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圈住了自己的冒著血的手腕,好似看不見就沒事了似的。


    藥還沒到, 季寒硯伸手握住了聞初的手心,著急地往秦白辭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紫霜宮裏的人最擅長的便是輕功,對麵那人借力一躍,輕飄飄地落在了聞初麵前,垂眸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人。


    也怪不得剛才來得無聲無息, 連季寒硯都沒發現。


    「紫霜宮就是這麽待客的嗎?」季寒硯麵沉似水,語調不變, 聲音卻冷得像是被冰淬過一樣,「不問青紅皂白,一上來就甩鞭子?」


    女子從地上那人移開視線:「我隻讓小辭帶一個男人迴來, 這多出來的兩個紫霜宮自然不歡迎, 奉勸兩位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季寒硯冷笑一聲:「我們走不走由不得你。」


    「你……」


    「別吵了, 別吵了!」秦白辭拿著藥從船下出來, 走到季寒硯麵前, 「你先給他包紮, 師姐這邊我來解釋。」


    季寒硯即使現在再想把紫霜宮給踏平了, 但當務之急還是聞初手上的傷。


    他接過藥物, 拉著人走進船裏。


    另一隻手被人輕輕移開,季寒硯小心翼翼又有些心疼地看他一眼, 隨即捧著聞初的手心,一邊蹙著眉, 一邊動作很輕、極為認真地把藥末灑在傷口處。


    這人動作很慢, 一下隻捨得灑一點。


    聞初不傻, 自然能發現季寒硯這幾天的異常, 甚至朦朦朧朧地能感受到,這種異常的緣由,還有季寒硯對待他的態度,似乎不是單純朋友之間的關係,而是更深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沉默了一會,嘆口氣道:「再不灑藥馬上傷口就快癒合了。」


    季寒硯微微攥了下他有些冰涼的手:「怎麽可能。」又解釋道:「灑多了會疼。」


    聞初權當沒聽見,轉移注意聽起了秦白辭和她師姐的談話。


    「才認識多久?你怎麽能吃他的糕點,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他們又不是壞人!」


    「壞人這倆字又不會寫在臉上,我當時還覺得胡銘是好人呢。」


    聞初聽到這就沒再聽了,推測抓迴來的那個男人可能叫胡銘,他轉了下視線,看到那人臉色鐵青,胸口不正常地起伏著,臉上有些脹,似乎是想吐。


    不過多時,秦白辭便氣唿唿地走迴來,板著臉坐在聞初旁邊,眼睛上還掛著要掉不掉的淚珠。


    師姐立刻跟了過來。


    季寒硯餘光瞥到人影,率先用那要嗆死人的語調開口道:「我們隻是來找件東西,也不用這麽一驚一乍的。」


    「紫霜宮裏沒有你們要的東西。」師姐冷冷道,目光還在秦白辭身上。


    季寒硯給聞初抹上了藥,然後不緊不慢地繞著繃帶在他手腕上纏了幾圈,打了一個精緻的結,這才把扣在腰間的令牌拿出來,擺在師姐麵前,言簡意賅道:「來拿琉璃盞。」


    她麵色微變,剛才那一直淩人的模樣頓時就收斂了起來。這幾天一直都在想胡銘的事,對這幾件寶物都沒太放在心上,但這件事情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據說寶物出現在各大門派掌門的房間裏,掌門出門遊厲一直未歸,宮內諸多事務由我代勞,前幾日去她房間裏看過,」她語氣相比剛才緩和了些,「未曾發現琉璃盞的存在。」


    「哦,」季寒硯道,「所以你不僅拿不出東西,還把我的人打了。」


    他笑了一聲:「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師姐臉色又白了一度,露出些懊悔的表情,她看向聞初:「剛才多有冒犯,請見諒。」


    季寒硯似乎還是不滿,聞初見這人似乎想繼續嗆迴去,便指著躺在地上的人開口問道:「琉璃盞不在紫寒宮內,是不是被那人偷了去。」


    師姐低著頭,轉身麵帶怒氣地看向胡銘,三字慢慢擠了出來:「或許是。」


    胡銘覺察到她的目光,半坐起身,因為沒什麽力氣,說的話也像是飄起來的:「我沒見過琉璃盞,也沒進過掌門的房間,拿走的也隻有你的一些首飾品,別什麽東西都往我身上扯。」


    「除了你誰還會偷東西!」師姐握緊了手中的長鞭,恨不得立刻走過去將人抽得遍體鱗傷。


    「我中了毒,」胡銘抑製不住地咳嗽一聲,身形消瘦無比,整個人如風中殘燭一般,「人都快死了,還有什麽好騙你們的。沒進過掌門的房間,也沒有偷琉璃盞。或許是你上次沒看到,再進去找一找不就得了。」


    聞初看著胡銘,道:「那就進去再找一找吧。」


    師姐明顯猶豫了一下。過了會道:「紫霜宮裏都是女子,兩位……」


    「無礙,」季寒硯道,「找一個偏僻角落裏的房間就行,我們也不會隨便出去。」


    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沒有什麽再拒絕的理由,點頭同意了。


    說是偏僻的角落還真是偏僻,房間位於紫霜宮最偏遠的一處小山腳,周圍除了樹林和湖泊,就沒有別的東西了,顯得有些孤孤零零的。


    但房間並不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豪華,吃穿用度一應俱全,門前還派了些人把守。


    秦白辭帶著他們倆走進來:「這是以前一位掌門住的地方,到現在已經很久都沒人住了,師姐派人打掃過了,隻是裏麵隻有一個房間,你們稍微湊合一下。」


    朝廷和江湖上的門派本來就不怎麽對付,人家沒把他們倆直接趕出去,還給了住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大概還是看在聞初手上傷口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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