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匯合了劉雙,雙方交換了一些信息,劉雙建議由他們分部來追擊嚴顏。劉賢自己有打算,說白了還是想征嚴顏,前麵典韋就是一個例子。而嚴顏作為能夠單獨領軍的武將,而且是黃金年齡。說實在話,劉賢現在能放心單獨領兵的就文聘一個,邢道榮都不行。如果能征了嚴顏,無論是在益州還是交州哪路戰場。哪怕不用兵,就把嚴顏放在交州都行。


    一路向西,眾人逃至江陽郡大足縣內。劉賢的兵馬追擊不停,嚴顏部多有損失,跑的跑散的散,隻剩下六千人馬,而且幾乎人人帶傷。


    嚴顏得了劉焉的書信,信上劉焉已經知道江州失守,嚴顏軍敗。並且安慰嚴顏三人,說他們也從武陽趕到安嶽資中兩縣之間了,隻需至犍為郡內,就可保無虞。


    大足至犍為郡走得快的話也不過一日腳程,但是嚴顏部真的已經被追的毫無士氣。士兵們已經將能扔的全扔了,所幸的是益州全州都是大山,眼下又時值十月,山上許多野果野獲還能果腹。


    眼下嚴顏部正在山上采野果打獵,他們之前才被劉賢追了一陣,好不容易才逃到此處。嚴顏與吳懿、張鬆三人尋了一處樹蔭議事,嚴顏道:“兩位,隻需在有一日,我等就可與主公匯合。請兩位務必要在這最後一日,做好防備,以保萬全。”


    “請嚴將軍放心,懿定然做好分內工作,以保無虞。”


    張鬆一拱手,沒有說話。


    眾人吃了些東西果腹,重新點齊人馬,繼續向西。


    行至一處山道澗溪,嚴顏見澗溪一側山坡有緩勢,不敢怠慢,遣了人馬前去偵查。而劉賢正在此地設伏,不過隻是領了五千兵馬輕裝簡從而來,大部隊還是留在江州。


    見嚴顏駐馬觀察地形,心中頗有些無奈。他一路上大大小小設伏五六處,基本都被嚴顏識破,要麽繞路而走,要麽就是留下一部斷後,從未留下正主。


    眼見嚴顏還是這麽謹慎,劉賢隻能偕著邢道榮殺將出去。嚴顏所遣探馬還沒走幾步,隻聽得溪澗緩坡有人馬殺出,急忙命令全軍人馬繞路撤退。亂軍之中,嚴顏看見有一部人馬沒有撤退,不禁大聲招唿了兩聲。


    也不知是亂軍中聲音嘈雜還是其他,這一部人馬沒有理會嚴顏的唿喊。嚴顏也沒有堅持,隨著大部隊逃命。


    劉賢領人衝了出去,隻見嚴顏還是老套路,留了一部人馬墊後。也沒有多想,就讓邢道榮衝擊殿後人馬看看能不能繼續跟著嚴顏咬一塊肉下來。


    眼睛一掃,卻看到一個騎著馬文士打扮的人赫然正在其中。劉賢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文士正是張鬆,心中還在疑惑怎麽嚴顏留下張鬆來墊後了?難道打昏頭了?還是政治手段派張鬆來送?


    這邊張鬆已然出列拱手朗聲道:“邢將軍,別來無恙?”


    邢道榮衝在最前麵,看見是個熟人,正是前幾天那個不知道在狗叫什麽東西的文士。又見其人與其部眾好像沒有反抗的意思,皆是沉默不言的樣子,有些連手中兵刃都主動棄了。遂打馬道:“汝是巴西郡守張鬆?怎麽,今日欲降?”


    張鬆笑道:“劉蕩寇可曾來了,還請一敘?”


    “張府君,賢在此,有何事需陣前敘。我等還要追擊嚴顏,耽擱不得。”劉賢見張鬆指名道姓要見自己,撥開前麵人馬道;


    “劉將軍,不必追了,劉州牧已經在安嶽了。在追下去,劉將軍恐有殞身之危。”


    “哦,張府君如此好心,特地留下來告知於賢,所圖為何啊?”劉賢其實大概也知道劉焉的位置。鄭昌和任忠沒把事做絕,還是跟他們通了信息的。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張鬆有這麽好,張鬆在演義裏麵的名聲不太好聽,先後想投降曹操劉備,後來被他兄長出賣,被劉璋所殺。


    不過張鬆在整個蜀中其實是算個能人的。別的不說,光是能手繪出西川地形圖這就是第一點過人之處。有人說手繪地圖無非就是走走畫畫,有什麽特別了不起的。


    的確,如果你現在走遍了你所在的省,然後畫了一幅地圖。雖然這很了不起,但是絕對稱不上特別了不起,曆史上有很多人都這樣做過。


    但是手繪了蜀中的地形圖,並且以蜀中地形圖為政治資本,這才是了不起中的了不起。他先後投靠的是曹操和劉備,這也說明了他眼光的毒辣。


    蜀中的群山每一天都樹立在那裏,蜀中這麽多人,沒有人想起來要把他們畫下來。可能也有很多人想起來要把他們畫起來,但沒有人想過把它作為立身之基。


    “鬆之所圖,無他,惟願在劉將軍帳下為一幕僚。若是能長隨邢將軍左右,習得一二觀星秘術,則此生無憾也。”張鬆拱手半真半假道;


    他其實也不太信邢道榮這個鳥樣子能懂觀星之術,怎麽可能嘛。但是劉賢說的真的好像是那麽一迴事,熒惑星那天到底有沒有自西向東他也沒有看。


    至少他相信劉賢帳中或者是劉賢自己肯定有一個大才,能看透他的計策。而且劉賢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無論是從大義方麵找到任岐的蜀地突破口,到取巴東郡的快準狠,再到孤身入南中四郡勸動發兵,再到取涪陵誘出龐義,最後扭轉劉雙李顒頹勢一戰擊破嚴顏。


    無一不展現出自信、從容、有計劃、有魄力、敢冒險等等等等一係列優秀的領袖品質。這讓張鬆有些心折,他繪圖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劉璋不行了,劉焉倒是還不錯,但是劉焉老了,野心也蓬勃的太快了。


    他的立身之基隻有交給劉賢這般的人物,才能真正發揮出他的所長。他的哥哥張肅,空有一張好皮囊,現在在綿竹給劉焉中樞做別駕從事,總理全州事務。而他,年少就以聰慧揚名,卻被外放地方。張鬆知道自己的賣相差了點,但是他也不願意為因為賣相而看低自己的人賣命。


    “張府君,熒惑之言,乃是賢帳下軍師祭酒郭嘉郭奉孝所出。張府君若是真的有興趣,賢願意引見。”劉賢不自覺的撓撓頭,這人這麽耿直麽。還是邢道榮平時太愛吹牛,連蜀中之地都聞名遐邇了。


    也有可能是王八看綠豆,這話到了張鬆的心裏就覺得真誠,太特麽真誠了,這就是我要得賢主。翻身下馬,揖禮道:“劉將軍,鬆無他言,願降於將軍。”連帶周圍小一千人都棄了兵刃下馬請降。


    劉賢趕緊下馬去扶張鬆道:“子喬若是來我帳中,便可勝得千軍萬馬也。隻是我前番聽聞吳班將軍所言,諸位家眷皆在綿竹,因而吳將軍不肯投明,不若我遣一部人前去營救如何?”


    “劉將軍總理軍政,還能想到我等家事還能勞煩劉將軍傷神。將軍勿憂,我家兄在綿竹任別駕從事,家中老小可保無憂。”張鬆醜陋的麵皮擠在一起,單單兩個大齙牙露在外麵。


    劉賢是知道張鬆的本事的,膈應也就膈應了,心想劉焉不是已經很好了,你長這個樣子還給你一個郡守。已經是夠有識人之明了好吧,隻能說人各有誌,顯然張鬆不滿意。


    而嚴顏得了此空,也是趁機潛入犍為,與張任部匯合,咱們後文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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