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喬今安,她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但我真的需要馬上離開這裏!”想到家裏的兩個小不點,喬今安眉頭緊鎖。


    雲景堯現在昏迷不醒,她才接管了環宇,卻又像人間蒸發,老太太隻需要動動手指頭,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操控一切。


    老太太一直想要商洛的撫養權,指不定就會幹出強搶的事來。


    也極有可能像藏她一樣,將商洛也藏起來。


    喬今安越想越是後怕,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出這片森林。


    厲慎看的出來她很著急,於是走到門口推開木門,試探性的腳踩在了黃泥中。


    壓力作用下,積水迅速向上蔓延,很快就將厲慎的馬丁靴完全淹沒。


    他轉身看向喬今安,搖了搖頭:“雨停後,至少還要等一個晴天,才有出去的可能性。”


    喬今安不懷疑厲慎話語的專業性,聽他這樣說,心瞬間就涼了一大半,


    她不死心的追問:“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沒有。”厲慎迴答的幹脆,徹底打破了喬今安心中僅存的希望。


    而她的肚子,在這時候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先吃點飯吧,辦法需要慢慢想,總比困難多。”說話的時間裏,厲慎走到了土灶房前,生火。


    喬今安點點頭,想要從這裏逃脫,身體也至關重要,她必須要吃好飯,養足精神。


    望了眼空蕩蕩的灶台,她忽然也有點兒好奇,他平日裏吃些什麽。


    這深山野嶺裏物資匱乏,她能想到的吃食隻有野菜。


    然而厲慎踮起腳尖,拿到割斷了根懸在橫梁的繩子,就隻見頭頂有個圓形的竹編籃子掉了下來。


    裏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醃製肉,看上去倒也可口。


    厲慎從中拿出來一截兒酷似羊蹄的肉來,放到了鐵鍋裏。


    “這是什麽動物的腳部?”喬今安細看了許久,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厲慎淡淡道:“狼蹄。”


    “哈?”喬今安瞪大了雙眼,懷疑她聽力出了問題。


    鍋裏那被醃製過的肉,竟然是狼蹄?


    厲慎蓋上鍋蓋:“狼蹄肉少,筋卻很有嚼勁,也算得上鮮美。”


    那可是森林裏排名靠前的猛獸,戰鬥力頂尖,卻成了他的充饑之物,


    喬今安問:“這些都是你獵來的?”她掃向籃子,裏麵幾乎都是野味兒。


    但被醃製過,且隻有一個部位,分不清到底屬於何種動物。


    厲慎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於是像在解釋:“狼的攻擊性很強,想要在這片森林裏謀生,我與它們,隻有一方能活。”


    這些動物,並非他主動尋覓,而是找上門來,想要將他變為美味,最後反被他製服。


    “需要我給你幫忙做飯嗎?”淘個米這類的輕活,她做起來還是很順手的。


    厲慎眸光掃了眼喬今安蔥白的細指,隨即擺手:“你坐著休息。”


    喬今安不再說話,拿了椅子到木門邊上坐下。


    她望著屋簷上滑落下來的雨滴,環視一周,發現入目的皆是鬱鬱蔥蔥的青色,聽得雨滴拍打下來的滴滴聲,寧心又靜神,倒也是種閑情雅致。


    喬今安看的入神,不知過了多久,厲慎將飯菜都擺到了木桌上,才喚她用飯。


    她走到桌前,桌上隻擺放了兩道菜,一道是紅燒,另外一道就是野菜粥。


    厲慎打了碗粥遞給她:“野菜全摘的新芽, 又嫩又鮮,你嚐嚐。”


    “謝謝。”喬今安的確是餓了,接過粥也沒顧得上吃相,隻想著趕快填飽肚子。


    便沒注意到,米粒沾到了唇角。


    厲慎盯著她,忍俊不禁。


    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也有點兒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厲慎沒說話,他不覺得好笑,反而喜歡她這種純粹。


    他把她的碗拿了過來,又添滿一碗:“多吃一點。”


    喬今安拿起勺子,吃著吃著才見盛粥的碗中,白粥隻剩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剩下的不夠你吃吧?”她一時有些自責,剛才隻顧著自己去了。


    他身材高大,粥又不耐餓,剩下的這點兒,如何能滿足他的胃?


    “沒關係。”厲慎這才拿了筷子,去夾燒好的狼蹄:“我吃這個就好。”


    他做飯時便猜到了,喬今安估計不會吃野味,所以才又特意煮了白粥。


    飯後,喬今安主動收拾了碗筷:“我來洗吧。”


    “這不像城裏的廚房,我怕你不習慣。”厲慎從她手中抽走了髒的筷子。


    轉身到水缸裏提了水來,倒入鍋中:“這是力氣活。”


    “就讓我做一點事情吧。”喬今安沒能幫上半點忙,心中過意不去:“這場雨不知要下多久,我總不能每天都白吃白喝?”


    厲慎被她這話逗的笑了笑,順手拿了身後用塑料瓶做的澆水壺遞給她:“那你幫忙澆下花。”


    木屋的後方,厲慎自己圈了塊地出來,當做花園。


    喬今安拿過澆水壺,可算是找著了件事情來做。


    厲慎養的花和尋常人家花園裏的沒什麽不同,常見的是各色的玫瑰,不過喬今安在澆花時發現他很有藝術天賦。


    玫瑰的花杆,被他編織到了一起,而盛開的玫瑰便有了形狀,遠遠看去好像個字。


    可能是後期疏於打理的緣故,有幾株原本交織在一起的花杆散開了,所以喬今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那到底是個什麽字。


    迴到木屋後,她隨口提了句:“後麵的玫瑰編織的很美,像圍了個字起來。”


    厲慎渾身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喬今安:“你能看出來?”


    “沒看清是什麽字。”喬今安笑了下。


    厲慎也跟著笑:“能看出來有字,就很了不起了。”


    他眸中的光,卻在話音落下來後,慢慢變得黯淡了。


    這場雨連綿不斷,一直到夜間,雨勢才稍稍變小了些。


    屋內隻有一張床,厲慎抱來床被子墊到地上,把床讓給了喬今安。


    他拿了衣服,當成被子:“我打地鋪,你睡床上。”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喬今安想了想,又問厲慎:“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答案當然是有,他想要永遠的自由。


    可除了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


    “沒有。”他側過去,閉上眼睛睡覺。


    喬今安也闔上眼,準備睡覺,可是翻來覆去,總是無法入睡。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況且他們這屬於萍水相逢,現在若不還完人情,以後未必會有機會。


    喬今安就這麽想著,不知不覺有了困意,她打了個哈欠,翻過身去。


    就在她迷迷糊糊,將要睡過去之際,忽然聽見了很輕的敲門聲。


    下意識的,喬今安想叫他不要去。


    她怕,怕是老太太的人尋了過來。


    沒等她說話,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厲慎起身邁到了她的床前。


    喬今安雖閉著眼,但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此刻正落在她身上。


    他定定的看了幾秒,似在確認喬今安是否睡著了。


    喬今安察覺到不對勁,等他腳步聲走遠了,才悄悄睜開眼來。


    木門被推開,屋外的燈光透進來,他高挑的背影被拉的更長,而站在他對麵的,是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男人半彎著腰身,畢恭畢敬,好似在給厲慎匯報工作。


    隔得太遠,她聽不清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隻隱約能聽見零星的幾個詞。


    喬今安眉心輕蹙,對厲慎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他住在這山腳下,生活清貧,而屋外那個男人,跟他對話的神態,看上去就像是他的下屬。


    似乎,不太解釋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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