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人問,就怕不開口。


    開口,便代表有心。


    接下去半個時辰,方程自信,快速,精準的迴答了數位宿老的問題,並且推動討論,牢牢將見麵會的節奏掌握在手裏。


    “戶市開放,是相對的,客商能進來,自然也能出去,平台發展受限與時間和規模,更受限與運力!”


    “以工代賑,全國道路即將重鋪,但鋪的再開,再廣,陸運終有上限,因此在賺錢之後,最重要就是開辟廣昌至漁陽的直路,通過海運,將牛羊運至黃河,長江入海口,唯有如此方能抬高市場的上限!”


    說完,方程走到戲台邊緣,“相關規則,已經製訂成冊,期貨一本通也已經寫好,諸為叔伯先看一下,我準備了晚宴,有什麽一會再說!”


    ……


    “節奏掌握的不錯,那些老東西想挑錯都挑不出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盧氏,周家應該會轉向羊市!”


    黃安遞給一杯熱茶,一把摟住方程的脖子,“這兩家不爭,劃分草場就會很方便!”


    盧氏,周家,都是武朝北方的有名有實的望族。


    尤其是如今遷居常山的盧氏,秦漢之年遷居冀州,始祖盧植以儒學顯聖與東漢,三國盧毓晉位曹魏司空,兩晉南北時期,更被冠以“北境冠族”,與崔氏並成為“崔盧”。


    上下兩千年傳承不絕,要不是在盛唐初期遭了周武“神聖女帝”的清算,發配常山,後有被安史之亂裹挾,如今九州北方話事人或許都兩說。


    怎麽一個家族,別看如今隻是一郡望級,朝堂更是百般打壓,可底蘊,人脈一快,真的令人頭大。


    “盧氏也好,周家也罷,機會已經給了,藍圖也已經畫了,下麵就交給時間了!”


    掀蓋一口悶。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他是來做局,局做好了利潤怎麽分,隻要不缺方程一塊,他懶得去在乎。


    盧家難搞,有著雲上周家美譽的雲中周氏就簡單了嗎?


    也就是如今武朝北方太冷,人太少,丟失了根基,這些地方郡望才顯得沒法和夏氏,李氏,黃氏相比,可人終究是一檔次的人。


    ……


    梨園內,一眾大佬翻著小冊子。


    “方小子還真夠無恥的,字裏行間,無不是寫滿空手套白狼五個字!”


    盧巽滿臉笑意。


    “這和宋朝交子有什麽區別,參與的人越多越受眾越廣,反之參與的人越少受眾越底,底子沒變,變得隻是玩法,而且還加入了賭的內容,直接抓住人心最深處的肮髒,令人欲罷不能!”


    周雷雲笑著附和道,“空手套白狼的事,古來不少,關鍵就看包裝,包裝好的羊糞蛋子都能上得了席麵,更不要說這個人了!”


    手指戳了戳冊子,周雷雲整個身子慵進太師椅內,“不過這期貨多少還是有些道理,暗合商業各個環節,市場不過是將陰暗之物,通過金錢的博弈化為無形,玩的人越多,遵循規律的越多,規律的約束能力也就越重!”


    豪門望族,全是一幫玩弄人心的高手,曆經數百年傳承,各種陰謀詭計了然於心,他們不去算計人就不錯了,人想算計他們根本就是做夢。


    隻不過,期貨市場的玩法更高深,屬於陽謀的變種。


    “要不……”盧巽放下茶杯,轉頭看向周雷雲,“跟著玩玩?”


    “可以啊!”


    “買賣羊羔,怎麽也不虧,市場起來了我們跟進,市場起不來,我們些許三四月大的羊羔我們也不是沒渠道處理!”


    “不過,市場得有我們的分!”


    周雷雲顯然不滿足,製作羊羔的供應商,整個交易市場才是根本。


    “或許人就等著,咱開口要呢!”


    想到一會的晚宴,盧巽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敢給,咱就陪他玩玩!”


    ……


    梨園後台,一眾二代都靜靜坐在這裏。


    能否得到北方豪門望族的全麵支持,是構建期貨市場底層架構的最重要一步,一旦得到除言語支持以外任何一種支持,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狡兔三窩,隨手步子,是各大家族傳承千年的根本。


    這些北地家族,要說和草原部落毫無聯係,說出去誰信啊?


    武朝以軍功製立國,全境內外務實之風盛行,行事風格更是論跡不論心,虛的不玩固然有其不利的方麵,但同樣也有好處的。


    似遼國的文字獄,宋朝的禮法之爭,明朝的地域黨政,在武朝半點市場都沒有。


    邊境將領,與異族首領喝酒,吃肉,談天說地,這種事放在別國,足以讓將領人頭落地,可在武朝這太正常不過。


    將領都可以聯係草原,更別說這種紮根數百年的豪門了。


    卡茲!


    機杼轉動,側門微開,一道人影快速鑽進後台。


    “成了?”


    “成了!”


    “好!”


    一眾人暗暗握拳,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下一步,我們不怕他們要的多,就怕他們要的少,期貨市場的特殊屬性注定了它隻能屬於皇室,任何人都不能在這多貪多得!”


    “我們留下屬於我們那一份,其他的都可以出手了!”


    交易市場的分子,肯定是要給的,對此方程好不吝嗇。


    方程的話讓無數人興奮起來。


    的確就是這樣的。


    期貨市場的盤子小了,他們占據再多的份額,也是毫無意義。


    反之,期貨的盤子大了,他們占據的份額再小,那也是潑天富貴,更關鍵的是,盤子越大,內府,戶部下力越多,他們能得到潛在好處也就越多。


    此中如何取舍,不需要人教,這些從小活在人精堆裏的家夥,心裏早就有數了。


    “走吧!”


    黃安拍了拍大腿,“去見見咱們那些叔叔伯伯,我倒要看看,我們能拎得清的事,這些叔叔伯伯能否拎得清?”


    人心多有叛逆,尤其是晚輩對長輩。


    長輩對晚輩有期許,晚輩對長輩何嚐沒有想法?


    “拎不得清最好,因為拎得清了,我們還怎麽看樂子?”商鍾笑道。


    說罷,一眾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拎不得清最好!


    他們拎不得清的時候,被長輩打板子,想報複迴來都沒機會,這會長輩們要是冷不德清,打板子的人成了朝堂的人,那戲就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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