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迴到帳營後,坐在桌子前看著鏡子中那張消腫了不少的嘴唇,看樣子明日就能消腫了,隻是嘴角那個傷痕,估計還得要過兩天才能痊愈。


    清歌放下鏡子朝著帳營的門看了一眼。


    蟬衣也真是夠慢,打個水都要這麽久,看來還是得要自己親自去拿才行。


    清歌想著便動身,人剛站起來蟬衣便沮喪著臉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的右手捂著左手的手臂,衣裙下麵一片濕漉漉。


    “小姐……我沒有拿到熱水。”蟬衣無精打采的說道。


    清歌隻是叫蟬衣去打桶熱水迴來,結果蟬衣熱水沒取迴來,還把自己搞得鞋都濕透了。


    “你這是拿熱水洗你的腳了?”清歌走上前,看著蟬衣一直捂著左手手臂,她拿開蟬衣的手一看。


    “你的手臂被誰抓傷的?”


    蟬衣左手手臂有三道被指甲劃傷的傷痕,傷口不深,隻是脫了一點皮,但足足有三公分長!


    “我去拿熱水的時候碰到戚小姐的兩個侍女,看到她們正要把小姐的熱水拿走,於是我便過去跟她們要迴熱水,結果她們非但不肯還迴來,還對小姐出言不遜,我一氣之下就把那桶熱水給推倒在地上。”蟬衣委屈著臉。


    又是戚璿,真是冤魂不散,連她的侍女的都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了!


    “那你的腳是被熱水淋到了?”清歌緊張道:“快坐下,我看看你的腿有沒有被燙到。”


    清歌拉著蟬衣就往凳子上坐,蟬衣揮動著雙手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小姐不用擔心,我這不是被熱水給淋濕的,她們兩個見我把熱水給翻倒在地上,便想出手教訓我,我跟她們拉扯之中不小撞翻了別的冷水,所以衣裙下麵才濕了。”


    蟬衣話說一半不說一半,差點就把清歌給嚇死了。


    “那你的手臂是被她們抓傷的?”清歌問。


    蟬衣點點頭。


    果然是仗勢欺人的狗奴才,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下人,兩個侍女也敢這麽囂張!


    “我不是教過你防身術麽,你怎麽不用來對付她們?”清歌教蟬衣的防身術用來對付兩個侍女綽綽有餘了,除非是對方會武藝蟬衣才打不過她們兩個。


    “我有用啊!”說起防身術,蟬衣便一臉自豪的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有讓著她們兩個,結果她們一直糾纏不休,還把我的手臂給抓傷,然後我才用小姐教我的防身術教訓了她們一番,不過……”蟬衣頓了頓,臉上有些擔憂的說道:“她們兩個傷得比我還嚴重,我怕她們迴去會跟戚小姐告狀,到時候戚小姐又要來找小姐麻煩了。”


    清歌還以為蟬衣在擔心什麽,原來是擔心戚璿會找她麻煩。


    “戚璿找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也不差這一個了,不過你嘛,一打二,幹得漂亮!”清歌對蟬衣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真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徒弟,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仗勢欺人的奴才不用給麵子她們,照打無誤!”


    想必戚璿現在應該很憤怒的罵著那兩個侍女了吧!


    “你倒是變得能耐了,不勸架也就罷了,還教會蟬衣去打架,你何時變成這般愛出風頭了?”慕恆遠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此時的清歌臉上沒有蒙著麵紗,她看見慕恆遠從外麵走進來馬上拿起桌上的麵紗蒙上臉。


    慕恆遠繃著臉說道:“現在才遮遮掩掩有什麽用,你嘴唇上那點傷早就看到了。”


    想來也是,剛才慕恆遠一進來就往她的臉上看去,應該是看到了她的嘴唇。


    清歌直接把麵紗拿掉,笑著問道:“爹,你不是去帳營周圍檢查防蟲的藥粉嗎?怎麽突然過來女兒這裏了?”


    其實當清歌對慕恆遠說她的臉被蟲子爬過的時候,慕恆遠便派人去檢查過一番,帳營的四周全都有撒上防蟲的藥粉,蛇蟲鼠蟻根本進不來帳營,所以慕恆遠便知道清歌在撒謊,隻是沒有拆穿她而已。


    “我若不來,說不定你還帶著蟬衣跑去人家帳營裏打起來了。”慕恆遠厲聲道:“蟬衣你也是,不就一桶水的事情,有必要跟人家的侍女大打出手,再叫宮女燒一桶便是。”


    “可是她們說小姐的壞話,所以我才……”


    蟬衣委屈巴巴,當時那兩個侍女態度太過放肆無忌,蟬衣才迫不得已動手。


    “胡鬧!”慕恆遠嚴厲喝道,嚇得蟬衣急忙低下頭,“就算她們出口不遜,你以為把人家打一頓就能解氣了?你這樣做隻會造成小姐跟戚小姐更深的誤會。”


    慕恆遠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隻是在這種局麵下多生事端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清歌才不在乎跟戚璿之間的誤會有多深,隻要戚璿不觸碰到自己的底線就好。


    “爹,你別生氣哈,蟬衣她知道錯了,你就別再責怪她吧。”清歌見慕恆遠麵容嚴謹,於是便拉著他坐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來,爹,喝口茶消消火。”


    慕恆遠重重歎了一氣,接過清歌手中的那杯茶喝了一口,麵容也緩和下來,說道:“你作為小姐應當要以身作則,怎能帶頭教壞人,爹也不要求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要你過得舒服自在便好,但你也要懂得禮儀,做事不能這般沒分寸,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用拳頭來解決。”


    清歌聽著慕恆遠的訓話,頭不停的點著:“知道,我一定會謹遵爹的教導!”


    慕恆遠望著清歌那張古靈精怪的臉,說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也罷,本來慕恆遠過來找她也不是為了訓話,他隻是過來給她送藥,如今看到她嘴上的傷,衣袖裏那瓶藥怕是派不上用場了,再看看蟬衣,那兩隻鞋全都濕透了,手臂上也有三道傷痕,終究是看著蟬衣長大,他也狠不下心來訓話蟬衣。


    “我迴去拿點藥過來,你讓蟬衣換一身幹爽的衣裳,免得著涼了。”慕恆遠起身往帳營外走去。


    “好,我這就讓蟬衣換衣服。”


    清歌微笑著臉送慕恆遠走出帳營外,望著慕恆遠走進另一個帳營,清歌這才放下布簾走進去,蟬衣見慕恆遠離開了緊繃神情也就放鬆下來。


    “小姐,對不起,因為我害你被醫師訓了一頓。”蟬衣歉疚道。


    “多大點事,爹也舍不得罵我,他人看著是嚴厲了一點,其實心裏軟著呢,不然也不會迴去給你找藥,趕緊去換衣服吧,換好我幫你上藥。”清歌笑了笑。


    蟬衣也笑著點了下頭,然後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便走到屏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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