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不能留在大理寺,是因為劉鵬根本鎮不住許凡。


    而且,這件事過後,劉鵬也不能留在大理寺了。


    建武帝沉默不語,他已經開始盤算這件事了結以後如何讓朝堂保持平衡。


    李承罡經過這件事大功一件,必須賞。


    不是沒有太子擔任職務的先例。


    當年不論是建武帝還是魯王都有實職。


    李承罡、劉鵬、許凡,還有即將空出來的戶部尚書。


    原本劉鵬是東林黨的人,建武帝輕易不會提升劉鵬,可這麽一鬧劉鵬滿朝皆敵。


    似乎可以收為己用。


    明天喊劉鵬進宮來聊幾句,可以把戶部尚書給劉鵬……如此一來,明年科舉的時候,東林黨勢必受到阻礙。


    許凡接任劉鵬大理寺卿的位置?


    太過於驚世駭俗。


    也會影響平衡。


    許凡是聯係李承罡和魏無忌的人。


    建武帝對魏無忌放心,魏無忌對自己忠心耿耿,而且知進退。


    但放任許凡迴鎮撫司,讓魏無忌如虎添翼,建武帝也不樂意。


    許凡、李承罡二人如何安排?


    不急!


    想要結案最起碼還有十天半月。


    “陛下!”許凡主動道:“卑職配合太子查案,但如今受到掣肘。


    需要京兆府各縣配合,還請陛下下一道旨意!”


    建武帝沒有多想,販賣人口案牽扯眾多,現在隻是京城,到時候京兆府十幾個縣要配合查案,的確需要一道旨意。


    “雨沐恩,給許凡一塊令牌,京兆府各縣全力配合太子查案。”


    “是!”雨沐恩取了一塊令牌遞給了許凡。


    “謝陛下!”許凡接過令牌,種子種下了,就看如何發芽了。


    建武帝是一個聰明的人,隻能點到為止,要是說的太多反而不美。


    魏無忌默不吭聲,許凡提京兆府?


    京兆府府尹還空缺,可誰能接?


    東宮一脈除了白玉川沒有其他人,可少傅是個虛職,沒有地方從政經驗,根本不可能讓白玉川接任京兆府府尹。


    難道是太子?


    魏無忌恍然大悟,許凡下的一手好棋,連建武帝都算計了。


    他心裏也清楚許凡不可能迴鎮撫司,建武帝不會同意。


    可要是李承罡擔任京兆府府尹,許凡就可以順理成章去輔佐李承罡。


    完成從武職到文職的跨越。


    李承罡能力有限,時間一久,京兆府還不在許凡的掌控之中?


    我當年不如許凡啊!


    “退下吧!”建武帝擺擺手,事情交代清楚了,自己也該修道了。


    許凡、魏無忌走了。


    建武帝卻始終靜不下來。


    他腦子裏都是朝堂局勢,東林黨這次被打壓,蘇師成都名聲不保,損失慘重。


    打壓東林黨是建武帝畢生所願,可他當初依靠東林黨得到皇位,不能太明顯。


    如今這個機會不能放過。


    想要維持朝堂平衡,就必須扶持一股新的勢力。


    李承罡、京兆府!


    建武帝按照許凡的思路開始同步了。


    這盤棋瞬間活了!


    王超是東林黨的人,死了以後,秦熙想要繼續掌控京兆府,建武帝卻拖著不放。


    讓李承罡當京兆府府尹,再怎麽折騰,那也是自己兒子。


    還能反嗎?


    沒有兵權想造反?


    還有白殿恆壓著李承罡呢。


    如此一來,即削弱了東林黨,又增加了皇權的統治力。


    李承罡這次組織各縣有了基礎,縱然能力不足,有許凡幫忙也足夠了。


    說到底,李承罡是建武帝唯一的嫡子,還是太子,隻要李承罡不犯錯,活到建武帝死,皇位肯定是李承罡的。


    建武帝經曆了奪嫡之爭,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上演同樣的戲份。


    到時候許凡無非就是第二個雨沐恩。


    許凡算到了建武帝所有的心思!


    ……


    馬車上。


    “你這一招很懸!”魏無忌提醒許凡,“你太小看陛下的帝王心術了!”


    “我是東宮的人,縱然被陛下看穿,我也是對太子忠心耿耿。”許凡笑道,“太子是儲君,若是沒有儲君的實力,讓雍王、陳王打壓,反而會人心惶惶。”


    魏無忌知道許凡說的是實話。


    他對建武帝一直追求平衡的心思也不滿。


    “你想到京兆府任職?少尹?這個位置不可能給你。”魏無忌看穿了許凡的心思,“少尹正四品,是府尹的副手,通判是從四品,你立下大功,給你一個四品通判,主管京兆府刑獄到也說的過去。”


    “陛下還有可能讓我去禮部。”許凡苦笑道:“白玉川和田妙雯聯姻,到時候還要去齊國迎娶田妙雯。


    我若是去禮部任職,正好陪白玉川去一趟齊國。”


    魏無忌知道許凡說的極有可能,雖然不舍許凡離開鎮撫司,卻也知道離開鎮撫司許凡才能走的更遠。


    “通判,或者戶部員外郎。”魏無忌分析道,“先辦案,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


    巴紮克那裏你有幾分勝算?”


    許凡道:“錦衣衛已經抄了巴紮克的家。單單一條向草原走私物資就足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現在就等著看誰會跳出來吧!”


    “你要小心!”魏無忌看許凡就像看自己的子嗣。


    這份親近感哪怕在四大弟子身上都沒有,或許因為都是太監。


    “多謝魏公!”


    來到皇宮門口,許凡下了馬車,他迴東宮。


    許府隻有一個夏金玉,晾著她唄!


    ……


    東宮。


    許凡迴到房間打算洗澡,結果看到蕭淑妃坐在屋內。


    他一愣。


    夕瑤死後,這還是第二次見蕭淑妃。


    她清減了很多。


    “衣帶漸寬人消瘦!”許凡默念道。


    蕭淑妃聽了眼中含淚,緊緊攥著拳頭,她滿滿的怨氣:“你到底想幹嘛?


    蕭家辛辛苦苦培養的幾個中層官員都被你抓進去了。


    你這是要逼蕭家揭穿你的身份嗎?”


    “除非娘娘沒有人知道我是假太監。”許凡淡淡道,“我相信娘娘不會說出去。


    雖然蕭家和娘娘投資的是雍王李承澤,可留我一條後路。


    縱然太子登基,我也能保娘娘一世平安!”


    “看來是沒得談了?”蕭淑妃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許凡,“你是我的人,我安排你入宮的事,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我怎麽舍得告訴別人你的身份?


    隻是,你抓了我弟弟,能放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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