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


    魏羨捉住沈臨清的小手,有一些冰涼,他直接將那一雙小手,藏進了自己的懷中。


    男人身上的溫度灼灼,沈臨清快速的抽出來:“別,這樣會冷著你的……”


    說話間,沈臨清推著椅子,兩人便進了華陽居。


    屋子裏的炭火暖和,進門便是撲臉的熱意。


    魏羨沒了在外頭的拘謹,直接站起身來,將人裹入懷中,而那一雙冰涼的小手,再一次被他藏在了懷中。


    “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麽冷,哪有你說的那麽嬌氣!


    怎的今日迴來這麽晚?”


    “嗨,柳宗棠那賤男人找上了門,結果你猜怎麽著?”


    “嗯?”


    男人的尾音上揚,仿佛是帶著一顆小鉤子,勾的人心裏酥酥麻麻的。


    “韓碩就聽見柳宗棠一句賤人,就直接把他打的狗啃屎!


    最後在安和堂門口都吐血了!


    真沒看出來,韓將軍這麽護著霜兒!


    這也就說明,霜兒沒有選錯人!”


    沈臨清喋喋不休 ,能夠看得出來,她為冷霜找到了韓碩這個良人而感到欣慰。


    抬頭的瞬間 ,就看見了魏羨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憂慮。


    “你怎麽了?有心事?”


    魏羨沒言語,俯首吻住她那一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唇齒交纏,喘息漸濃。


    許久才將沈臨清鬆開。


    “對不起……小清兒……”


    “你怎麽了?有心事嗎?”


    “我……要去戰場了!”


    聽見了這一句話,沈臨清的心髒,驟然一緊。


    這樣的場景,她不是沒有想過 ,有朝一日會成真。


    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早。


    “前方的戰事吃緊?


    已經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


    “攻打西蜀,是早就在計劃之中的,不過是為著秦錦彧的那十萬精兵 ,被提前拿上了日程而已!”


    魏羨的聲音,略微沉了幾分,骨幹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撫觸上染著水氣,色澤鮮豔的紅唇,眼中的不舍,不經意間流露。


    “我不在的日子,你要乖乖的……”


    沈臨清的眸色,晦暗不清,什麽都沒說 ,隻是輕輕的依靠在了他的懷中,看似沉默無聲的人,心中卻有波濤翻湧。


    “什麽時候走?”


    “明日午時!


    今日我已經入宮請旨!”


    魏羨的嗓音, 低低柔柔,裹著濕熱 ,含住了沈臨清瑩白如玉的耳垂。


    要去戰場 ,這件事情,他隻怕是已經盤算了不下千百次,而到了最後的時刻 ,他才選擇跟她說。


    沈臨清心中不舒服,卻也知道,魏羨這一去,必然是兇險萬分的!


    否則,他也不會這般!


    沈臨清沒有言語,扯著魏羨的外氅,將人拉下來,主動奉上她熾熱紅豔的唇。


    她前所未有的主動,將人壓在身下,風雨輕搖,緩慢落帳,兩人誰也不語,隻是將這一抹染了情穀欠的臨別踐行,進行到底。


    到了後來,風雨交加,異常濃烈,魏羨翻身做主,掌握了主導權,直接把身下的人欺負哭了。


    看著她的眼角,一行熱淚滾下來,魏羨心疼至極,剩下的動作卻沒有減慢,隻是主動吻上了她的眉眼,她的淚。


    沈臨清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戀戀不舍的目送魏羨和浩浩蕩蕩的大胤朝軍士出城,男人隻是深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在貼身侍衛的簇擁之下,上了馬車。


    沈臨清目送著魏羨離開,一直到長長的行軍隊伍 ,漸行漸遠!


    她的目光,一如往昔清冷光亮,身邊的冷霜輕聲道:“姐姐,你沒事吧?”


    沈臨清搖了搖頭,看向冷霜:“沒事,今日我要去宮中 ,給貴妃娘娘請安!


    就不陪你了!”


    冷霜點了點頭,跟著沈臨清一同迴了城中。


    自從她嫁給韓碩之後,就真的與冷家斷了往來!


    這一次,她是真的被冷家的人傷狠了。


    什麽疼愛與愧疚,在名和利麵前,都是一文不值的!


    沈臨清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女人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有獨立的本錢!


    即便是如今韓碩對她不錯,冷霜更不願意在韓家白吃白喝。


    她與韓碩十分忐忑的說了心中的想法之後,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她的請求,答應讓她繼續經營冷霜居!


    這倒使他意外的。


    沈臨清入了宮,直接來到了馮貴妃這。


    一進殿內,就看見了馮貴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平日裏精致美豔的人兒,此刻看上去臉色蒼白,有一些憔悴。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沈臨清恭敬客氣 ,對著馮貴妃下身行禮。


    馮貴妃臉上的笑,都是帶著疲憊:“清兒來了,就過來坐!”


    沈臨清起身,走到了馮貴妃身邊:“娘娘這氣色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嗎?”


    馮貴妃欲言又止。


    沈臨清也沒繼續追問,隻是給馮貴妃把了脈:“貴妃娘娘最近肝火旺盛,有邪火,我給你開上一副方子,您讓身邊的人去太醫院找賀太醫!”


    馮貴妃思忖許久,最終還是開口:“清兒……


    本宮……”


    沈臨清姿態端正,坐在椅子上,就連一雙小手,也都是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


    認真的聽著馮貴妃的話。


    “最近,本宮遇見了一點麻煩!”


    沈臨清依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馮貴妃的一張臉,紅的滴血,將屋子裏所有的人,全都遣散出去,就隻剩下她和沈臨清二人。


    仿佛是在經曆巨大的思想鬥爭,許久,她才緩緩開口:“清兒,你救救姨母吧……”


    馮貴妃淚如雨下,整個人,仿佛是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之中,緊咬著下唇,整個人看上去,仿佛是經曆了巨大的打擊。


    幾次抿唇,最終還是艱難開口。


    半個月前,寧川王妃聽說太後煩悶無聊,就帶了京城之中一個有名的戲班子進宮,給太後唱折子戲解悶。


    那一日,恰逢馮貴妃去慈和宮給太後請安,便被拉下來一起聽了一場折子戲。


    一連數日,太後都沉迷於此,馮貴妃就跟著太後一起聽戲。


    可就在有一日,馮貴妃準備迴宮的時候,就覺得頭暈難耐,在太後的偏殿休息了片刻。


    再一睜開眼,竟然看見身邊坐著一個模樣清秀的男人,而她也是衣衫不整!


    馮貴妃這才看清,那人竟是入宮唱戲的一個戲子!


    馮貴妃嚇壞了,那男人雖沒有聲張這件事,卻處處以此脅迫。


    三不五時的就傳消息入宮!


    馮貴妃說完,眼圈紅了:“清兒,姨母這幾日,戰戰兢兢,每日都如坐針氈,這件事……


    若是鬧開了,整個廣陵王府上,都是滅頂之災……


    姨媽怕……”


    沈臨清精致的柳眉輕挑,能夠在宮中,在太後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來這種事兒,這個戲子,若沒有個內應之人,外麵也太過荒唐!


    而馮貴妃關係著廣陵王府上,這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係!


    沈臨清第一直覺就是,馮貴妃被人仙人跳了!


    如果在宮中能夠拿捏住馮貴妃,也就意味著能夠牽製住廣陵王府上!


    而這些事,都是寧川王妃迴來之後才惹出來來的!


    寧川王妃與廣陵王府上,原本又有一些機不可查的微妙關係。


    再加上前些日子發生的那些事,她已經徹底的被魏羨放任不管。


    正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所以這女人想要搞事情 ,一點也不稀奇。


    隻是她背後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是要蜀地,還是與三皇子那般與南陵國勾結?


    甚至是有什麽更大的野心?


    沈臨清的思緒,出現了片刻的淩亂,卻還是被馮貴妃小聲的抽噎,拉迴了現實。


    “貴妃娘娘,您沒事吧?”


    “清兒,你相信姨母嗎?


    我當真什麽事情都沒做?


    可是卻又被那些人拿捏……”


    “他們讓你做什麽嗎?”


    馮貴妃臉上的神色,竟是驚恐,與她平日裏與的雍容華貴,完全是兩副麵孔!


    任憑是誰,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會自亂陣腳吧!


    魏羨這才離開,京城之中就是暗潮洶湧,沈臨清忽然覺得,去了前線的魏羨,絕對不會比她如今麵臨的情景,要好上多少!


    這一刻,沈臨清終於有了一種,她與魏羨一起麵臨大敵的心境。


    沈臨清又往馮貴妃麵前靠了靠,兩個人低聲細語 ,深入的聊了許久。


    之後許久,沈臨清才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臨清還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就先行告辭了!”


    沈臨清離開 ,馮貴妃再一次病倒了!


    沈臨清與馮貴妃分別,就去了太後的慈和宮請安。


    太後聽說沈臨清來了,就讓人將她請進來!


    前些日子太後也染了風寒,幾乎快要把雙肺咳嗽出來了,若不是沈臨清那一副藥方子, 太後哪有功夫坐在這裏聽折子戲?


    聽說這丫頭還開了一家醫館 ,在前些日子寒疾四起的日子,給街上那些買不起藥的百姓施醫贈藥。


    人不大,卻是個心地良善的。


    沈臨清進了殿內,太後正在聽戲,很顯然的也是有一些沉迷於此,沈臨清一到的時候。


    台上的角兒正在唱折子戲,輾轉低吟,猶如黃鶯,婉轉啼唱。


    太後微微眯著眼睛,沉浸其中。


    看見那一抹月色的身影走進來,太後睜開了眼睛,隨即看向了沈臨清的方向,眼神溫和。


    對著沈臨清招了招手:“小清兒,你過來!”


    沈臨清嘴角上揚,乖乖巧巧的,來到了太後身邊下身行禮:“臨清拜見太後!


    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魏羨走了?”


    沈臨清乖巧點頭,落入太後眼中,惹的一陣疼惜:“也難為你們小兩口了,魏羨雖然斷了腿,可卻也是大隱朝的將帥之才,這一次西蜀國之戰,他也不得不去!”


    台上的折子戲,依舊咿咿呀呀的唱著,沈臨清瞟了一眼,卻依舊低眉順眼道:“侯爺是大胤朝的臣子,自古以來,武將保家衛國戍衛邊疆,那都是份內之事!


    如今國家有難,侯爺自當馬首是瞻!”


    沈臨清說話進退有度,十分大體,太後哥是滿心歡喜,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就陪著哀家看會兒戲!”


    沈臨清乖巧點頭,安靜的坐在了太後身側,時不時的送把瓜子兒,遞杯茶水,一臉認真的盯著台上唱戲的人兒。


    一名旦角,正在唱著戲詞,舉手投足之間,比一個女人還要妖媚!


    那身段,更是柔弱無骨,風若拂柳,走幾步,一迴頭,便是顧盼生輝。


    沈臨清雙眼放光,看著戲台上,那陰柔的男子。


    戲罷,太後很是高興,連喊了三聲“好!”,隨後又讓身邊的姑姑,給那唱戲的角兒,賞了一把金瓜子。


    沈臨清看著太後有一些倦意,甚至是打了一個嗬欠,小心翼翼的將之攙扶起來。


    “太後娘娘您累了?


    清兒送您稍作休息!”


    “年紀大了也是不中用了,到底不如你們年輕的,最近這些日子,許是那寒症痊愈的不利索,總覺得身子疲憊!


    老想睡覺!”


    沈臨清順勢道:“今兒來的湊巧,不如我給您請個平安脈?”


    “行!


    你這丫頭可真是有孝心,魏家能有你這麽個八麵玲瓏的人,主持著後院,自然是錯不了!”


    沈臨清攙扶著太後進了內殿,隨後便開始給太後診脈。


    太後的嗬欠,一個接著一個,微微擰緊的眉頭,泄露了她此刻的不適。


    \"太後覺得頭不舒服?\"


    \"老毛病了,隻要久坐,就會暈眩!\"


    “清兒有一套針灸之術,能夠緩解頭疼,太後娘娘要不要試試……”


    感受到太後的眉頭,又是擰緊了幾分,沈臨清急忙補充道:“您放心,我手上輕著呢,不會給您弄疼!”


    太後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抹淺笑:“你這丫頭倒是個會看顏色的,那就試試?”


    沈臨清笑容燦爛:“試試!


    要是弄疼了,您老人家隻管罰我就是!”


    沈臨清打著包票,太後躺在了榻上,閉上了眼睛。


    羊皮卷裏的金針展開,沈臨清臉上的笑意收斂,那一張清秀的臉蛋上,盡是嚴肅還有專業。


    手起針落,太後隻覺得一絲冰涼沒入,竟然真的沒有感覺到疼痛,也就漸漸的放寬了心。


    幸好馮貴妃提前跟她說了,否則到了太後毒入骨髓的時候,這件事情難免會東窗事發!


    整個廣陵王府上,必然跟著受牽連!


    遭殃的就不知道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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