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過後的山海關並沒有洋溢著歡歌笑語,每個人臉色都有些陰霾。


    死去的戰友太多了,登名造冊,記錄每個人的功勞、性命。


    很多人都死了,但按照功勞,那些封賞都要送迴家鄉。


    楚江南按照許凡的吩咐,安排草原三萬蠻族在山海關內建造烈士陵園,將近二十萬死去的戰士,沒有辦法全部落葉歸根。


    有些人會永遠埋葬在山海關。


    這是大周曆史上第一個烈士陵園,埋著大周的忠魂。


    又過了四天,許凡終於等到了魏無忌。


    “義父!”許凡直接從山海關跳下來,迎接魏無忌。


    “你做的不錯!”魏無忌拍了拍許凡的肩膀,不知道多少次,魏無忌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終究還是挺過來了。


    如果沒有許凡提供的火藥、兵器、盔甲,以及數年前就埋下的伏兵完顏部。


    魏無忌這次就真要埋骨山海關了。


    草原蠻族破了山海關,一路長驅直入,會給中原帶來重創。


    “多謝義父誇獎!”許凡笑了笑,笑的很勉強。


    誰都知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可真麵對將近二十萬人的傷亡,他的心靈也會受到觸動。


    許凡已經飛鴿傳書讓忠王來山海關,給這些幸存的士兵好好上一課,緩解他們的壓力。


    古代大戰後屠城,不單單是為了鼓舞士氣,還是為了消滅負麵情緒,讓士兵發泄出來。


    可現在……草原的女人都讓公孫玉快殺光了,想要解決十幾萬士兵的欲望……恐怕直接實現了民族大融合。


    “你已經很好了。”魏無忌發現了許凡的心理變化,“當年大散關那一戰,我都是硬撐下來的。


    等大戰結束,我在鎮撫司整整畫了一個月的畫。


    我把死去袍澤都畫了出來。”


    “一將功成萬骨枯!”許凡跟在魏無忌身後,感慨道,“我覺得封侯拜相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


    我想到一個個死去的袍澤,我就難以入睡。”


    “活著,好好活著!”魏無忌道,“你好好活著,造福大周,善待士兵的家人,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感恩。”


    “嗯!”許凡應了一聲,“義父,我在山海關修建了一座烈士陵園,那些無法落葉歸根的士兵需要一個歸宿。”


    “嗯!”魏無忌穿過山海關,他的目光從四周掃過,活著的士兵個個受了傷,他們依舊挺直身子:“恭迎魏公!”


    魏無忌舍生忘死引走巴特爾,緩解了山海關的壓力,贏的了所有士兵的尊重。


    “公孫玉還沒有消息。”魏無忌的聲音有些沉重,在遇到許凡前,公孫玉才是魏無忌的衣缽傳人。


    家國大事,魏無忌選擇了更加適合的許凡,而許凡也沒有讓他失望。


    “一定會吉人天相的!”許凡笑道:“公孫行事果斷,我來了山海關後,已經聽說了公孫的戰績。


    帶著一千錦衣衛,幹掉了三萬草原蠻族,打響了第一戰,揚我大周國威。”


    “是啊,公孫做的非常好!”魏無忌露出欣慰的眼神,“你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留在山海關,等待所有善後工作都完了再迴去,否則我無法麵對戰死的袍澤!”許凡鄭重道。


    “嗯,那我先迴京城。”魏無忌迴京城並非為了武後,而是大捷之後必須有人迴去。


    原本應該迴去的是許凡,魏無忌沒有勸許凡,他知道許凡現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心安,給那些死去的大周軍人一個交代。


    不論是烈士陵園,還是撫恤金、論功行賞。


    “大周國庫恐怕拿不出錢啊!”魏無忌露出擔憂的眼神。


    “減免賦稅、賞賜田地,提供讀書的機會。國庫沒錢,但皇商那裏有錢,我打算拍賣香水、衛生紙這些商品的秘方,選一批商人獨家授權,等時間到了,可以選擇繼續續約。”


    許凡這幾天一直在想從哪裏“變”出錢來。


    打仗打的是錢,一場仗,把大周國庫給掏空了。


    這次戶部恐怕要頭疼了。


    “安瀾肯定不會有意見。”魏無忌掃了一眼許凡,“我休息兩天,然後迴山海關。


    注意打聽公孫玉的消息。”


    許凡和魏無忌都沒有提帶兵殺進草原,直接一絕永患。


    大周士兵已經沒有精力繼續打仗了,太累了。


    需要休息。


    而且草原已經開始下雪,稍有不慎就全部凍死在草原。


    “來年開春,大周鐵騎定然踏平草原!”許凡迴頭看了一眼被白雪覆蓋的草原。


    “須彌天呢?”魏無忌突然眨眨眼。


    “義父,你什麽時候也變的如此八卦?”許凡沒好氣道。


    “嗬嗬,我曾經和白殿堂說過,許凡來了,龍樹法王不足為懼。”魏無忌露出揶揄的眼神。


    “哎,我差點被龍樹法王殺了,幸虧國師留了後手給我,才堅持到須彌天來。”許凡唏噓不止。


    若不是洛雨致通過玉符借給許凡三道劍氣,他就真死在龍樹法王的手裏了。


    等須彌天趕來,恐怕會和龍樹法王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


    不知道為什麽,許凡對須彌天就是有這樣的信心。


    可是夕瑤呢?


    到現在須彌天都不肯告訴自己夕瑤去哪了,隻說迴到京城,夕瑤想見他,自然就會來找他。


    沒有人限製夕瑤的自由。


    許凡能怎麽辦?


    魏無忌見許凡眼神飄了,當然知道許凡沒想好事。


    他雙手負在身後,悠悠道:“國師和須彌天打起來,你幫誰?”


    “我幫誰?”許凡嘴角抽搐了兩下,“兩個陸地神仙打架,我插手?您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哦,義父,我懂得易容術,到時候找個心腹假扮武後,您就可以和武後去遊曆天下了。”


    “呸!”魏無忌啐了一口,“大周現在這般狀況,我離得開嗎?”


    打了勝仗,但危機沒有解除。


    外憂之後,就是內患。


    想要大周國祚永存,內部矛盾更大。


    比如,賞賜士兵的永業田從哪裏出?


    許凡當一個閑散王爺容易,魏無忌帶著武後去遊曆天下容易,安瀾繼續當攝政王也容易。


    但想要改革,想要提升國力,讓百姓安居樂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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