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不值一提。”


    許凡立刻斷定李文傑這人情商不高,否則你當著太監提花魁是幾個意思?


    “聽說夕瑤小姐為了許千戶,已經拒不見客了。”


    李文傑露出羨慕的眼神,感慨道:“許千戶,夕瑤小姐對你一往情深,我自然沒有邪念。”


    許凡心道:“你有個邪念試試?看我怎麽收拾你,隨便在你家丟點違禁品,再去舉報。


    折騰不死你我倒立拉稀。”


    “許千戶,我敬你一杯!”李文傑舉起酒杯。


    許凡不喜歡這個低情商的色中餓鬼,可他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


    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表現出來。


    他的確可以看不起李文傑,但坐在大殿裏的都是皇室宗親,人家才是一家人。


    我許凡是外人。


    要拎得清。


    “許凡,你怎麽坐在這裏?”誠王帶著羅冬兒、羅夏走進大殿。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許凡。


    許凡看了一眼小倉鼠,哪怕在這種場合,腰間都挎著了一個精美的小布袋。


    不停的從裏麵掏零食吃。


    太能吃了吧?這是病,得治。


    “哦,皇上雖然恩準我可以參加宴會,可我身份太低,坐在這裏挺好。”


    誠王眉頭一皺,不悅道:“本王是大宗正,你是我的兄弟,你又是太子的親信。


    這次立下了這麽大功,怎麽能坐在這裏?


    走,跟去裏麵坐。


    就坐在我旁邊。”


    許凡是真不想去,今天的座位都是宗正寺提前安排好的位置。


    誰坐哪都是有講究的。


    你說我一個太監坐在前麵豈不成了眾矢之的?


    不符合我低調的性子。


    “這就挺好……”


    許凡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誠王抓起來,“你正好和夏夏一桌。”


    啥?


    許凡算是迴過神來了,什麽兄弟情深。


    你特麽的是假公濟私,帶著你小姨子來見世麵。


    讓我和她一桌分明是讓我擋槍。


    可都被拉起來,許凡要是再拒絕,反而更加引人矚目。


    “誠王,鬆手,我走還不行嗎?”


    許凡跟在誠王身後,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站在一群王公貴胄中間,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李文傑手裏的酒杯掉在桌子上,他嘴角抽了兩下,“誠王爺爺喊他兄弟?


    天呀,我還是太膚淺了,許千戶的大腿必須緊緊抱住才行啊。”


    “皇兄!”


    誠王大老遠就喊道:“我把許凡帶過來了,今天你滿意嗎?”


    混不吝,說話沒有技術。


    可這就是誠王的人設,也是建武帝想要看到的。


    否則一個賢王在京城上躥下跳,建武帝能憋的住?


    建武帝看了誠王一眼,不悅道:“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往日裏不跟你計較,今天是武宗皇帝的忌日,安穩一點。”


    誠王和建武帝太熟了,他也不生氣,直接坐在了太後身邊,“母後,今天的煙花好看嗎?


    迴頭兒子給你拉一車過去,沒事放著玩。”


    “胡鬧。”


    太後眼中都是慈祥,“煙花肯定造價很貴,不要鋪張浪費。”


    “咱自己家的產業,怎麽算是鋪張浪費呢?”誠王雞賊的很,明知是在討太後歡心。


    其實告訴屋裏這些人,煙花是我的產業,別亂伸手。


    羅冬兒坐在了旁邊的位置,別看年齡不大,可輩分夠大。


    李承罡、李承澤、李承旭都得喊一聲“嬸嬸”。


    “你,就是說你呢!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在我和太子中間加個座位。”誠王指著端菜的小太監,喝道。


    “皇兄恩準許不韋進殿,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把許不韋安排在了門口。”


    誠王冷冷道:“就這麽對功臣?


    明天許不韋可是要替大周和白蓮教妖人決戰。”


    許凡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來的都是皇室宗親,魏無忌、洛雨致、秦熙、白殿恆這些人都沒有參加。


    我一個東宮總管,能進來究竟是建武帝的恩惠,你嗶嗶什麽啊?


    原本人們的目光就落在了許凡身上,誠王這麽一吆喝,都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酒杯,等待後續。


    李承罡突然站起來,“許凡,誠王叔是大宗正,宴會的事由誠王叔負責。


    既然父皇恩準你進來,誠王叔讓你坐哪,你坐就是了。”


    建武帝看了李承罡一眼,卻發現以往畏畏縮縮的李承罡坦然和自己的對視。


    有些意外,卻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許凡身上。


    太子的變化都不關心,更何況是許凡坐在哪裏?


    許凡尷尬道:“皇上,都是誠王硬拉著卑職來的。


    卑職也不想啊!”


    “許不韋,你是不想,還是不敢?”建武帝意味深長道。


    “不敢!”


    許凡坦然道。


    建武帝哈哈一笑。


    自從修道以來,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極少有喜怒哀樂的表現。


    現在被許凡的坦誠逗樂了。


    “誠王讓你坐那,你就坐。”建武帝說完不再吭聲。


    許凡尷尬的坐下,低著頭,不敢抬頭。


    真不是許不韋膽怯,而是許凡不想在這種場合隨便拉仇恨。


    我許不韋隻是容易衝動,又不是小泰迪,喜歡懟天懟地對空氣。


    其餘皇室宗親看了幾眼,就繼續開始自己的交際。


    他們也有自己的交際圈,從親王、郡王到公侯伯子男,都很規矩的。


    許凡默默拿起筷子,卻發現眼前的那盤牛肉已經空了。


    在大周,也是禁止屠宰耕牛的。


    牛肉這玩意十分稀罕,每一頭在府衙都有備案,老死、病死是要去報備的。


    如果不小心傷了,死了,還會被罰款的。


    很多勳貴、皇室宗親會找各種理由殺牛,比如不小心崴了腳,即便是府衙也很無奈。


    可終究是要遮遮掩掩的。


    這年代又沒有冰箱,吃不完就隻能做成醃肉、肉幹。


    那玩意的口感哪裏有新鮮的好吃?


    今天的燉牛肉是新鮮的,自然沒有人不長眼去詢問這條牛哪裏來的。


    死的合法不合法。


    許凡來了這幾個月,山珍海味吃了很多,就連極品鮑魚都吃了好幾款。


    可這牛肉……還真一口沒吃過。


    聞到牛肉的香味,盤子裏卻隻有湯。


    我記得是剛端上來的啊!


    他扭頭看向小倉鼠,把所有的牛肉都夾在自己的盤子裏,正不要命的往嘴裏塞。


    這小妮子的飯量有點大啊!


    也不怕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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