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徐樂約同事,一約一個準。


    兩男一女,全都來了,場麵也就變得十分熱鬧。


    喬今安坐了小會兒,就帶著雲慕言去玩。


    隻要是跟水有關的運動,雲慕言就特別感興趣,森林竹筏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眼光。


    電話手表一直響個不停,他才想起來,忘記迴老爸的消息了。


    這個露營基地占地上百畝,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區。


    營地四周種植的全是高大的水杉,想要找人如同大海撈針。


    雲景堯隻聽到了名字,把車停在了入口處,就等著雲慕言給他發準確的位置。


    然而他的消息好似石沉大海,沒有迴音。


    宋霖本來等著看好戲,結果遲遲沒等到,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趙闕行壞笑,踹了他一腳:“喬今安來了!”


    “在哪兒?”宋霖瞬間就支棱起來了,瞌睡全無。


    趙闕行聳聳肩:“不好意思啊,看錯了。”


    “玩我呢。”宋霖眼裏全是哀怨。


    趙闕凝拉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前麵的車旁,敲了敲窗戶。


    車內的人涼颼颼的瞥他眼,不為所動,顯然是還沒消氣兒。


    趙闕凝從背後拿了捧花出來,揚了揚。


    雲景堯這才降下車窗:“怎麽,給我賠禮道歉?”


    “沒送出去的花,轉贈給你,借花獻佛唄。”他說笑來著,其實就是想尋個由頭讓雲景堯下車:“與其在車裏喂蚊子,還不如瞎轉悠,萬一就碰上了。”


    雲景堯冷哼:“你女人都不要的東西,你憑什麽以為我女人會要?”


    他將車門甩的老大一聲,宣泄著不滿。


    遲遲沒等到雲慕言消息,他焦急的等待著,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對奇極怎麽看?”趙闕凝往前邁,換了個話題。


    雲景堯沒心情討論這些,他的腦袋自帶翻譯功能,沒見到喬今安之前,不管別人說什麽,都會自動翻譯成五個字——要找喬今安。


    “你是真沒救了。”趙闕凝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直搖頭。


    雲景堯反嗆:“你能好到哪裏去?”


    搶商殷秘書的事情,雖然被壓著,但他還是有所耳聞。


    趙闕凝特別自信:“但我能守住我的心。”


    “騙騙你自己就行了。”雲景堯口吻嘲諷。


    趙闕凝正要反駁,雲景堯的手機鈴聲響了。


    “老爸,老媽現在正陪我劃船,你快來啊。”雲慕言想,他必須要給他老爸營造點危機感了:“樂姨帶了兩個好帥的叔叔,還介紹給媽媽認識!”


    自從雲慕言意識到家庭美滿的重要性後,就當上了合格的助攻。


    每天都絞盡腦汁,想各種辦法幫助他老爸追迴媽媽。


    但不知道是他老爸太過於遲鈍、不上道,還是媽媽屬實對老爸不感冒。


    這兩個人,遲遲沒有進展。


    雲慕言作為兩人中間的那根係帶,很有思想覺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製造點大風浪,來推波助瀾。


    “老爸,你再不來,我就快有後爸了。”雲慕言咬咬牙,幹脆再誇張一點:“我們在南區,不說了媽媽過來了,南區...”


    雲景堯一聽這話,腳底生風。


    “跑這麽快幹嘛?”趙闕凝跟在他身後,悠閑的很。


    雲景堯哼了聲:“像你這麽慢,一輩子也追不上意中人。”


    “含沙射影啊?”趙闕凝為了追上他的步伐,不得不加快腳步。


    雲景堯側目看他:“你沒事幹?把我跟這麽緊?”


    “跟你學經驗,看看你怎麽追老婆唄。”趙闕凝一本正經,說完又覺得不對,趕緊糾正:“不對,是看你怎麽追前妻。”


    雲景堯低咒:“趙老二,就你這張嘴,你這輩子都隻有孤獨終老。”


    “沒事,我老了可以進養老院。”趙闕凝不以為意。


    雲景堯不再理會他,按照地圖上的箭頭徑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汗水浸濕了襯衫,終於看見了在黑夜中泛著粼光的湖麵。


    雲慕言抬頭就看見了雲景堯,腦袋一轉,立馬就發揮了演技:“誒!老爸!你怎麽在這兒?”


    他話說完了,扭頭才發現媽媽不在。


    不過也沒關係,平時多練練也好。


    時日久了,他老爸的演技肯定扶搖直上。


    “言言?”這戲雲景堯接的很順暢,毫無表演痕跡,甚至還問了句:“你又為何在這兒,誰帶你來的?”


    即使沒看見喬今安 的人,他還是十分配合,不露半點破綻。


    喬今安去給拿水,隔著老遠就看見他在說話,隻是她站在湖邊,樹葉遮擋了視線,看不見對麵的人。


    “言言,遇見熟人了?”她問道。


    雲慕言點點頭:“是呀,媽媽。”比烤糊了的肉還要熟啊。


    “同學嗎?”喬今安隻想到了這層:“邀請同學一起玩兒吧。”


    喬今安踩在水中木樁上,上了竹筏,幫雲慕言把竹筏往對麵靠。


    等她望向對麵時,卻是傻了眼:“雲景堯?”


    “跟霖子他們約了在這兒放鬆下,沒想到偶遇了你們。”沒等她問,他就先解釋了。


    雲慕言一拍手:“老爸,這太巧了!”


    “媽媽,你說是吧?”他說著又迴頭看向喬今安。


    喬今安本來心存疑慮,對上雲慕言那雙清澈無瑕的大眼睛時,便信了這是巧合。


    竹筏停靠在了邊上,雲景堯踏了上來。


    許是因為突然承受重量,竹筏往下沉了沉,晃蕩了好幾下。


    喬今安重心不穩,前搖後晃,眼看就要掉入水中,千鈞一發之際,沉穩有力的大掌扶住了她的手臂。


    “拉著我。”雲景堯的唇角已經掀起了弧度。


    他看向雲慕言,遞了個眼神。


    最佳助攻當即就領會過來,暗暗用手比了個ok的動作。


    雲慕言撐了下竹竿,竹筏向湖中央駛去,水深了竹筏就逐漸趨於平穩。


    確認沒有顛簸後,喬今安鬆開了雲景堯,並且道了謝。


    腕間的觸感驟然消失,溫度也在慢慢冷卻,雲景堯眯了眯眼。


    雲慕言故意把竹竿插在水裏,猛然往反方向提起。


    水波的衝擊力使得竹筏猛然蕩起,雲景堯再次握住了喬今安的手。


    “時不時的會波動,牽著穩當些。”他手指不自覺的收攏,把她牽的很緊。


    不是怕她掉下去,而是怕一鬆開,她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失去過,所以才格外珍惜。


    他現在很貪戀這種感覺,想要將和她相處的每分每秒都變得漫長。


    最好是沒有任何期限...天長地久...


    喬今安雖不是很自在,但也沒有從前那般排斥。


    心不會騙人。


    喬今安也看的出來,他如今對她的感情。


    可讓她現在接納他,她做不到。


    以前留下的傷口太深,即使是愈合了,那種蝕骨鑽心的痛感也在時時刻刻提醒她,不要往前邁。


    稍不留神,會墜入旋渦,不得翻身。


    見喬今安神思遊離,雲景堯沒話找話:“你是專門帶樂樂來這兒玩?”


    “跟朋友過來。”喬今安應付性的迴答。


    雲景堯掃了眼周圍,裝模做樣問:“怎麽不見他們?”


    沒等喬今安迴答,雲慕言搭話:“老爸,樂姨和小舅舅也在,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唿?”


    “好啊。”雲景堯一口應下,接過了雲慕言手中的竹竿,將竹筏往岸邊撐。


    上了岸後,喬今安察覺到了不對味兒:“你朋友呢?”


    “喝醉了吧。”雲景堯隨口亂編。


    雲慕言一隻手牽著喬今安,一隻手牽著雲景堯,把兩人往帳篷處拉。


    “現在燒烤應該烤好了,宵夜時間到!老爸,悄悄告訴你,樂姨做飯的味道很獨特,這燒烤嘛,應該也倒差不差...”


    正在撒料的徐樂打了個噴嚏,老遠就聽見了雲慕言嬉笑的聲音。


    喬煜在旁邊,負責裝盤。


    三個同事拿了副撲克,在鬥地主。


    “王炸!”女同事小蘇出完了牌,高興的隻拍巴掌,抬眼時卻被遠處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帥啊!”小蘇激動的拍了下東子和大明:“快看帥哥,太他喵養眼了!”


    聽見帥哥兩個字,徐樂手上的動作立馬就停下了。


    隻一雙眼睛在胡亂轉悠,四處搜索:“哪裏啊?”


    話音還沒落下,熟悉的三張麵孔就映入了眼簾。


    看見雲景堯,徐樂下意識皺眉,這個煞神怎麽來了?


    得,別想好好玩兒了。


    冰山臉一來,火熱的燒烤都得成冷鍋串串兒!


    還在犯花癡的小舒歎口氣:“哎,果然帥的男人都英年早婚了。”


    “小樂,你朋友上哪兒找的這麽優質的男人?”小舒好奇的問。


    徐樂的嫌棄差點就寫到了臉上:“優質?我告訴你,別看他人模人樣,其實是衣冠禽獸,人麵獸心!”


    “哈?”小舒大為震驚:“不會吧?”


    徐樂肯定的點頭,不然的話,怎麽能成安安前夫?


    從喬今安身上,她得到了句至理名言:“珍愛生命,遠離西裝暴徒。”


    “徐小姐,好久不見。”雲景堯一來就聽見這麽句,但沒有計較,隻笑著跟徐樂打招唿。


    他話是對著徐樂說的,目光卻是在暗裏打量東子和大明。


    然後迅速得出了結論,相貌普普通通,氣質一般般。


    他完勝。


    “這就是你說的帥叔叔?”雲景堯小聲問雲慕言。


    不是他盲目自信,這跟他根本沒法比,白白擔心一場。


    雲景堯越看越覺得雲慕言眼神不好:“雲慕言,我覺得我有必要送你去看看眼科。”


    “你老子我,怎麽也甩他們八百條街啊。”無論是身材、身高、還是樣貌。


    別的就更不提了。


    雲慕言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道:“老爸,人家外在不如你,說不定內在很帥。”


    “內在?你老子也要率勝一籌。”雲景堯的勝負欲,在這一刻強的可怕。


    雲景堯倒也不見外,跟幾個人簡單的打了招唿,就坐在了帳篷內的墊子上。


    帳篷內分明比外麵暖和的多,他還是噓寒問暖:“安安,冷不冷?”


    “還好。”喬今安出去端了燒烤進來:“大家嚐嚐。”


    幾人收了撲克,將酒杯擺上,挨個倒滿。


    喬煜先敬了雲景堯一杯:“雲總,謝謝您給我機會。”他在西南的公司工作很順心。


    “其實,我更喜歡你叫我姐夫。”雲景堯唇角勾了勾,很懷念從前。


    兩人說話不算大聲,但喬今安還是聽到了。


    她夾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喬煜隻告訴她,他被一家公司賞識,要去西南發展,但沒想到竟然是環宇旗下的子公司。


    可她竟然從未聽喬煜提過,哪怕是隻言片語。


    雲景堯該不會又設了圈套,等著他們姐弟二人往裏鑽。


    其實她也不願意這樣想。


    可正因為從前在他身上吃過太多虧,才會把事情往複雜的方向設想,並且做最壞的打算。


    “雲景堯,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和你說。”喬今安坐不住。


    雲景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算是受了喬煜的敬意,起身到了帳篷外麵。


    她找他說話,他當然是一萬個願意。


    隻是,他見她麵色不虞,似是藏了心事。


    他隨著她到了一條人造溪流邊:“安安,怎麽了?”


    “雲景堯,你和喬煜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她問這話時,眼裏有探究,有懷疑,有戒備。


    雲景堯看的清楚。


    然而正是因為她把對他的懷疑和猜忌,都放到了明麵上,毫無遮掩,他的心才會抽疼。


    一下又一下,蔓延到心髒的每個角落,以至於他唿吸都凝滯了。


    是不是無論他現在做什麽,無論他如何去彌補,都無濟於事了?


    他在她心中,難道就永遠那般不堪?


    不,他不允許。


    “安安,從前是我混賬,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情,但我知道錯了。”他扳過她的雙肩,凝視著她的雙眼:“以後我隻想護你安穩周全。”


    “喬煜和我做了筆交易,那段時間老太太虎視眈眈,我怕她會貿然行動傷害到你,就想了個退路。”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可瞞她:“我幫喬煜解除婚約,他幫我打理分公司,如果我和老太太之間,敗者是我,那麽憑著股份和分公司,也能保你衣食無憂。”


    其實那時候,他更的打算是想要和她去到西南,不被外界幹擾,也好借此機會好好相處,增進感情。


    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喬今安怔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原來他暗裏做了這麽多準備,可她竟然猜忌於他...


    對上他晦暗的雙眸時,她看出來他的失意與神傷。


    雲景堯緩緩問道:“安安,是不是無論我做再多,你都不肯對我放下戒心?”


    “不...我沒有...”喬今安脫口而出。


    她不是惡意的在揣測他。


    看見他落寞的神情,她心裏不太好受。


    說不上來是何種滋味兒,大概有些許的懊惱,惱她分毫不遮掩的情緒。


    雲景堯靜靜的盯著她,一字一句:“安安,現在你對我來說,比命還要重要,我舍不得你受一點委屈,求你信我。”


    “曾經受到傷害的是你,可當我醒悟過來後,也痛不欲生。如果可以,我願意承受這一切的是我。”


    “以前我不懂愛,現在才明白,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安安,我比你更害怕重蹈覆轍。”他其實也很膽小。


    雲景堯一度不敢去嚐試,怕結果不如想象中如意。


    怕她不能重新愛上他。


    他隻是想想,都覺得自己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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