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


    魏無忌看完蕭強的供詞,好奇道:“你是怎麽想到從蕭強身上下手的?”


    這一招絕啊!


    必須找一個出頭鳥,才能破冰。


    別看拿了一大堆人的罪證,沒啥意義,隻是販賣人口。


    到時候雷聲大雨點小。


    可蕭強的供詞牽扯進來太多的世家了,向草原走私物資,就現在的局勢統統拉到菜市場能砍血流成河。


    “魏公,我答應蕭強,隻要他招供就留他一條命。


    而且這個人挺有能力的,我打算收為己用。”


    許凡看著魏無忌,在觀察魏無忌的反應。


    “都是小事!”魏無忌心中一動,“不韋,你說秦熙、白殿恆、蘇師道、何青偉在做什麽?”


    勳貴一黨,不論是武攸寧還是楊嵩,兩個人都保持了沉默。


    哪怕他們的人被抓了、店鋪被封了,都不會表態。


    都是聰明人,也都是太子黨。


    楊嵩之前不是,可現在和許凡合作,太子黨的標簽就撕不掉了。


    鬧什麽鬧?


    現在想要反撲、鬧事的,就是東林黨、江南係、武將係。


    “他們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應該已經找到反撲的證據吧?”許凡道,“我們能否贏,就看陛下了。”


    魏無忌倒了一杯茶。


    他知道許凡的意思。


    巴紮克為什麽被抓,隻有建武帝知道。


    許凡營造出了一種發瘋的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許凡現在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馬,混血摸魚。


    而且,巴紮克在秦熙、白殿恆等人眼裏,就是一個商人,斂財的工具人,會把巴紮克放在心上?


    家族的一個庶子都比巴紮克值錢。


    如果建武帝不想把事情鬧大,已經透出風去,秦熙、白殿恆等人就有了毀掉罪證的時間。


    “隨你的心去做,天塌下來,老夫頂著!”魏無忌聲音鏗鏘有力。


    “知道了魏公!”許凡笑了,“那我就迴家睡覺了。


    想必下午的時候,他們也該出手了!”


    ……


    秦府。


    大廳裏坐滿了人,都是東林黨的核心骨幹。


    最低都是四品官。


    “秦相,不能再任由魏無忌那閹狗胡來了。”


    “秦相,一條老閹狗放出來一條小閹狗,不就是買賣幾個賤民嗎?”


    “是啊,秦相,不賣到京城來,在家裏也就餓死了。”


    “我們是在救人,又不是害人,有口飯吃不容易。”


    “許閹狗分明是借機打擊報複!”


    “秦相,您要是再不出手,魏無忌那老閹狗這是要毀了大周啊!”


    秦熙擺擺手,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蘇師道坐在秦熙旁邊,他的臉色陰沉,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親弟弟蘇師成被關進大獄,許凡還公布了蘇師成做的那些風雅之事。


    對文人來說,那能叫醜事?


    不就玩弄死幾個賤民嗎?


    賤民的命也叫命?


    縱然蘇師成出來,名聲也都毀了,還能留在京城嗎?


    隻能迴到鄉下老家閉門不出。


    一輩子都完了。


    “許凡必須死!”蘇師道開口了,他端起茶杯又重重放在桌上,提到這個名字就一肚子的火。


    “師道!”秦熙放下了手裏的茶杯,其他人他可以不理會,但蘇師道是東林黨的領袖之一,兩個人又是多年好友。


    “師成的事我也很惋惜,但這次……”秦熙猶豫了一下,“不好辦啊!


    鬧得沸沸揚揚,若是把魏無忌逼到了絕路,把那些罪證都抖出來,各家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現在是要盡快和魏無忌達成和解。”


    “要是魏無忌不肯和解呢?”蘇師道反問。


    “他要是這樣做,就不是魏無忌。”秦熙這幾天已經琢磨透了建武帝的心思。


    為了錢!


    同時為了打壓東林黨。


    妥協,建武帝拿到錢,魏無忌也會收手,交幾個替罪羊出來,損失東林黨還能承受。


    可要是反擊,逼的魏無忌魚死網破,最後……最後他麻的建武帝還是要收錢,甚至收的更多。


    東林黨的損失就更加難以承受。


    秦熙現在難受的是,明明已經看透了,卻偏偏不能說出來。


    不說出來,下麵這些人又看不透,又鬧騰著要找許凡報仇雪恨。


    還對自己不滿。


    我他麻的的是招誰惹誰了?


    自從十幾年前開始輔佐建武帝開始,秦熙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憋屈過。


    他不摻和奪嫡,就是想要維持建武帝所謂的平衡。


    東林黨下麵那些人不想參與嗎?


    不想當一個從龍之臣嗎?


    都是秦熙壓著。


    所以建武帝才放縱東林黨成長。


    可現在,東林黨勢力太大,已經引起了建武帝的不滿,隻是一直沒有辦法削弱東林黨。


    任由江南係官員扶持雍王李承澤,也是想要削弱東林黨在朝堂的影響力。


    現在的博弈算什麽?


    明年科舉才是最大的博弈。


    蘇師道看不透,他更像是一個純粹的學者,沒有政治頭腦。


    儀仗蘇家在仕林的影響,成為仕林的一麵旗幟。


    而現在,許凡和白玉川親手把這麵旗幟給毀了一半。


    要知道這樣,當初就把那個賤人給殺了,也不至於有現在的窘狀。


    “秦相!”蘇師道的語氣有點重,“我不知道你在顧忌什麽?


    我已經安排了國子監的學子去圍堵大理寺!


    我今天要讓魏無忌那狗賊身敗名裂!”


    秦熙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吭聲。


    如果再阻攔,東林黨所有人都會開始質疑自己的領導能力,人心就會散。


    至於最後鬧到什麽地步,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是秦熙不想威脅建武帝,而是建武帝十幾年前讓朝堂勢力保持穩定,壓根就沒那個能力鬧事。


    可惜這些人看不透啊!


    東林黨倒了,江南係很快就能頂上來。


    一個個的怎麽就不讓我省心啊?


    “蘇公,我們都聽您的!”


    官員們嗷嗷直叫,一個個如同小狼犢子一樣,憋屈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子!


    秦熙心情愈加無奈。


    有時候無知真的很快樂。


    比如蘇師道那個莽夫。


    算了,你去剛吧!


    白玉川等著你去送死呢!


    他對你的恨還在白殿恆之上。


    許凡那麽高調去蘇師成家裏,就是逼你出手啊。


    蘇大學士,蘇公,你這次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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