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不糾,隻是時辰未到。


    整件事裏,方程隻是一個契子,畢竟不會真有人覺得,案牘司手裏沒點東西嗎?


    伴隨著案牘司校尉踏進宣府,很快一溜人便自己排隊走了出來。


    什麽雞飛狗跳,什麽反抗,什麽窩藏,統統都沒有發生,隻有死寂,絕望的宣家人自己主動走出來。


    前後不到半柱香時間,宣家二十三口,家丁,侍女一十七人,便已經便串成串提溜到一邊。


    於此同時,一張素黃色的告示直接貼在宣家院牆之上。


    ……


    “宣家這是做了什麽,竟然惹來這種煞星?”


    “多少年了?老夫要是沒記錯的話,上迴還是在十七年前吧!”


    “這會宣家算是完了!”


    案牘司離開,一扇扇本就鬆動大門直接打開,十數位穿著睡意,因之前之事所驚醒的紛紛聚集到宣家門外。


    惶恐不至於,可不把事情搞明白,別說今夜了,未來幾天他們都睡不著。


    “這份公告不對勁!”


    “我也感覺不對勁,不過這種事也不正常嗎?八級工製都推廣了,還想像以前那樣吃飯,工部可不得下狠手?”


    “也就是說,這是被工部當雞殺了?”


    能和宣家住在一塊的,基本上都是商人,如果不抑商,同時也不重商,整體比爛的環境中,武朝商眾對朝堂看法普遍還是中正積極的。


    或許他們和宣白樓不是同行,可宣白樓往常如何運營,怎麽行事,他們多多少少還是很清楚的。


    “八級工應該不是關鍵,偷竊才是關鍵!”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人群,直接指向公告中間一行,“現在什麽時候,前線正在打仗,西郊製造庫是什麽地方,那是給前線補給的地方,宣白樓偷什麽我不知道,但被偷的東西才是宣家出事的核心!”


    案牘司做事不會告訴你所有,可有心人總能找出一些東西,或者腦補出一些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那宣家那是真的做了大死啊!”


    “奸細!”


    “散了,散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對這種沒什麽好在意!”


    武人做事的風格曆來很直,案牘司就是最好的體驗,換做別的皇朝發出這樣的公告,或許還要想一想,可對於案牘司的公告,基礎的公信力還是有的。


    ……


    “宣老爺,咱們有些年頭沒見了!”


    楊應知走進牢房,看著晃晃不得終日,一屁股坐在那裏的宣老爺。


    “的確有些年頭了!”


    宣老爺抬頭看著楊應知,原本無神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幾分神色,隻不過這份神色不是激動,亦不是怒火,更像是一種解脫和對自我的寬恕。


    “怎麽多年,咱們也算朋友,開始前聊兩句,不過開始後,我希望你能老實交代,不然誰都保不住你!”


    宣白樓能被扶起來,底子肯定是幹淨的,相關的關係案牘司也不想查,踏踏實實的配合,宣家最多就是丟點財富,出去還是能出去的。


    不過這需要宣白樓配合。


    搞出了怎麽大的動作,案牘司怎麽也要把成本收迴來。


    “說什麽,我現在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人就已經被請過來!”宣老爺自嘲的笑道。


    也就是楊應知來了,換了別人他真一定會開口。


    案牘司再有規矩,做事再有章法,終究是諜報機構,主動交代牢底坐穿,閉口不言迴家過年的道理他宣老爺還是知道的。


    哢!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一枚手爐直接放在宣老爺麵前。


    當看清桌子上的東西,宣老爺整個人激動起來,“你們有必要嗎,就為了這個?”


    “一個懷爐而已,有必要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吼什麽?”


    楊應知一腳直接將桌子踹翻,“偷竊工部,偷竊模具,你還有理了?”


    懷爐不重要,重要的是宣白樓偷了方程的東西,偷了一群二代視為財富的東西,壞了幾方之間的默契。


    一腳踹醒,宣老爺麵色發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要死,也讓我死的明白一點!”


    到了這一步,再蠢的人都知道,關鍵不在懷爐,而是懷爐背後的人。


    也是,怎麽大的買賣,之前工部不做,現在突然做了,盯上的又怎麽可能隻有宣白樓?


    近一年來,被八級工製影響,受工部產出變化受損的又不是一家兩家人。


    “人,你就不用知道,我隻能告訴你,懷爐隻是委托工部,就算工部也不敢對其說擁有權!”


    宣老爺在太安城也算是一號人物,可這號人物遠沒資格和方程接觸,話能說道這一步已經是給臉了。


    “原來是這樣……”


    一聲長歎,宣老爺徹底老實,“說吧,怎麽樣才能放過我的孩子?”


    能和工部談合作的人,那是他宣白樓能惹的,別說一個宣白樓,就算是其背後的人也不敢和高赫討價還價啊。


    如果早知道這一步,就算是看著宣白樓關門,宣老爺不敢打著主意啊。


    既然已經死的明白了,宣老爺也不再奢求什麽。


    “除宣白樓之外,你再拿出七成家產,然後我們給你挑個地方,十年內不離開,這件事就算結了!”


    楊應知淡淡的說道。


    不要覺得案牘司黑,能用錢買命的,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換做別的,例如皇城司,錦衣衛,別說錢了三代都給你滅了。


    如今也就是宣白樓沒涉及到核心。


    要是涉及到底線,誰都保不住他。


    “可以!”


    錢是案牘司的,宣白樓是背後之人的,隻可惜他可能擁有不知道背後是誰。


    “後麵的問話,好好交代!”


    案牘司可以不處理,但必須將關係理清,可以放人但必須保證沒有後患。


    ……


    “就怎麽放了宣家,不怕……”


    看著楊應知走出來,知道整件事關節的百戶官不由問道。


    “殺雞儆猴是目的,不是手段,宣家背後還是有些東西的,事情能在我們手上結束,就不要節外生枝!”


    一切都是人情,可如何做好人情才是關鍵,真要處理了宣家,影響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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