胡建鬥,玉哥兒他們的三爺爺。”


    洪二連忙指認,雙膝一軟,下意識就跪了下來。


    劉觀知道叫他起來說話也沒用,索性直接開口問胡建鬥。


    “老爺子,您剛才說什麽?”


    胡建鬥雙眼氤氳濁淚,嘴巴張了幾次,卻是直接嗚咽一般道:


    “老爺,我冤枉啊。”


    劉觀腦袋更大了,這上來就喊冤是什麽意思?


    “全部都是胡家玉指使的,是他逼著我說給胡牛,讓胡牛去尋清風澗的,這裏麵沒有我的事啊!”


    愚蠢!


    來俊臣幾乎都要吼出聲了,眼睛瞪得溜圓。


    這時候,胡建鬥這個老王八竟然是想著自作聰明,開脫自己!


    胡建鬥這樣說,相當於把罪名完全推給胡家玉,然後他自己便落得安穩。


    可來俊臣一開始要做的就是莫須有,不然劉觀和胡家玉一對話不就全曝光了?!


    胡建鬥一句話,直接摧毀了來俊臣至少八成的準備!


    聽了胡建鬥一句話,劉觀心中立刻就警醒了許多。


    他反複狐疑地看了看幾個人,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胡建鬥身上。


    老頭臉色蒼白,豆大的汗水不斷往下掉。


    如果說是恐懼的話情有可原,可是一個恐懼至極的人,怎能和這個老頭一樣,說話那麽伶俐?


    他慢慢走了過來,看著老頭的臉,又看了看老頭的下半身。


    “這個胡建鬥,一直不能下床來著嗎?”


    他向來俊臣問道。


    因為胡家堡眾人趕來時,可沒有一個這樣的高度殘疾啊!


    來俊臣的唿吸也越加粗重,心中各種念頭瘋跑!


    他一開始讓洪二弄殘老頭,為的是讓後者害怕。


    沒想到這個胡建鬥,都殘疾了,竟然還能壞事!


    早知道還不如跟胡牛一樣,做個不太圓滿的死無對證局。


    “公……”


    “罷了,不用你說了。”


    劉觀直接看向章來賀,“把胡家玉叫來吧,我一個一個地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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