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妲認出了男人,她的眼神一凝,“教令院的放逐者!”


    這無所顧慮的話語,納西妲似乎並不害怕被認出來,沐風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垂眸不語。


    “欸,你們認識?”娜比雅抱緊小貓,總覺得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今天我收攤了,你們別圍在這裏了。”說罷,娜比雅就要送客。


    一隻手攔在娜比雅麵前,“傳聞須彌城內,有人能夠通過占卜聆聽神明心聲,在這智慧的國度,著實令我驚訝。”


    儒雅隨和的聲音中,透著學者的嚴謹。


    橫在女孩身前的手沒有要移開的意思,納西妲與沐風對視一眼,放下助人情結。


    臨去之前,少年迴頭,薄唇微動,無聲的話語令男子眯起雙眼。


    那個口型是……


    瘋子!


    “嗬嗬……倒是有趣。”多托雷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兩道身影,輕笑地轉頭。


    “我也想占上一卦……”


    娜比雅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極其危險,手中力道沒有控製,惹得小貓嗷嗷叫,“你…你要是想占卜,明天再過來,我要迴——”


    多托雷食指豎於唇前,打斷小占卜師未盡之語,彎下腰直視她的眼睛。


    “我想請你,聆聽須彌即將誕生的新神明…他的心聲……”


    娜比雅瞪大雙眼,耳邊的虛空終端光芒閃過,下一秒原本有神的雙目失去色彩,她懷中抱著的小貓跳到地上,警惕盯著男人。


    多托雷直起身子,伸手撣去衣角不存在的塵埃,優雅至極。


    ……


    直至多托雷從攤位離開,占卜師娜比雅眼神恢複昔日光彩。


    見此,哈魯特和瑪魯特撲到主人懷中,親昵極了,與平時的高冷十分不同。


    娜比雅晃著有些脹痛的頭,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今天又沒開張,算了還是迴家吧,給你小魚幹吃。”


    ……


    淨善宮


    綠色虛影幻化的秋千上,納西妲打著哈欠,看向坐著的少年,晃著垂在空中的腳。


    “你不怕,他告訴阿紮爾?”沐風坐在宮殿的台階上,看上去尤其隨意,低頭擺弄著自己的神之眼。


    還是溫迪的神之眼好看,總覺得自己的沒有他的好玩。


    沐風又想起娜比雅為自己占卜時所說的話——褻瀆神明可是一種大罪。


    神明之間的褻瀆……


    這怎麽能算褻瀆呢?


    怎麽能算呢?


    “他不會,隻有須彌越亂,新神的誕生才會更被人們接受,才會更被人們接受……”


    少年飄遠的思緒被拉迴,納西妲平靜地給出解釋,仿佛即將被自己子民創造新神取代的不是她。


    沐風眉頭輕挑並沒有出言安慰,隻是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對上。


    “納西妲……”


    “人們常說,草神是智慧的象征,那麽究竟什麽是『智慧』呢?”


    戴因斯雷布曾說過,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敵人,知識是無知之海表麵漂浮的誘餌。


    人類賦予世間一切事物新的定義,便有了知識。


    知識的汲取又定義了智慧,而人類對未知的求索為智慧賦予原罪之色。


    身為智慧之神,納西妲懂得這些道理,少年的問題也確確實實難住了她。


    那麽……究竟要如何去定義『智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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