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在房裏,怎麽又偷跑出來了呢?”


    涵冷趁著蘭兒去替她端補湯,想溜到花園散散心,哪知前腳才剛踏出房門,就被大牢頭逮了迴來。


    “啊!”


    涵冷像隻小雞一樣被大老鷹拎起,即使不斷掙紮,仍被強硬地送迴寢房去。


    “我已經完全好了嘛!”她快被悶瘋了,一被放到床上,立刻噘起小嘴抗議。


    冷翼寵溺地笑笑,隻當她是鬧脾氣的孩子。


    “你根本還沒痊愈,怎麽能亂跑?”冷翼在她嘟得高高的唇上吻了一下,寵愛又責備地道。


    “我真的完全康複了!這是老大夫親口說的,你不也聽到了嗎?”涵冷試著跟他講理。


    “胡說。那這是什麽?”他的大掌貼上她的腹部,那兒最近脹大不少。


    想起自己的孩子乖乖地在她體內成長著,冷翼便覺心頭一陣感動。


    那晚,他幾乎要失去他們了!


    老禦醫見他抱著涵冷落下男兒淚,瞧得心酸又難過,於是又想出一個辦法——


    針炙止血。


    這方法雖然不像服藥那樣能立即見效,但有可能同時保住母子兩人。


    當時,他們誰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是吉是兇,隻能放手一搏。


    幸好他們賭贏了!


    當他知道涵冷活下來,孩子也安然無恙時,他虔誠地感謝上蒼。


    雖然她現在已經被大夫宣布康複了,孩子也平安順利地在她腹中成長,但他難以忘記那日的恐懼,還是把她當成病人般嚴格控管。


    “啊?”涵冷傻眼了,原來他把她的懷孕也當成了“病”?


    難怪他這樣大驚小怪!


    “你現在懷著孩子,萬一你和孩子有什麽損傷,那該怎麽辦?”想起差點失去她的心痛,他不由得恐懼地閉上眼。


    那種可能失去她的心焦、恐懼,這輩子他絕不想再嚐第二次。


    涵冷察覺他麵色發白、渾身冰冷、陣陣顫栗,知道他又想起那件事了,心疼地趕緊用自己纖細的雙臂緊緊抱住他,想把所有的溫暖傳遞到他體內。


    “我沒事了呀!你瞧,我現下真的很好,我和孩子都沒事的。”涵冷抓起他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努力對他微笑,想讓他知道她真的一點事也沒有。


    “我很高興你沒事,也很高興我們的孩子能夠留下……”他緊緊抱著涵冷,汲取她身上的溫暖,好半晌才停止顫抖。


    “翼……”涵冷感動得紅了眼眶,唇畔漾出一朵美麗的笑容。不過他的話,讓她有點好奇。


    “你……相信孩子是你的?”她好小聲地問。


    “當然!”冷翼擰眉低頭,反倒覺得她問得奇怪。“為什麽我要懷疑你肚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因為……”涵冷頓了下,才說:“你知道翠鑲有孕時,根本不相信那是你的孩子,所以我不敢承認自己懷孕了,就怕你認為我肚裏的孩子也……”


    “傻瓜!”冷翼搖頭失笑,沒好氣地道:“我知道她不可能懷我的孩子,是因為我另外讓她們喝加了防妊藥的雞湯,但你想想,你吃的哪樣東西是我沒吃的?”


    涵冷想了想,以前他們一起用膳時,確實都吃同樣的膳食,他不曾特地要人熬什麽“加料”的雞湯給她。


    可現在卻是三天一小補,五天一大補,“加好料”的雞湯天天喝,喝得她都怕了。唉!


    “翠鑲跟馬總管走了之後,不知道怎麽樣了?”涵冷忽然想起他們。


    事發後,冷翼看在馬總管為玄王府效力多年的份上,並沒有追究他企圖加害他的罪。而在涵冷的求情之下,他也同意讓翠鑲跟著馬總管離開,條件是永遠也不得再迴王府。


    這個放逐令對馬總管來說,可能根本稱不上懲罰,因為他終於能和心愛的女人及孩子在一起,心裏是幸福的。


    但對翠鑲來說,絕對是天大的懲罰。沒了玄王府的優渥生活,下半輩子隻能跟著一個她不愛的中年男人……據說她是瘋狂哭叫著被馬總管帶走的。


    不隻翠鑲走了,冷翼也給了紫衣與秋蓉一大筆錢,讓她們返鄉或是改嫁。他說往後他心裏隻有她一個,再也放不下別人了。


    所有的磨難消失,一切否極泰來,涵冷覺得好幸福、好滿足。


    但是幸福滿足中,難免還有一點遺憾……


    冷翼似乎仍不肯與她迴宮。


    眼看著她離宮都已半年了,而宮裏也陸陸續續傳出許多讓人吃驚的消息——像是大姐沐委與二姐沁水都已順利找到駙馬,並迴宮完婚。據說還找到了當年失蹤,以為已經亡故的太子哥哥……


    她想迴宮,可是又不敢向冷翼開口,深怕這好不容易平順的感情,又要因此再起波瀾……


    “你呀,不趕緊養好身子好讓咱們上路,就得準備在半路上生孩子啦。”冷翼點點她的鼻子,取笑道。


    “咦?咱們要上路?”涵冷愣了下,才問:“去哪裏?”


    “迴宮呀!”冷翼好笑地看著她:“你不是一直很掛念你父皇,也很想見你的姐妹們嗎?不趕緊出發,難不成真想留在邊城生孩子?再說孩子都有了,咱們不趕快完婚也不行,你是堂堂大理公主,自然得迴宮完婚才行。”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你願意跟我迴宮?”這是假的吧?是假的嗎?怎麽可能!


    涵冷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太過開心,淚水潸然流下。


    他終於卸下心防,肯入宮成為駙馬了?


    “我承認,我心裏對你父皇還有埋怨,但我們很快就要有孩子了,我會試著化解怨恨,畢竟他是我孩子的外公、你的親生父親,我不能為了自己的怨恨,讓孩子在仇恨之中出生,也讓你傷心難過。”


    “翼!”涵冷感動得無法言語,撲上前,緊緊抱住他的頸子,激動地啜泣。


    她真的說不出,自己有多麽愛他。


    “別哭了,有孕的人得注意眼睛,當心哭壞了。”冷翼溫柔抹去她的淚。


    “嗯!”涵冷點點頭,止住想哭的衝動。“從現在開始,我會特別小心注意身子,那我們可以盡快返宮嗎?”她急切地問道,迫不及待想見自己的家人。


    “瞧你急的。”冷翼取笑她。“那麽你得乖乖把天天該喝的補湯喝完才行。”


    “啊?”涵冷聽到補湯,當下麵色發青。


    “我……可不可以不喝啊?”她開始求饒。


    “不行!”冷翼斬釘截鐵地拒絕後,露出性感的微笑。“不過我可以喂你。”


    蘭兒正好送來加上藥材熬了許久的雞湯,冷翼招手要她送進來。


    涵冷一瞧見那整碗烏漆抹黑的雞湯,胃就開始翻攪起來。


    冷翼端起雞湯吹涼後,自己啜飲一大口。


    “咦?”他的舉動讓涵冷覺得詫異,可是咦聲還沒結束,就被他揪過去,對著她嬌羞的臉龐,直接將雞湯哺進她的小嘴裏。


    哇!好可怕的味道,可是他的吻好誘人……


    涵冷一邊忍受充滿藥材味的雞湯,一邊眷戀著他溫暖的唇。


    他太狡猾了啦!這樣讓她對喝雞湯這件苦差事,怎麽討厭得起來呢?


    她真的好喜歡他的吻。嗯……再多吻一會兒好了……


    她嘟起紅潤小嘴,送上自己的唇,不知羞地熱情迴吻。


    安琪的閑言閑言 安琪


    最近有點小忙,總覺得每天都在一堆繁瑣的雜事當中勞碌奔波,日子一晃眼就過去了。


    眼看著新的一年又過了四分之一,深深覺得時光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永遠都不停地往前走,永遠也不會停下來等候你。


    今天小編打電話給我,談起安琪的稿子,可愛的編編對安琪提出一個建議,安琪覺得很有意思,很值得深思。


    “安琪,往後在描寫男主角時,能否不要太以女性的觀點去著筆——譬如廢話不要太多等等,讓男主角的性格更像個“男人”。”


    經編這麽一提醒,安琪才發現一件事——


    是啊!我一直是以“自己”的觀點來寫小說的。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我是以“女人”的想法、語感去描寫書中的男主角,於是偶爾沒控製好,難免就會發生這種——塑造出來的男主角多了點娘味的感覺……


    好像無論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將“男”主角的思想、情感,百分之百、原汁原味地真實呈現。


    這讓安琪突然想起以前老師曾告訴過我們的一件事。


    我想大家應該都聽過日本關西地區一個很有名、女扮男相的歌舞劇團——寶塚歌舞劇團。


    這劇團的來頭不小,這個劇團的演員們,很多都是從他們自己專門培育演員的學校——寶塚音樂學校選拔出來的。而寶塚音樂學校也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去,想要入學,除了相貌要佳之外,還要能歌善舞,或是有特殊的技藝專長。


    所謂的相貌佳,不單隻是指漂亮,讓人感覺有個性、有魅力、也算外貌上的優勢。


    那什麽算是專長?英文好、數理好,算不算專長?或許在其他學校絕對算,但在這裏,他們可能會告訴你:很抱歉,一邊等著吧!


    因為要求嚴格,所以寶塚音樂學校的學生在校時就很努力、很拚命,畢業後也得經過激烈的競爭,才有有幸被拔擢進入寶塚劇團。


    進入劇團後,並非就從此天下太平,那隻是一個開端,往後得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機會嶄露頭角,大放異彩。


    呃……說到這裏,安琪已經忘了為什麽突然提到寶塚……


    (老人家的症頭就是話說到一半,突然忘記自己在說什麽……)


    不過幸好安琪還不算健忘得太厲害,很快又想起來啦。


    記得老師告訴過我們,寶塚劇團裏沒有男人,隻有女人,這是他們的特色,也是引以為傲之處。


    也就是說,他們的“男主角”全是由人扮演的。當然事前都經過特別的篩選,個個身材高人一等不說,還有著偏中性且俊美的樣貌,再佐以發型、服裝上的修飾,看來就像是一個真的男人。


    然而僅僅隻有這樣,那是不夠的。


    就如同安琪常犯的毛病,那畢竟隻是以一個女人的觀點來揣摩男人的心境與行為,總覺得缺少了一份真實感。


    為了避免這種情形發生,這些女扮男相的“男主角”們,當然又得好好下一番苦功了。據說,男人說話時的語調與女人是不同的。不隻是聲音的粗細高低,抑揚頓挫與節拍也大不相同。


    所以這些“男主角”們,私底下會花許多許多的時間去觀察、去模仿、去練習真正的男人該如何說話。


    當然不隻說話,男人所有的一舉一動,他們同樣都要花上許多功夫去學習。


    從走路的步伐,拿東西、說話時的手勢,甚至隻是靜靜站著、微微傾斜頭部望著女主角的樣子,都得表現出完全的男人姿態,不能有一絲破綻,否則隻會讓人感覺那是一個假扮的“女人”,而不是“男”主角。


    為了不在舞台上失敗,他們會在台下、在家裏,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直到駕輕就熟、直到爐火純青,甚至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也因為表演得太成功,所以時常有很多女性觀眾迷上這些“男主角”,寫情書、送花、送巧克力,每場戲都去捧場,儼然是標準的粉絲,付出的絕不會比仰慕一個男明星的粉絲還要少。


    至於這些“男主角”會不會因為扮演男人太久,產生性向上的迷惑?這點安琪就不得而知了。嗬!


    老實說,安琪是宅女,與男人接觸的機會不是很多,偶爾外出瞧見的男性同胞們,似乎也無法給予安琪太多寫作上的靈感。(簡而言之,就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太生活化了!)


    如果安琪小說裏的男主角,個個像鄰居的歐吉桑、街頭賣檳榔的大叔,那應該也不會讓人有太多感動。


    唉!所以愈來愈感覺到,寫作並非一件容易之事呢!


    看來安琪得找個時間到咖啡店裏坐一坐,什麽也不做,就喝著咖啡,然後好好地觀察觀察周遭的人啦。


    “天皇地後”之四《別鬧了,公主》,可愛的好奇寶寶四公主沅淳的故事,咱們下迴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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