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森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十八歲那年,輕信了趙闕凝的話,對他掉以輕心。


    還在林媚生病的時候,傻傻的帶著趙闕凝,去找她。


    推進了後來所有事情的發生...


    籃球友誼賽開始的那天,林媚向趙闕凝表白時,他就站在兩人身後,全程聽著兩人的對話。


    當林媚說出“喜歡你”三個字時,周以森的心顫了一下,之後便裂開了無數條細縫。


    林媚當時還說,如果她追不到趙闕凝,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周以森就知道,她是動了真心。


    因為她是一個做事情,極其講究原則的女孩兒,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情,也從不會誇下海口。


    周以森常常都在想,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迴到二九年華,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去阻止林媚這個危險的想法。


    並且,早一點向她表白


    林媚濕透的衣衫,浸透了周以森的衣服,她抬眼,他額前碎發上的雨滴落了下來, 打在了她的睫毛上。


    “周以森,我答應你,我們在一起吧。”


    大概是太高興,周以森不知道該怎麽表述,他心中那股激動,難以平複的心情。


    隻愣愣的應了一個字:“好。”


    “周以森,如果我們相處的來,就盡快領結婚證。”免得夜長夢多。


    周以森當然知道林媚的顧忌:“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再來糾纏你。”


    林媚淡淡的扯了抹笑容,沒有多說,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


    他剛從國外迴來,不知道江城現在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闕凝的背景。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趙闕凝想,要玩死她和周以森,就好比玩兩隻螞蟻,簡直易如反掌。


    林媚忐忑不安,忽然問周以森:“你有沒有特別想要去的城市?”


    特別想要去的城市?


    周以森搖搖頭:“我本想著迴來,便在西嶺發展,創建一個小公司,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太行了,我知道,隻要他在這座城市一日,你便心中難安。”


    “林媚,我有足夠多的資金,能夠支撐我們兩人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


    “你想要去哪裏,我都隨你,隻要你喜歡便好。”


    林媚想了想,殷尚在蘇浙有分公司,她可以求商殷將她調去那邊的人事部。


    “我們去蘇浙吧,那裏是一線城市,發展的機會也多。等我們安定下來以後,你也可以創業,或者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


    林媚思緒飄遠,開始勾勒未來藍圖。


    她在外打拚了這麽多年,也存有不少積蓄,到蘇浙買套房,不成問題。


    “好,都依你。”周以森滿眼寵溺。


    深夜十一點,平日裏暢通無阻的外四環,因為附近有明星開演唱會,堵得水泄不通。


    周以森看了眼導航顯示的預計時間,這個時間點再會市中心,太晚,念及她身上還穿著冷冰冰的衣服,隻好在附近找了酒店,開了兩個房間。


    把林沒送到她的房間後,他轉身就往外去:“你把門反鎖等著我,我去買點吃的迴來。”


    “你的肚子剛剛已經咕咕叫了,估計在向我抗議。”他開著玩笑,想讓她的心情變得輕鬆些。


    周以森幫林媚合上了方麵,她放心不下,追出去道:“這麽晚了,我讓酒店送吃食上來就行。”


    “你不要出去,我放心不下。”她心有餘悸。


    “沒關係,我剛才翻了翻網友評論,看這兒附近有一家燒烤很出名。”他當年出國,算是不告而別。


    他可還記得,欠了她一頓燒烤。


    林媚還想再勸,周以森隻當她是被嚇到了,寬慰道:“外麵人來人往,不會出事情。”


    他在國外待了這麽多年,治安環境比國內亂不少,不也照樣沒有出過事。


    姓趙那小子,就算有錢又能如何?


    難不成能手眼通天?!


    “好啦,你快迴去洗澡。”周以森為了提高說服力,將手機地圖遞給她看:“這家店離得很近,你看直線距離不到一百米,下個樓就能買上來。”


    “那你快去快迴。”林媚依舊放心不下。


    親眼看著周以森進了電梯,才迴房間將濕衣服換下來,放水洗澡


    然而,等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周以森還是沒迴來。


    林媚瞥了眼時間,心裏頓時有點慌。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他為什麽還沒迴來?


    林媚胡亂的套上浴袍,趕緊撥通了周以森的電話。


    端卻始終都在通話中,傳來的隻有機械化的女聲,她握著手機的五指不由收緊。


    林媚兩隻手止不住的發顫,牙齒輕輕打咯。


    趙闕凝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這邊電話剛一掛掛斷,一串陌生的號碼就彈了進來。


    林媚顫抖著接下,趙闕凝意味不明的笑聲,即刻就從聽筒中溢了進來:“林林,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要麽,你現在自己從酒店下來,跟我迴去。”他微頓:“要麽,就等著給他收屍。”


    那端除了他說話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周以森悶痛的喘息聲。


    饒是林媚情緒再穩定,這一刻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趙闕凝,你簡直不可理喻。”


    她罵完以後,懸著的那顆心,終究還是被割斷開來,直直的沉到了穀底。


    以前林媚從未後悔過,愛上趙闕凝。


    縱使結局不美好,甚至可以說是難堪,她也不曾怨過分毫。


    而現在,林媚後悔了。


    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去招惹他?!


    也是在這一刻,林媚才徹底意識到,從她的那顆心被他觸動開始,一切就偏離了原有軌道。


    她和趙闕凝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從出生開始,便是錦衣玉食,注定處於江城之端。


    而她隻是這片城市之中,某個角落裏的塵埃。


    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


    但她那顆蠢蠢欲動的情愫,卻硬生生將其中一條的走向改變了,促使兩條線短暫交匯。


    交匯之後所留下來的交點,現在就像個旋渦,在不斷的將她往裏吸,勢必要將她吞噬。


    趙闕凝氣定神閑的說:“林林,我耐心不是很好。”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林媚又聽到了周以森悶哼的聲音:“好,我下來...你不要傷害周以森...”


    她語氣焦急,不見平日裏的半點兒穩重。


    趙闕凝迴眸,盯著地上的人,半蹲下來,捏住了他的下顎:“林林好像很擔心你。”


    “但我心裏不太舒服,她對你越在意,我就越想玩死你,怎麽辦?”他唇變得笑意很冷。


    周以森咬牙切齒:“趙闕凝!你不要太猖狂,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哦?”趙闕嗤笑,全然不以為意:“那你要記得,我還有個名字,法外狂徒趙二。”


    林媚慌慌張張的往外跑,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的電梯,轉眼就跑到了酒店大廳。


    外麵下著瓢盆大雨,周以森被四五個人壓在地上,他的臉緊貼在淌滿汙水的地麵,狼狽周章。


    而趙闕凝站在一旁,由助理打著傘,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眸光在觸及他身上的浴袍時,黯了下來。


    手下的人都識趣的瞥開眼,不敢直視。


    肆意拍打著的雨水,似乎也忌憚他,竟沒能將他矜貴的衣服浸透一絲一毫。


    他筆挺的站在黑傘下,一身肅殺。


    林媚抬眼看過去,周以森臉上盡是淤青,唇角眼周,都帶著血痕。


    一看就知道他的人沒怎麽省力氣。


    林媚積壓著的情緒,終究是崩潰了:“趙闕凝,不管你要如何,我陪你玩這場遊戲。”


    她像個沒有生機的木偶人,不僅臉上沒有表情,就連吐出來的音調,也始終如一。


    “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他。”既然隻有認命,那就不能牽連到周以森。


    趙闕凝從煙盒裏摸出一支煙來,雷子立刻遞上火機,幫他點燃。


    他半眯著雙眸:“林林,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天真。”


    “對人真誠,毫無保留,事事為他人著想。”他深吸了口煙,又吐了點薄霧:“卻不曉得你的真心,到底換來了什麽?”


    林媚冷笑:“我的真心能換什麽?”


    “我的真心?換來了一場噩夢!夢裏有一個喪盡天良的人,傷我負我問,還要把我當玩物,逼迫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真被逼到了絕望之中,走投無路時,沒有聲嘶力竭,而是一如心髒停止跳動後的平靜。


    趙闕凝聽出來她是含沙射影,半點也不惱。


    反而笑了:“林林,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林媚從來不是個傻子,但她不想計較。


    周以森對她真心也好,有謀求算計也罷,她看的透徹。


    林媚隻想找個人一起共度餘生而已。


    就連她對周以森都不是真心,亦不是毫無保留,又何必要去要求他把真心交出來?!


    “即使他對我不是真心,我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林媚從容道。


    這話就像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半點也不留情的甩在了趙闕凝臉上,不僅讓他臉疼,還讓他的心也跟著抽痛。


    “所以,盡管你明知道他有算計心,你也還願意?哪怕,會跌的個粉身碎骨?!”


    “趙闕凝,我不害怕摔跤。因為,我早已經感受過那種肝腸寸斷的痛苦滋味了。”


    不好受。


    若不是她堅強,根本就渡不過那道劫。


    “別忘了,第一次將我推下懸崖的人是你。”


    趙闕凝脊背微僵,劍眉緊擰。


    雷子悄眯望過去,見他臉色陰森的可怕。


    “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對周以森指指點點?”


    林媚臉上是難見的笑容,但,諷刺意味十足。


    趙闕凝一動不動的站在遠處,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當初分明是和平分手,怎麽聽她的口吻,他是負心漢?!


    或許,他們之間,真真實實的存在著誤會。


    而且這個誤會還不小。


    才會導致林媚日暮途窮,也堅決不去尋他。


    趙闕凝將煙掐滅,扔在地上,從雷子手中接過傘,緩緩邁向了林媚,遮住了她半濕的身體。


    又將淺灰色外套脫下,蓋在了她的肩上,她沒給他留半點兒麵子,扯下來扔到了地上。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不解氣,又用力的踩了兩下。


    趙闕凝任由她動作,等她踩的累了,才問:“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


    雷子內心一驚,他怎麽覺得凝少這是真的有點愛?!


    雨越下越大了。


    冷風吹過,林媚不由的縮了下肩膀:“放開他!”


    周以森嘴巴,不知何時,被人用一團紙塞住,隻能點發出嗚嗚的聲音。


    似乎是吵到了趙闕凝,他不悅的瞧了周以森一眼。


    身旁的保鏢立刻會意過來,又將其嘴巴裏的紫團塞得更穩了些。


    “趙闕凝,我跟你走,你快放了他!”林媚根本不忍心去看周以森。


    雷子打開了副駕的車門,一手撐傘,一手擋在車頂:“林小姐,請上車。”


    等林媚坐進去,趙闕凝輕抬了一下手,保鏢們便立刻鬆開了對他的束縛。


    司機即刻發動引擎,車子揚長而去,輪胎碾過地麵的水坑,汙水濺起來,打在了周以森白皙的臉龐,汙跡斑斑。


    林媚迴頭望過去,恰好對上了他滿是憤恨的眸。


    他臉色漲紅,汙水自滑落,與塞著嘴巴的紙混作了一團。


    林媚眼角滑落一顆淚珠。


    趙闕凝瞧見了,心裏不是滋味。


    他冷嘲熱諷:“林林啊,你一身傲骨...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流眼淚。”


    趙闕凝忽然迴想到十多年前,她被偷錢的那次,即使她當時給他一種天都要塌下來了的感覺,還是沒在他眼前掉過一滴眼淚。


    而現在,竟然為了周以森那種卑鄙小人流淚?!


    “女人的眼淚是珍珠。”他食指滑過她的眼角,將那滴淚抹淨後,反複摩挲著指尖“林林,他不值得。”


    他垂下眼眸:“我很好奇,當初你決定不要那個孩子時,是否也掉過眼淚?”


    “啪——”林媚揚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你有什麽資格在提她?”


    那是個女嬰,護士抱走之前,給她看過一眼。


    那一眼,是林媚今生的噩夢。


    外人都說她是塊冷木頭,沒有喜怒哀樂。


    可每當午夜夢迴,那個小小的人兒入夢來時,她總是會從睡夢中驚醒,抱著膝蓋失聲痛哭。


    沒人懂林媚的無助。


    好長一段時間,她總是夢見那個孩子,長成了四五歲的模樣,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她,陰森森的問:“媽媽,是我不可愛,你才不要我的嗎?”


    然而不等她迴答,小女孩消失不見,她眼前竟然是手術台上冰冷的助產鉗...


    並不是所有情緒發泄出來以後,心底的那種痛感就能得到緩解。


    每次痛哭過後,她一連好幾日都會魂不守舍,隻有靠安神藥才能入眠。


    他是魔鬼,竟然問她有沒有掉眼淚。


    林媚惱怒,出手的力度不小。


    趙闕凝的臉,隨著她的方向往一旁偏了偏。


    雷子嚇了一跳,趕緊讓司機把小擋板升起來。


    趙闕凝舔了舔後牙槽,迴過頭來看她,卻沒有半點動怒的樣子。


    他問:“林媚,你為什麽從始至終都不願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分手是她先提出來,他對感情向來看的開,斷然沒有糾纏的道理。


    “為什麽你會說,第一個將你推到懸崖的人是我?”趙闕凝是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不對味來:“我想,你一定對我存在誤會。”


    趙闕凝努力的迴想著,以往往的點點滴滴。


    但時間太久遠,他一向不喜歡記繁瑣的小細節,想不出任何有效片段。


    “就算是上刑場死,你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一點吧。”


    “趙二公子,您貴人多忘事,恐怕早已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麽話了吧?”


    他怎麽還好意思問為什麽?


    林媚的思緒,再一次被推迴到了十八歲那年。


    她言出必行,揚言要追趙闕凝,也就付出了實際行動。


    但因為沒談過戀愛,也沒有經驗,不曉得該從哪裏入手,但每天都要問他:“趙同學,今天你有沒有喜歡我,比昨天多一點點?”


    趙闕凝的追求者,可以組一個班,還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直白。


    這樣的方式,實在是太新穎。


    他也不會打擊她,迭口否認,而是每次都隻笑著說:“如果說我跟你之間的距離有一米遠的話,那麽恭喜你,今天又離我近了一毫米。”


    當時語文課正講一篇課文《勸學》,林媚學以致用,當即就迴複想好闕凝:“不積跬步,無以成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隻要我把追你這件事情當做學習,腳踏實地,一步步向你靠,距離總不會太遠。”


    “趙同學,你也要當心點,說不定某天你一覺醒來,發現你竟然喜歡上我了。”


    趙闕凝一本正經的陪她演:“那你要加油,因為追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相比之下,我對他們的好感來的比你要快,你努力的結果是毫米,人家努力是一分米。”他實話實說。


    林媚很是認真的問:“那是為什麽?是因為他們長得比我漂亮嗎?”


    趙闕凝沒有迴答。


    她是一張白紙,而他是一團墨,一旦染上就去除不掉。


    他於心不忍。


    林媚和他以前談的那些女孩子完全不一樣。


    那些女孩子每天的心思,就放在怎麽打扮上麵,不然就是互相攀比,生氣了買個包哄哄就好,要分手的時候給一張卡。


    大家好聚好散,心照不宣。


    主打一個不麻煩。


    趙闕凝對他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是個浪子,還是不願意迴頭的那種,戀愛於他而言,不過是乏味生活的調味劑。


    僅此而已。


    那時候他便清楚知道,婚姻是一件更麻煩的事情,任他選擇,他肯定不會結婚。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婚配的對象基本不能自己選擇,多數情況下都是家族聯姻,所以與其跟一個不相愛的人捆綁一生,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瀟瀟灑灑,無拘無束。


    高考倒計時的前四個月,林媚連續兩周沒到學校上課。


    突然少了每天的那一句問候,趙闕凝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林媚身為班長,又是年級第一,這麽緊急的關頭不來上課,讓趙闕凝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想打聽一下她是什麽情況,可她又沒有電話。


    直到聽班上另外一個同學講,她隻是遭了重感冒,身體不舒服,他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下。


    但不曉得為什麽,還是想要去看望她。


    趙闕凝知道周以森和她關係好,下課的時候便堵在了七班門口。


    有同學問道:“趙同學,你找誰?”


    “我找他。”他用手指了指周以森。


    周以森擱下手中的筆,走出了教室:“有事?”


    他心知肚明,趙闕凝找上門來,肯定是因為林媚。


    趙闕凝直接問:“她是不是生病了?”


    “嗯,感冒。”周以森不喜歡跟別人交流,說話都盡可能的簡短。


    提到這件事,周以森就來氣兒!


    林媚本來是輕微的感冒,她母親卻很吝嗇,不帶她去醫院,要她硬扛,結果拖成了高燒。


    燒了差不多兩周,還沒有退下來。


    周以森周五迴去時,悄悄塞過一千多塊給林梅媚,被她拒絕了。


    “你家和他家住的很近。”趙闕凝忽然問。


    沒等周以森迴答,又道:“你帶我去找她。”


    他用的不是懇求的語氣,而像是直接命令。


    周以森有些不爽,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趙闕凝忽悠他:“我有一個遠房伯父是名醫,可以看看她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好對症下藥。”


    想讓林媚早點好起來,周以森這次便沒有拒絕,猶豫片刻後點了頭。


    趙闕凝打電話迴去,叫來家庭醫生,假扮他的伯父,一起去了林家的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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