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幕下,馬路上空無一人,隻有零星幾輛貨車駛過。


    燈火通明的大廈此刻也早已籠罩在了黑暗中,熄滅了往日的耀眼,變得漆黑一片。


    正值午夜時分,漆黑的房間沒有一絲光亮,隻有秒針滴答滴答走過的細微聲響。


    窗外一聲悶雷炸響,雪奈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看了眼外麵黑沉沉,不見太陽的夜空,便知時間還早,又一頭栽倒在了柔軟的被窩裏。


    雪奈剛要睡去,猛的,電影中小澤殺人時詭異的笑容清晰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瞬間喚醒了她混沌的大腦。


    黑漆漆又靜悄悄的臥室環境放大了她心底的不安。


    突然,她感覺到脖子周圍有一股涼風吹過,雪奈頓時整個身體僵住,連往後看的勇氣都沒有,隻一個勁地將自己往被窩裏藏,將自己裹得隻露出一條縫隙唿吸空氣後才作罷。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安全感,無聲又漆黑的環境不斷放大著她的無助與不安。


    最終,雪奈哆哆嗦嗦地伸出一隻手,在牆上摸索了好半天,才將房間的電燈開關打開。


    明亮的燈光灑遍整個房間,雪奈這才有了勇氣從被窩裏探出腦袋。似還嫌太過安靜,又將手機音樂打開,這才好了很多。


    雪奈在床邊枯坐了好久,隻有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她依舊是睡不著覺!


    “如果晚上睡不著覺,可以打我電話,隨時都可以。”


    龍馬分別時說的話突然在雪奈的腦海中響起,她打開手機,猶豫了好一會,才按下了那個號碼。


    嘟嘟嘟的通話聲音響了很久,直至手機屏幕暗了下去,都沒有人接起電話。


    應該是睡著了吧,現在太晚了,雪奈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但還是不免心情低落。


    幸好明天是周日,白天有時間可以補眠。


    正當雪奈即將放棄的時候,雪奈的手機響了起來,頓時讓原本就處於神經高度緊張的雪奈被嚇得心髒砰砰跳個不已,看到來電顯示後,才放鬆了不少。


    “抱歉,我剛剛沒聽到,是睡不著嗎?”


    龍馬的聲音低啞,一聽便是剛剛被她從睡夢中吵醒的。


    雪奈有些愧疚,“沒事,我打擾你睡覺了吧。其實也沒什麽,我剛剛準備睡覺了,就是不小心按到的通話鍵而已,你睡吧,我掛電話了。”


    雪奈剛打完電話就有些後悔,現在都已經半夜了,這個點打擾人家睡眠,實在是不應該。


    手機對麵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龍馬從床上坐起時發出的聲音。


    “我剛醒,一時半會也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


    龍馬說著,生怕雪奈多想,又解釋道,“不是被你的電話聲音吵醒的,是我家的卡魯賓,它晚上睡覺,半夜總是要趴到我身上睡的,經常壓得我半夜醒來,這次也是。”


    龍馬看了眼,正躺在床側蜷縮著身子,睡得正香的卡魯賓一眼。


    卡魯賓:?


    龍馬既然這樣說了,雪奈就大發慈悲地陪他說會話好了。


    就這樣,兩人說著夜半悄悄話,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雪奈講,龍馬隻偶爾迴個一兩句,但雪奈聽著電話聽筒中傳來的清淺唿吸聲,心中盡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心安定了,困意便又湧了上來,今天一天的疲乏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但雪奈還是強撐著,她怕黑暗降臨的時候,她的所有困意都將消散。


    龍馬聽她說話都有些含糊了,想也知道這是犯困了,又不敢爭睡。


    “你困了,睡吧。”


    “唔,嗯?我,我不困,不困的……”


    “沒事,我電話一直都開著,不關。”


    雪奈聽龍馬這樣說,不靈光的腦子突然想到就是自己不困,龍馬也要困了,便點頭同意。


    就這樣,雪奈將保持通話的手機放到了自己的枕頭邊上,另一邊龍馬同樣也是如此。


    “晚安。”雪奈咕噥了一句,就閉上了眼睛,她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唿吸聲,隻覺得是最好的安定劑,沒一會的功夫,她的唿吸聲就均勻、綿長了起來。


    有了龍馬的陪伴,雪奈第一次在看完恐怖、驚悚片後,還能睡上一個好覺。


    ……


    青學和冰帝的比賽落下了帷幕,但是卻讓手塚之前的舊傷再度惡化了起來,在跡部的推薦下,手塚決定去德國治療。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網球場內,帶著同伴即將離去的不舍,所有社員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而在這臨行前的最後時刻,手塚向龍馬提出了對戰邀請,手塚不用左手,用右手和龍馬對決。


    雪奈沒有看到這場比賽的過程,她到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隻能從社員的交談中聽出一些信息,龍馬輸了。


    因著這個結果,兩人一起走在迴家的路上的時候,雪奈一直保持著沉默,但又時不時偷看一眼龍馬。


    雪奈覺得這樣保持沉默也不是解決的辦法,舔舔嘴唇,打破了沉默。


    “那個你今天打球打得超級精彩的,在我心裏你就是最棒的。”


    雪奈說完心中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但這確實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你都沒看,怎麽知道精彩?”


    “啊?我,我聽別人說了不行啊,聽了就等於看了!”


    “可是我輸了,比我強的人真的還有很多很多。”龍馬望著遠處的夕陽,有些感慨,不止是家裏有需要打敗的,在學校裏也是。


    “就,就算你這次輸了,但是下次,下次你肯定能贏的。”雪奈眼神專注地看著龍馬,小呆毛在風中堅挺地站了起來,眼裏的真誠與信任看得龍馬一個怔愣。


    “是嗎?對我這麽有信心。”


    龍馬將棒球帽抬了抬,露出一張帶笑的俊臉,眼神狂放不羈,帶著少年氣,也帶著熊熊燃燒的鬥誌。


    他伸手彈了彈雪奈頭頂的小呆毛,小呆毛受到外力作用,搖晃了幾下,但最終依舊還是堅挺地昂著起,迎風飄揚。


    龍馬看著有意思,在雪奈逐漸不解到不滿的神色變化中,他嘴角上翹,“那就借你吉言。”


    “早晚有一天我會站在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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