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楓立馬拿起筆,準備開始記錄。當然因為自己毛筆字還有的練,寫得也不快,上官楓隻是裝裝樣子。


    真正記錄的,另有其人,南郭冥都安排好了。


    這時,縣令最先開口,“程家主,你想好了嗎,確定要分家?”


    程家主上前,跪了下來,“迴稟大人,在下想好了。”


    縣令拿出一張紙,“雖然這些條例你可能都知道,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要讓人宣讀一遍。”


    紙上寫的,就是分家的各種要求,包括以後後代不可隨意糾纏,雙方再無關係之類的。


    整張紙念完,程家主皺眉猶豫了幾秒,旁邊的小妾悄悄拽了拽程家主的衣服。程家主最終點頭示意,所有條件,他都接受。


    程賓緊隨其後,表示同意。至於程賓的親妹妹,也跟著點了點頭。


    縣令說了聲好,“那下麵就開始分家!”


    程家主交上了一份準備分給大兒子的家產,縣令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程家主補充道,這份分家單子,已經得到了宗族族長的同意。


    古代分家,能分得多少資產,全看父母。所以縣令也沒有多糾結,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這單子上怎麽不見你夫人的嫁妝,既然兒女都分了出來,這嫁妝自然是要跟著兒女走的。”


    縣令的話讓程家主皺起了眉頭,畢竟他是知道,夫人的嫁妝,是多麽豐厚。


    但是沒關係,反正也沒人知道,這嫁妝到底有多少。夫人的娘家遠在都城,而且為了和自己成親,還和娘家斷了關係。


    後來自己幾次搬家,都城的人恐怕早就找不到夫人了,不然也不會幾十年沒聯係。至於那些伺候夫人的奴仆,也都陸續被發賣了。


    於是程家主十分自信的開口,“大人,我夫人當初成親的時候,並沒有帶很多的嫁妝,單子最後幾樣,便是全部了。”


    程賓聽了這話,拳頭都握緊了。大家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娘親的嫁妝是有多豐厚的,那嫁妝單子,簡直看不到盡頭。


    小時候拿著玩的時候,程賓還被乳母說了一頓,娘親笑著說,這上麵都是他和妹妹的東西。


    但是現在,這些嫁妝都被父親私吞了,好些母親的首飾,還戴在小妾的身上。


    程賓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隻要離開了程家,和父親沒了關係,以後想怎麽報複,都不會落人話柄。


    就在縣令點頭剛要放下單子的時候,外麵走進了一個老奶奶,手裏還拿著一本小冊子,嘴裏喊著,自己有程家夫人的嫁妝單子!


    縣令讓人放了進來,見到那老奶奶,程家主明顯沒有認出來,倒是程賓皺眉看著,有些眼熟。


    縣令開口問對方是誰,原來這老奶奶竟然是程家夫人的乳母,當初隨著夫人,來到了程家。


    隻是後來,乳母得罪了程家主,被打了一頓然後趕了出去。


    夫人悄悄找大夫給乳母治傷,還讓對方在外麵安了家。


    這件事,程家主並不知道,當初吩咐人是朝死裏打的。


    誰能想到對方熬了過來不說,還活到了現在。


    程家主一時有些心慌,但是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程賓這時也認出了這老婦人,趕緊對縣令說道:“大人,這確實是我母親的乳母,我兒時也曾見過的。”


    縣令點了點頭,看向程家主,誰知程家主卻說,自己記不清夫人乳母的樣子了。


    畢竟過了這麽多年,乳母肯定也早已大變樣。這來人的身份,自己並不能肯定。


    程家主還說,自己兒子可能也認錯了。畢竟乳母走的時候,程賓才四五歲,大概也記不清對方的樣子。


    所以程家主覺得,對方的身份可能是假的,帶來的嫁妝單子,更有可能是偽造的。


    自己夫人的嫁妝單子,怎麽可能會在他人手裏!


    程家主十分自信,畢竟當初那嫁妝單子,是自己親手毀掉的。


    所以這乳母手裏,肯定是假的偽造的。就算上麵東西一致,但是沒有程家和夫人娘家的印章,就是假的。


    程家主十分自信,但是乳母直接把嫁妝單子交給了縣令,讓縣令請出程家的宗族耆老,來辨別印章真偽。


    程賓知道機會來了,趕緊附和,當然表麵上,肯定說是為了父親好。要是不同意鑒定,倒叫外人以為父親心虛,貪圖娘親的嫁妝。


    程家主看著乳母冷笑一聲,同意了。隻是現在他也不免懷疑,分家是否正確。


    畢竟要不是分家,也沒有這麽多事。但是看著身旁嬌小可人的小妾,程家主瞬間又覺得,為了自己和愛妾的兒子,早些把大兒子分出去也好。


    程家的族長和一些老人,都來到了公堂上。


    雖然這分家是為了為官,但是大家還是覺得沒麵子。畢竟是頭一份,好像程家多麽上趕著似的。


    雖然商人的身份的確不好,但是上趕著的買賣,還是不好做啊。


    縣令讓人把乳母手裏的單子,遞給了程家族長,讓對方辨別真偽。


    族長和一些老人,紛紛點了點頭,雖然不敢相信,但還是如實說了,“大人,這印章的確是程家的。”


    現場一片嘩然,人群裏頓時傳出了好些聲音,什麽貪圖亡妻嫁妝,不要臉,吃絕戶等等。


    程賓本來聽到族長的肯定是非常開心的,但是轉頭看到父親氣定神閑的樣子,心裏又忐忑起來。


    縣令麵容嚴肅的問程家主,這是怎麽迴事?他亡妻的嫁妝到底有多少?


    程家主給的單子,上麵隻有寥寥幾件金銀首飾,但是乳母帶來的單子,卻是厚厚一個小冊子。


    程家主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大人,這乳母當初被趕走,就是因為偷入我的書房,偷盜財物。


    所以程家的印章是真的,也不足為奇,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偷偷蓋得。想要謀奪我程家的財產,隻是不知道這個事情,是否和我那夫人有關係。”


    程家主話音剛落,乳母便大聲反駁,“好你個程東,我家小姐都死了,你居然還敢誣陷她!”


    乳母被氣得眼眶發紅,聲淚俱下。程賓也出聲為自己的母親說話,“父親,母親她不是那樣的人,你為何要這樣說?”


    程家主也假裝不解的歎了口氣,“我也不想懷疑自己的夫人,但是她一個乳母,就算偷拿印章也沒用。


    當初我處置她,也是你母親偷偷救了對方,現在對方又拿出了一個偽造的嫁妝單子,這讓我不得不懷疑。”


    程賓剛想說話,就被程家主抬手製止了,“你母親走到時候,你也還不懂事,被蒙騙了也正常。


    況且,我程家如此富有,緣何要去貪圖一個女兒的嫁妝。就算對方嫁妝很多,但是我程家的財富也不少!”


    程賓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在這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下,誣陷自己的母親。


    虧自己的母親還如此喜愛對方,為了他不惜和自己的父母決裂。


    程賓抬頭,很想問一句母親,為了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嗎?


    現場的風向瞬間有了逆轉,畢竟程家主說的有道理,那乳母有前科,說話不能全信。


    而且程家確實很有錢,也沒必要貪圖一個亡妻的嫁妝,不好聽不說,還有違朝廷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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