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長陵城已然在望。


    雄偉的長陵城臨江而建,高聳的城牆順著彎曲的河流蜿蜒延伸,宛如巨龍臥江畔,攜浩蕩江水之險,鄙夷天下之勢。


    滄海號停靠在長陵城滄豫河的碼頭,此處的滄豫河河麵已寬至十三四裏。在管家的低頭哈腰之中,郭風踏下了滄海號,立在城門前,舉目望著滿是坑坑窪窪的城垣,這些傷痕似乎在訴說這長陵城坎坷曲折的曆史。


    城樓上的“長陵城”三個巨字,狂放不羈,氣勢磅礴,隱隱含著一種蔑視一切的氣勢。


    邁入城門,城池內建築鱗次櫛比,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百丈一宅,千丈一殿,園林湖泊,星羅棋布。


    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過往之人,十有五六乃修煉士,衣著綾羅綢緞第三境煉腑化骨七境期的修煉士,其他城池難得一見的人物,在此地卻如過江之鯽。


    真不愧為東域第一城!


    醉雲閣,郭風依窗而坐,此地已有了從東海城產的清江酒,叫了一瓶,自斟自飲。


    酒樓內,人聲鼎沸,大多在談論臨滄城竇家被滅一事。


    “那竇家自作孽,不可活,在臨滄城橫行霸道,魚肉鄉民,如今倒好,得罪了神秘修煉士,被滅族!”


    “據說臨滄城舉城歡慶了三天,真是大快人心。姬家的人去了,亦是無可奈何,總不能屠城來堵悠悠眾口吧。”


    “姬家也不是甚好鳥,在長陵城裏為非作歹,若是沒有軒轅家與薑家的製衡,姬家比竇家更可惡!”


    “兩年前的青州大戰,姬家大傷元氣,如今姬家的左膀右臂竇家被滅,勢更弱了,長陵城要動蕩了。”


    “何止長陵城,整個豫州乃至東域將會巨變,風雨欲來風滿樓啊!”


    “此等大事,與我等何關?喝酒罷!”


    “我昨日見到豪爺了,軒轅家的豪爺,見竇家太過份,兩年前要帶人去教訓竇家,被姬家阻攔,此事成了豪爺的一塊心病。此次豪爺可出了一口惡氣了……”


    “說到軒轅家的豪爺,嫉惡如仇,長陵城內無人莫不豎起大拇指……”


    就在此時,樓梯出傳來“噔噔噔”瞪樓梯的巨響,整個酒樓似乎也跟著震動了起來,尚未見人便一個粗曠的大嗓門便傳了上來:


    “哪個家夥在背後議論豪爺?”


    聲音剛落,隻見一個麵紅耳大,鼻直口方,滿臉貉臊胡須,衣著青袍,身長九尺,腰闊十圍的大漢步上了酒樓,他周身隱隱散發著七境築藏的氣息波動。


    那談論“豪爺”的兩個修煉士急忙起身,誠惶誠恐,連連作揖道:“見過豪爺!”酒樓內諸多眾人也紛紛起身見禮,口稱“豪爺!”


    那豪爺哈哈一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我軒轅英豪沒這麽小家子氣,今日豪爺高興,你等這幾桌的酒錢算我的,敞開了喝!”


    眾人喜出望外,又連連道謝。醉雲閣的酒,皆是上等的清江酒,也是有名的貴,不是他們這些人物能常來的。即便與友人聚會,也是小心翼翼的喝。


    軒轅英豪環視一周,此時酒樓裏已經滿座,他看見郭風一人一桌自斟自飲,便闊步邁了過去,作揖道:“兄弟,借個位可好?”


    郭風起身迴禮道:“軒轅兄,請坐!”


    掌櫃的認得軒轅英豪,此刻他早已伺候在一旁,吩咐加了一套碗筷酒具,問道:“豪爺,上多少酒?要點甚菜?”


    軒轅英豪一揮手,隨意道:“最好的清江酒上幾瓶,上好的拿手菜上幾份。一會那幾桌的酒錢一並結算與你!”


    掌櫃一揖離去,郭風為軒轅英豪滿滿斟滿一杯,舉杯道:“請!”二人一口飲盡。


    “兄弟如何稱唿?”軒轅英豪問道。


    “在下揚州人士,姓劉名三,初來長陵城,久仰軒轅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豪傑!”郭風模仿了歐陽明瑾的口音,開口說道。


    此刻的郭風長相衣著皆一般,軒轅英豪見其談吐不凡,他素知不可以貌取人,且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小視郭風。


    很快,幾杯酒下肚,軒轅英豪道:“劉兄弟,此杯太小,喝的甚不痛快,換碗如何?”郭風微微一笑,他看出軒轅英豪此人性子急,不拘小節,便道:“也好!”


    軒轅英豪叫道:“掌櫃的,換大碗來。”小二急忙送來兩隻碗,軒轅英豪一把搶過,滿滿篩了兩碗酒。軒轅英豪將其中一隻碗放在郭風麵前,自己拿起碗,一飲而盡,叫道:“好酒!”


    又倒了一碗,連續喝了三碗,而此刻郭風才喝了一碗。幾碗酒下肚,軒轅英豪的話也多了起來。


    “劉兄弟,你不知,那狗日的竇家,我早幾年前便想去教訓他們一頓,可可惡的姬家從中作梗,哎!可恨啦!”軒轅英豪說話間又喝了一碗酒。


    郭風看著豪飲的軒轅英豪,甚是佩服他的酒量,六十度的白酒,連飲數碗,竟麵不改色,雖然是修煉士,但他明顯沒有運化腹中的酒。


    “軒轅兄嫉惡如仇,愛憎分明,在下佩服!”郭風見軒轅英豪發自肺腑,由衷的讚道。


    “隻恨我境界不夠,一人對付不了竇家,要不根本不用借助家族的勢力,可笑我幾年的前當中發下的誓言,成了長陵城的笑話。”軒轅英豪一口飲盡碗中酒,歎道。


    “長陵城人皆知豪爺乃是忠肝義膽之人,竇家實力不俗,而軒轅家也有考量,無人嘲笑豪爺!”


    “對,無人嘲笑豪爺!若有人嘲笑豪爺,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酒樓內挺軒轅英豪的聲音不絕於耳……


    軒轅英豪站起身,團團作揖道:“感謝諸位。”然後又道:“我軒轅英豪感激那位神秘的修煉士,在此我發誓,若是知道他是誰,隻要不違反本人原則,定為他赴湯蹈火一次,在所不辭!”


    眾人莫不動容。


    “敬這位英雄!”軒轅英豪端起大碗,一口飲盡,酒樓內眾人被其感染,都紛紛酒杯飲盡,酒樓內的氣氛高漲。


    天色漸晚,桌上多了十幾個空瓶,軒轅英豪挽起了衣袖,敞開了胸膛,露出充滿爆炸性的胸肌和黑黑的一大撮胸毛。也許是心情痛快,軒轅英豪沒有運能量煉化肚中酒,全憑酒自由消化。此時酒勁開始上湧,原本紅色的臉更紅,說話也不利落了。


    那幾桌酒客已酒足飯飽,軒轅英豪大手一揮,打著酒嗝道:“你……你等離去便是,酒錢包……包在豪爺我身上!”酒客們頭重腳輕,踉踉蹌蹌的互相攙扶離去。


    軒轅英豪又是數碗下肚,大叫:“痛快!痛快!”他眯著雙眼,說道:“劉……劉兄弟,可……可曾喝好?”


    郭風較有克製,喝的酒不及軒轅英豪的十之一二,他笑道:“軒轅兄,在下喝酒從未有如此最痛快!”


    “好!兄……兄弟,改……改日再喝。”軒轅英豪站起身來,前俯後仰,如擋風之鶴,擺擺搖搖往樓梯走去。酒醉的他早就忘記酒錢這事,那掌櫃一見,急了,張嘴欲喊,可沒有發出聲音,隨即苦笑了起來。


    郭風拿出一張陽石票,遞給了掌櫃,一結算,所有的酒錢竟然高達二百多下等陽石,不過這對郭風來說不算啥事。


    郭風叫了一輛馬車送軒轅英豪迴府,而後找了一客棧住下。


    次日,臨近傍晚之時,軒轅英豪的大嗓門就在客棧內響起:“劉兄弟,昨日某家醉酒失禮,近日特登門告罪,還望劉兄弟海涵。”


    郭風聞言開了房門,笑道:“今日一早,便聽見有喜鵲在樹枝頭歡叫,原來是軒轅兄來了,快快請進。”


    對於軒轅英豪,郭風也是樂意交結的。他也曾詳細打聽過軒轅英豪的為人,此人熱忱率直,嫉惡如仇。從其對待竇家與姬家的態度就可以窺之一二。


    曾有一次,軒轅英豪見姬家一位嫡係子弟當街責罰其侍女,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軒轅英豪忍無可忍,將那姬家子弟打殘。


    此事差點引發兩家的大戰,後來軒轅英豪以放棄家族世子為代價,軒轅家賠上眾多資源,才平息了姬家的怒火。軒轅英豪沒有絲毫的懊悔,他隻提出了一個條件,即將那侍女買下,保證了她的人身安全。


    長陵城內無數人為軒轅英豪感到不值,為了一區區侍女,而且還是姬家的侍女,竟然放棄了大好的前程。以軒轅英豪的天賦和境界,執掌軒轅家乃是十拿九穩之事。


    一進客房,軒轅英豪便掏出一張陽石票,說道:“此乃昨日的酒錢,請劉兄弟收下。”


    郭風笑著推了迴去,道:“我與軒轅兄一見如故,此點小錢權當兄弟我請客了,若是軒轅兄不嫌棄我高攀,便作罷。”


    軒轅英豪甚是爽快,將陽石票塞迴懷裏,哈哈一笑道:“劉兄弟,你這兄弟我軒轅英豪認定了。走,今日再去喝幾杯。”摟著郭風的肩膀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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