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餐間,包廂外傳來喧嘩聲,一道熟悉囂張的聲音穿透進來:


    “哪個狗膽包天,竟敢霸占本公子的包廂!”


    “明珝公子!明珝公子……”掌櫃那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砰!


    大門被一腳踢開,一聲怒喝:


    “誰吃了豹子膽……”


    郭風轉頭望去,歐陽明珝一隻腳在外,一隻腳在內,張著大嘴巴,僵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瞪著圓圓的上眼呆呆地看著冰仙子,眼神中沒有仰慕,隻有恐懼,好似一個人赤手空拳的麵對一隻無比恐怖的野獸。


    “冰……冰……” 歐陽明珝磕磕巴巴。


    “聒噪!閉嘴!”羋冰月嬌叱道。


    歐陽明珝立刻閉上了嘴巴,不敢吭聲,站在門口進退兩難,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關上門,滾蛋!”羋冰月蹙了蹙峨眉,


    如同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籟之音,歐陽明珝趕緊點頭哈腰退出包廂,正要掩門,郭風深意的看了羋冰月一眼,似有所思。


    他對歐陽明珝道:“且慢!你可是歐陽家的歐陽明珝?”


    歐陽明珝又呆了,看看郭風又看看羋冰月,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見羋冰月沒有嗬斥他,小心謹慎的低聲道:“迴獨孤前輩的話,晚輩正是歐陽明珝!”


    “方才你叫冰……,你怎認識冰仙子?”


    “我……我……” 歐陽明珝緊張滿頭是汗,突然靈機一動道,“冰仙子名滿天下,誰人不知。”


    “哦!”郭風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歐陽明珝,你走吧!” 歐陽明珝如獲大赦,趕緊掩好門,倉皇而逃。


    歐陽明珝來到一樓,後背已濕透,他拍了拍胸脯,長唿一口氣,道:


    “鄭掌櫃,你坑死我了!”


    “明珝公子,老朽還沒說話,您就跑上去了,老朽在後麵追不上您呐!”鄭掌櫃哭喪著臉道,“您不知道,小二不敢上去送酒菜,老朽去時提心吊膽,緊張的要死!”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歐陽明珝喃喃自語。


    ……


    用完餐,郭風返迴客棧,而羋冰月步步緊跟,一同進了客房,並關上了房門。


    緊盯二人的眾人,心裏哀嚎:完了完了,仙子竟然與該死的獨孤求敗進了客房,仙子真的要給他暖床?


    郭風見她緊跟著,道:“我欲小憩一陣,你也找個客房休息!”


    “我是丫頭,要服侍公子。”羋冰月道,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郭風混身透露這神秘,不管其談吐、境界還是來曆。要說她剛落敗賭輸事被迫與跟隨郭風,但如今她打算將計就計的接近而了解他。


    郭風一拍腦袋,當時以暖床丫頭欲讓她知難而退,哪知成了這樣。他的身份萬不可泄露,若有人知道獨孤求敗就是郭風,那他就危險了,得想個辦法擺脫。


    郭風左手一把抓住了羋冰月的玉腕,右手閃電般的取下她的麵具,一張如冰雪所凝化的絕美容顏,美的讓人窒息;雙眸宛如萬年不化的冰山,散發著足以將人靈魂凍結的冰寒;高挺的鼻梁顯出淩厲的線條,櫻紅的嘴唇微抿似透出薄情的信號。


    郭風一呆,好一個冰雪美女,他也見識過不少美女,論容顏,能與眼前美女相比較的也隻有司馬慧了。


    羋冰月也呆了,她沒想到郭風居然取下她的麵具,從未有人如此大膽,她雙目射出淩厲的光芒,正欲發怒。


    郭風後退一步,道:“既然是丫頭,我當然有權利見到你的真麵目!”


    羋冰月深吸一口氣,平息一下起伏的胸脯,用冰冷的語氣道:“你是第一個見我真容的陌生男子,你也的取下麵具讓我看看你的真容。”


    “嗬嗬,你搞錯了,我是公子,你是丫頭,我能命令你,你卻不能如此與我說話,我長的如何,該讓你看時自然讓你看。”


    羋冰月懊悔萬分,當時不應該一時間衝動答應如此荒唐的賭注。她從未有如今之無力感,在郭風麵前處處受製。


    不對,羋冰月想道,這獨孤求敗剛才一副要趕我走的樣子,方才是故意激怒於我,想讓我自行離去,哼,不會便宜你。


    想到這,羋冰月嫣然一笑,如一朵盛開的冰蓮,她徑自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招招手道:“公子,過來呀!奴婢伺候您歇息!” 冰冷中透著嫵媚。郭風嚇了一跳,後退一步,什麽情況,說變就變,他拍拍額頭,頭大如鬥。


    看著窘迫的郭風,羋冰月心中泛起一絲得意,終於扳迴一城。郭風坐在椅子上,泡了一壺茶,邊喝邊想辦法如何擺脫這羋冰月。


    歐陽家歐陽雲川的主殿之內,歐陽雲川、郭音霜、歐陽誌武、歐陽明瑾等數人在座,歐陽雲川皺著眉頭,哀聲歎氣:


    “殿下太胡鬧了,今日競技場的消息必定盛傳天下,老夫怎麽向老妹交代!”


    就在此刻,歐陽明珝急急火火的跑進來,剛進主殿便語無倫次道:


    “祖父,不好了,不好了!”


    “你這小子,總是這副德行,慢慢道來!”


    “祖父,孫兒親眼看見冰公主和那獨孤求敗孤男寡女在一個包廂內,還看見……”


    “還看見什麽,趕緊說!”歐陽雲川瞪眼道。


    “我還看見他倆進了客房,數個時辰沒有出來!”


    “什麽?明珝,你親眼所見冰公主與那獨孤求敗進了一間客房?”


    “按照祖父的吩咐,他們自望海樓出來,我就一直遠遠的跟著,他們進了房間後,一直沒有出來,當場很多人都看到了。”歐陽明珝點點頭道。


    “完了,完了,這丫頭不知道輕重!”歐陽雲川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說話,殿內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他。


    良晌,歐陽雲川對歐陽誌武道:


    “誌武,你找個時間和明瑾以歐陽家族的名義去拜訪一下這個獨孤求敗,探探其口風,是哪家的子弟。”


    “是!父親!”


    “是!祖父!”


    歐陽誌武和歐陽明瑾告辭離去。


    一連數日,羋冰月步步緊跟郭風,郭風一直想方設法擺脫她,皆以失敗告終,幾次之後,羋冰月更加警惕了。


    這一日,客棧,夜色籠罩,歐陽誌武和歐陽明瑾站在院內,朗聲道:


    “在下歐陽誌武,特來拜訪獨孤先生!”


    郭風一聽,眼睛一亮,有機會了。那羋冰月聽到歐陽誌武的聲音,內心驚訝卻神情不變,她密切關注著郭風的神色,尋思道:“難道他認識歐陽誌武,哼,如此便可縮小範圍了,獨孤求敗呀獨孤求被,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想著,她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好似對自己的判斷甚是滿意。


    郭風打開門,也改變聲線朗聲道:


    “久聞歐陽家三爺之名,幸會幸會!”


    歐陽誌武與歐陽明瑾步上二樓,進入客房,歐陽誌武見取下麵具的冰仙子坐在床沿,他嘴角抽搐,心裏苦笑。


    “誌武見過冰仙子!”


    “明瑾見過冰仙子!”


    歐陽誌武和歐陽明瑾一道作揖行禮,羋冰月隻是輕輕嗯了一下,歐陽誌武也不在意。


    三人在桌旁按賓主坐下,歐陽誌武還未說話,郭風霍地站起來,一把拉住歐陽明瑾的手腕,驚喜道:


    “這位便是歐陽明瑾?果然是年少有為,本公子正好有事情請教你。”說罷,拉著歐陽明瑾來到房外,留下莫名其妙的羋冰月和歐陽誌武二人。


    郭風恢複了原本的聲音,低聲道:“歐陽兄,我馬上閃人了,你打下掩護。”說罷便輕輕騰空而起,悄悄離去。


    “哪裏跑!”歐陽明瑾在一驚之下,立刻反應過來,大喝一聲,隨即騰空而起,朝相反的方向追去。


    屋內二人感覺到能量的波動,飛身而出,緊隨歐陽明瑾追去。客棧的一個偏僻黑暗的角落,郭風收斂氣息如同一塊石頭一般,沒有半點能量波動。


    他看著如箭矢般離去的三人,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然後取下麵具,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歐陽明瑾追了半晌,突然停了下來,對趕來的歐陽誌武道:


    “三叔,那獨孤求敗逃的太快,不見人影了。”


    羋冰月疑狐的看了歐陽明瑾一眼,她覺得其中有詐,沿途始終不見有第四股能量波動,但又找不出歐陽明瑾幫手獨孤求敗的理由,除非他們認識。


    就連百丈之外的羋嫦傳消息來說,她也未發現郭風是如何離開的。


    羋冰月心道:“遲早將你們的秘密挖出來。”


    郭風悄悄返迴了府邸,更換了衣裳,大搖大擺的來到主廳。衛嵐奉上茶水,立在一旁侍候著。


    品了一口茶,郭風想象冰仙子失去自己蹤跡時的表情,心情甚好,讚道:“好茶!”


    “衛嵐,這幾日是否按為師交代的方法修煉?”


    “迴稟老師,弟子日日錘打肌膚,負重奔跑,基礎更紮實了,弟子估計再過幾日便可突破淬體後期!十二條經脈也能在近期全部凝聚。”衛嵐恭敬迴道。


    郭風輕輕頷首:“天賦不錯,好好努力!”


    說話間,歐陽明瑾來了,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郭風笑道:


    “歐陽兄,我知你有疑問,但如今不是時候,到時候我自然告知於你!”


    歐陽明瑾點點頭道:“我會為先生絕對保密,請先生放心。”


    “我自然信得過歐陽兄!”郭風道:“我明日打算隻身迴臥牛城,請歐陽兄代為向歐陽前輩問候,就不去當麵告辭了。”


    “我通知三叔給先生送行!”


    “不用了,我隻身一人,悄無聲息的離開,無人知曉。”


    “但曹家……”衛嵐著急了。


    “衛嵐,放心!為師自有分寸。”郭風見衛嵐還要說話,打斷道:“衛嵐,為師不在東海城期間,你有事便找歐陽兄。府內的金票定期兌換為陽石交給歐陽兄保管,若有需要,支取即可。”


    隨即他又轉頭對歐陽明瑾一揖道:“歐陽兄,你與歐陽前輩的陽石按照我之前定的比例使用即可,不必客氣,另外,拜托你照顧衛嵐。”


    歐陽明瑾迴禮道:“先生,此去臥牛城,要留意曹家,衛嵐在東海城,你盡管放心便是!”


    郭風點點頭,遞上一紙張,道:“歐陽兄,我觀你雖然凝聚十二條經脈,但歐陽家極少有修煉士能與歐陽兄一樣,這是歐陽家殘缺的一條經脈圖。”


    歐陽明瑾驚訝的接過,一下子被紙上的內容給吸引住了,手不停的抖動,他朝郭風深深一揖道:“先生,這禮太重了。”


    郭風笑著將他扶起,道:“歐陽兄,你我不需如此。”


    半個時辰後,郭風悄然離開東海城,離開百裏地之後乘小黑騰飛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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