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相爺打仗,用一個劉觀穿越幾年前火過的小遊戲“莫非王臣”來說,那就是抽卡和氪金。


    征大白高國靠抽卡,爆了一個武將劉法,卻也沒贏。


    至於打下燕雲十六州封王這一場,主要靠氪金,即給金人塞錢買來的功勞。


    就這麽一個隻會抽卡氪金,上司下屬全受難,自己升職不間斷的監軍老爺。


    劉觀傻了才會想去投奔他!


    甚至這韓忠輔都不能投奔!


    真成了韓忠輔的幕僚,哪天他被推出去斬首,自己不“被陪葬”才怪!


    畢竟這不是梅花韓氏長子不是!


    知道了這個名字以後,劉觀心裏便隻有一個想法了!


    那就是打死也不能跟著這些人去打仗!


    還是做自己的雞輕鬆些……


    “童相爺求賢若渴,況且官家這次下了大決心,一定要讓大白高國李家‘一戰而沒’……”


    韓忠輔後麵的那些宣言類的話語,劉觀基本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那還說啥啊?一個童貫還不夠說明問題呐?


    裝作很糾結地聽完韓忠輔的話,劉觀歎息一聲,悠悠道:


    “韓軍師能夠對我這麽一個卑賤之人如此禮待,我真的很榮幸。


    “可是,我閑雲野鶴慣了,實在是不願意牽涉軍務,官場。


    “請容我拒絕。”


    亭子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到底魯達是一個武人,反應快些,開口便是:“小子,我剛才可看見了,你分明是想當官的!


    “怎的突然這麽豁達了?”


    韓忠輔七竅玲瓏,連忙道:“劉兄可是嫌給我韓忠輔做謀士折了自己?我可以舉薦……”


    劉觀連連擺手,心說如果你韓忠輔真是大領導,指不定就跟著你去了。


    跟著童相爺?沒可能的!


    韓忠輔怎能輕易甘心,幾次三番地勸說,發現劉觀始終不願同意,臉色也是十分尷尬。


    劉觀倒不擔心韓忠輔用什麽手段,畢竟這位爺早已經展示過,他是君子了。


    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不外如是。


    果不其然,韓忠輔糾結了半天,最終也隻是搖頭輕歎一聲“罷了”。


    “這世間終歸不是人人都想著若我一般建功立業。


    “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既如此,此事便罷了。”


    劉觀鬆了口氣,躬身一禮:“多謝韓公子。”


    這下兩人關係疏遠了,自己還那樣稱唿,便有些不合適了。


    魯達撇了撇嘴,“公子,這小子不思報國咱也不能輕易放了他,他還有那世間一等一的雞呢!”


    韓忠輔苦笑道:“行了行了,知道是你想解一解饞了,公子我替你買單還不行麽?


    “剛好,方才阿玲也說身邊體己人在外麵聞見了什麽香氣,你說的這麽玄乎,怕不是同一個東西。


    “劉兄,我在你這裏訂購幾隻雞,可好?”


    劉觀哪會拒絕這個?笑眯眯道:“公子盡管開口就是了。”


    “公子,訂購什麽?不是讓他在咱們這裏現做呢嘛?”


    魯達好奇地問。


    韓忠輔笑而不語,劉觀隻能被迫解釋:“剛才要求我現做,已經把那個紙上談兵的擠兌走了,韓公子哪裏還會強留我?”


    魯達恍然,韓忠輔也拱手,似認錯一般。


    三人最後敲定了五隻,韓忠輔大氣得很,知道月香館要定的價格以後,直接便讓府上的人給他拿了二十兩銀子。


    不過,他倒還有條件。


    “劉兄,莫說幾十兩銀子,便是百兩千兩也使得。


    “隻求有一點,若真有軍略我不明白,需要去求教劉兄,劉兄可要鼎力相助啊!”


    劉觀也苦笑一聲,道:“我還想請韓公子幫我一個忙,擋一擋那個有可能來懲治我的少爺呢。”


    “哈哈哈。”


    韓忠輔爽朗地笑了兩聲,指著魯達道:“魯大師,你幫劉兄解決一下住的問題。


    “至於唿延燁那邊,跟西軍這邊說一下就行,唿延燁也隻能使得動那些兵了。”


    魯達點了點頭,和劉觀一起行禮告別,便走出了韓家。


    在街上隨意打聽了下各行會所在,魯達輕鬆便找到了一個中人,租下了一個小宅院。


    定安縣內買房同樣昂貴,大約要個百餘兩銀子才行,還要去縣衙立契。


    可是租住卻要便宜得多,半年才不過一貫錢,魯大師直接便替劉觀付了三個月租賃錢。


    這也是防著定安縣的中人後續再生事端,借他們一百個膽,也不會敢去西軍內或韓家惹事的。


    房子在青石巷,距離韓家的池魚巷也就兩三條街的距離,卻也天差地別一般。


    這裏沒有那麽實在的青磚條石壘成的高牆,隻是土胚泥牆,有的地方甚至還要用籬笆或木板圍起來。


    送劉觀到宅子後,魯達也沒有過多說什麽,隻是交代今日之事不能告訴任何人與明天一定要按時送過去炸雞。


    可以看出來,魯大師對那炸雞是真的心心念念。


    劉觀嚴加承諾之後,送走了魯大師也覺得好笑。


    他取炸雞需要消耗什麽?就是一伸手的功夫罷了。


    把自己的那些銀錢妥當放好以後,劉觀拿起一吊錢,打算賃一輛小車,拉著去城外一趟。


    雖然月香館的秦掌櫃不至於監視自己,可自己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的好。


    當然,路上拜訪一下捕頭丁甫寸也是要緊的事,這些人情,還是要做的。


    打定主意後,他也不磨蹭,直接起身便走出了院子。


    剛到巷子裏,他便看見遠處一個灰撲撲的人影,不由得麵色一沉。


    “誰?”


    難道是唿延燁?亦或者秦掌櫃的人?


    那人影被嚇得一哆嗦,見到劉觀後,卻不再害怕,而是直接跪倒下來,連連磕頭。


    “郎君莫要驚慌,仆婦姓陳,是,是,也是定安縣的百姓,不是惡人……”


    聽著那個戰戰栗栗的聲音,劉觀鬆了口氣。


    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況且,聲音雖然焦躁膽怯,但也可以聽出音色軟糯的味道來。


    這應該還是個江南來的婦人,並非定安本地。


    “起來說話。”


    既知道對方不是壞人,劉觀當然也不會放任對方一直磕頭。


    畢竟他也不是什麽惡人來的。


    “多謝郎君。”


    陳氏哆哆嗦嗦地拿手撐在膝蓋上,頗為費力地站了起來。


    “你找我有何事?如果沒看錯的話,是在找我吧?”


    青石巷裏的人都是些老住戶,有錢人不多,但窮困潦倒的也少。


    真成了窮光蛋的人,也租不起這裏的小院子了,而是和劉觀之前一樣睡大街上。


    再加上婦人看見自己的態度,劉觀心知肚明。


    “仆婦在綺羅巷討要粥飯時見過郎君,知道郎君您得了富貴,也知道您新搬來了這裏,想看看郎君家裏缺不缺一個灑掃的人。”


    陳氏婦人麵色很是緊張,又帶著些羞澀。


    “啊?”


    劉觀一愣,啞然失笑。


    沒想到還是自己當乞丐時的故人。


    “郎君,您……”


    陳氏見劉觀笑了起來,不知是何意味,忐忑問道。


    “沒事沒事。”


    劉觀咳嗽一聲,溫和道:“我確實是新搬來,家裏沒個使喚的人,你要想來做這份活兒,也不是不行,隻是……”


    “仆婦可以少要些錢,不,郎君您管住仆婦吃喝就行了,仆婦可以不要錢。”


    似乎是怕劉觀小氣,陳氏連連說道。


    “不是,不是工錢的事,工錢還是有的,你這樣卷雖然事出有因,但也不對……”


    劉觀正嘟噥一些陳氏聽不明白的鬼話,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看見陳氏的臉色也漸漸發紅和不可置信,頓時明白,對方也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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