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怎麽也沒想到,這洋洋灑灑的卷宗,他都看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些人名單都沒看到頭。


    魏羨上一次入宮,就知道武帝神誌不清的事,自從淩妃死後,皇上才清醒了幾分。


    魏羨就覺得奇怪,當年的武帝, 對三殿下,並沒有這般器重!


    他臥病在床的這幾年,偶爾也會聽說,武帝重用了勤王!


    再到後來,成為勤王獨大的場麵!


    魏羨這些年,也在韜光養晦,去調查勤王的邊邊角角。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若不是淩妃的事情,被沈臨清牽扯出來,武帝隻怕是就要折在他這個兒子手裏!


    那一日,沈臨清給武帝的五禽戲裏,也是她做了手腳的。


    否則,那些迷惑武帝心智的迷魂散,又是如何這麽快就解開的?


    看著卷宗上麵密密麻麻的名字,武帝氣不打一處來。


    “魏羨啊,別多虧你想出來這麽個計謀,讓他們掉以輕心!


    否則,朕這一代賢君的名聲,就要毀在這個逆子手中了!”


    如今,武帝手中握著那些卷宗,手顫抖的厲害。


    “皇上息怒,如今,勤王手底下的爪牙,雖然是已經被拔掉,但是微臣就怕他還有南陵國有沾染!”


    提及此,武帝更是氣的胡子翻上天!


    這個逆子,不僅想要弑父謀權篡位,還與他國勾結!


    “皇上,小不忍則亂大謀!


    南陵國既然敢與勤王勾結,便就是起了想要吞並大胤朝的心思!


    一個淩妃入了宮,不知還有多少細作滲透其中!


    勤王固然可惡,倘若是能夠借著他的手,把細作一並揪出來,也算是不枉武帝受了這一番罪!


    離開禦書房的時候 ,魏羨便看見了勤王站在禦書房外頭等候,連續多日的雨後,溫度降了很多,是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


    勤王的嘴唇 ,都凍的青紫,想必是在外頭站了許久,看見魏羨,他的眼神瞬間毒怨。


    “真是看不出來,城陽侯如此身殘誌堅,即便是斷了一雙腿,隻要不咽氣, 就一心惦記著朝中社稷!”


    魏羨迴過頭,看著勤王的時候 ,眼底裏的冷意 ,如同寒霜。


    “王爺說笑了,這幾年你不也是沒閑著嗎?


    千方百計的想著法子弄死我,隻可惜,天不遂人願,我魏羨命大的很!”


    “魏羨,你不會得意很久的,本王身為皇子,天生貴胄,就算你再怎麽為了大胤朝的江山社稷鞠躬盡瘁,你也不過是個臣子,說白了,就是個奴才!”


    勤王的話, 十分難聽,魏羨卻不見絲毫波瀾。


    絲毫不足以激怒勤王反而怒極!


    “魏羨,你千方百計的算計本王 ,不就是為了個女人嗎?”


    看著滿眼毒怨的勤王,魏羨的眼神,越發陰冷,幾乎是從牙關之中擠出來了幾個字:“本侯沒你這麽齷齪,更沒有你這麽心閑!


    王爺,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還請王爺好自為之吧!”


    說罷,魏羨頭也不會的離開,望著他的背影,勤王的眼睛裏,都是憎恨,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生吞活剝了!


    就差那麽一點兒,整個大胤朝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卻因為這個魏羨,功虧一簣,這叫他怎能不恨!


    勤王在禦書房門口,等了足足兩日,不眠不休,武帝都沒有見他一麵!


    最終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武帝的眼底裏,沒有絲毫的動容,隻是對著身邊的大公公道:“讓人把勤王爺送迴王府,即日起,不準他再踏出王府一步!”


    “是 ,皇上!”


    勤王被幽禁在府上,短短十幾日的功夫,朝堂之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不少的官員被罷免,又有不少的新人被提拔,武帝又恢複了往日的賢明,不再像前兩年那般渾渾噩噩,什麽事情都由著他人做主,昏庸無道。


    而今日,沈臨清則去了崔家。


    崔呈佑身體狀況略微好轉了一些,就迴到了府上養傷,而如今,身上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


    按照先前的約定,沈臨清今日去崔家,是去給他做狐臭治療。


    論長相,崔呈佑模樣俊俏,身高頎長,若是放到現代,那也是型男級別的,就因為狐臭的困擾,便被困在了一個狹隘的圈子裏,不與人接觸,更是不敢去相看哪家的姑娘。


    沈臨清一到了崔家,就被請進了府裏,就連崔老將軍都親自出來迎接。


    “若不是侯夫人,隻怕我家小子的命,早就已經沒了!


    還有珍珠那一雙腿,我聽她提起 ,也得虧了夫人!


    老夫不甚感激!”


    “老將軍何必這般客氣,今日過來,還是為著崔小公子,不知舅母可否與崔老將軍提起我讓府上準備的?”


    “屋子都已經準備好了,按照夫人的吩咐,也做了徹底的消殺!


    夫人若還有什麽需要隻管開口!”


    “其他就不必了 ,功夫不會很長,這一次治療便會結束,老將軍也不必擔憂!”


    崔老將軍欲言又止,仿佛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沈臨清鄭重道:“老將軍放心,小公子的這個隱疾,我能夠治愈!


    等治療結束之後,小公子便能像常人那樣生活了!”


    沈臨清的鄭重其事,給崔老將軍吃了一劑定心丸,崔老將軍勉強擠出一抹笑:“老父信任夫人的為人, 更信任夫人的醫術!”


    沈臨清和崔呈佑進了提前進行消殺的房間,隨後拿出淬了麻醉劑的銀針,對著崔呈佑道:“小公子不必害怕,等在清醒過來的時候 ,你的困擾便會解決!”


    崔呈佑看著沈臨清,無比堅定的點點頭。


    崔老將軍在門外等候,憂心忡忡,這時候崔珍珠也到了崔家 ,見老父親不顧天氣涼了,執意在院子裏守候,不免得有一些心疼。


    “父親還是先迴去歇著,臨清那孩子,醫術不錯,若是您在為此染了風寒 ,這可怎麽是好?”


    隨著崔老將軍,在外頭守候的幾位兒媳婦,也是勸慰道,崔老將軍這才起身,朝著屋子裏走去。


    約莫半個時辰 ,眾人就聽見了沈臨清說話的聲音,還是崔珍珠率先出來。


    “舅母!”


    “好孩子,呈佑情況如何?”


    “已經完成治療,他也醒過來了,如今天氣涼爽也有利於傷口恢複,這些日子食一些清淡些的,差不多三日,傷口就能恢複了!”


    一直在崔呈佑身邊伺候的小廝,快速的從屋子裏頭跑出來,隨後在崔老將軍耳邊,低聲咕噥了幾句。


    崔老將軍麵露喜色,對著沈臨清千恩萬謝的話 ,說了不下百遍,甚至是還大手筆的讓人抬出來了一箱紋銀:“侯夫人,想必您也知道,這崔家,不比其他的人家!


    但是這些銀子,是老夫的心意,更是藥費 ,夫人務必要收下!”


    不等沈臨清開口, 崔珍珠便已經露了嫌棄之色。


    “爹,您這是作甚?


    侯府家大業大 ,小清兒又怎麽看得上這點銀子?


    您若當真要給點東西,還不給點兒值錢的!”


    沈臨清哭笑不得:還得是大舅母啊!


    果然,崔老將軍相當大手筆的拿出來一張契約遞給沈臨清:“這是城中一間鋪麵的房契,就在九道牌坊下,如今崔家沒有男丁支撐,老夫也不是個會打理的,倒不如送給你!”


    沈臨清雙眼放光,這些日子,她也算是摸的門清,京城之中的鋪麵,十分金貴 ,其中就是九道牌坊那一條街,那可是整個京中最繁華的地段,算得上是經濟樞紐。


    不待沈臨清推辭,崔珍珠已經把那鋪麵的房契,塞到了沈臨清手裏。


    “既然我父親給你,你拿著便是!


    就別推辭了,說到底咱們也是一家人!”


    沈臨清很喜歡崔珍珠直爽的個性,對於她把自己規劃為一家人這件事,也並不排斥。


    按照崔珍珠的話來說,偌大的崔家 ,上上下下,來來往往,對於崔老將軍來說,比他的命還要重要的,隻有崔呈佑這個大孫子了!


    崔呈佑術後恢複良好,不過是三日的功夫,沈臨清就治愈了困擾他二十年的隱疾!


    與此同時,沈臨清看見了九道牌坊下的那一家鋪子,眼珠子都直了!


    京城寸土寸金,這九道牌坊下的鋪麵,更是千金難求!


    最主要,這上下兩層的大鋪麵,就這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給了沈臨清!


    沈臨清嚇得瑟瑟發抖:財大氣粗好可怕!


    弱小的我 ,開始瑟瑟發抖!


    看著街麵上的人流不息,沈臨清早就有了想法,這間鋪子該做什麽!


    沈臨清又是一夜未睡,畫了一張裝修的草圖,隨後又把這件事情,交給了邢東幾人去辦。


    她則去了冷霜居,找了冷霜。


    冷霜正在盤點賬目,修長如蘭花一般的手指頭 ,肆意翻飛,十分的靈活。


    沈臨清坐在位置上,品著香茶,吃著點心,好不愜意。


    “這一個月,冷霜居淨賺三萬兩!


    還有姐的糧莊,那也是呈穩定上升的趨勢!”


    沈家的產業,在沈臨清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根本就維持不下去了,也不得不說,那朱氏是個有幾分能耐的,上下打點之後,就把大獄當中的沈浪給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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