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


    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麵交相映。


    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許凡抄的是花間派鼻祖溫庭筠的代表作。


    花間派詩詞錘煉文字、音韻,有隱約、迷離、幽深的意境。


    而這首《菩薩蠻》描寫女子剛剛起床後,梳洗的嬌慵姿態、妝成後的姿態。


    又暗示了人物孤獨寂寞的心境。


    是花間詞的巔峰之作。


    秦夢瑤默默念誦一遍,看許凡的眼神已經變了。


    想到許凡的身份又釋然了。


    太監不是男人,懂女人不正常嗎?


    如此才氣,竟然是個太監?


    可惜!


    秦夢瑤默默把手裏寫好的詩詞揉成了一團丟進湖裏。


    安樂公主注意到秦夢瑤的動作,得意洋洋道:“秦夢瑤,我家狗奴才寫的詩如何?”


    秦夢瑤的小跟班忍不住道:“又不是你寫的,你得意什麽。”


    安樂公主也不生氣,陰陽怪氣道:“狗奴才寫的,就相當我寫的。


    總比你們偷偷摸摸花錢買詩來好吧?”


    小跟班被懟的啞口無言,臉一陣青一陣白。


    李安瀾不喜寫花間詞,卻並非不懂詩詞。


    她的眼神都是不解。


    李安瀾聽過魏無忌對許凡的評價,心高氣傲卻又圓滑世故。


    該硬的時候硬,該服軟的時候絕對毫不猶豫服軟。


    如此老奸巨猾的人,能寫出這絕美的花間詞?


    精神分裂?


    不止秦夢瑤的小跟班,那些買過詩詞,或者求父兄寫詩詞的小姐姐臉都微微一紅。


    還不如安樂公主坦蕩呢。


    “你贏了!”


    秦夢瑤坦然道,“這首花間詞,毫不誇張,近百年來最好的一首。


    許凡,可惜你是個太監。”


    許凡笑道:“有什麽好可惜的?當太監不是我能夠選擇的。


    可是追求美好的生活是我唯一能做的。


    如今,太子妃對我信任有加。


    安樂公主把我當做知己,我有什麽不知足的?


    難道非得做夫妻嗎?


    做姐妹不好嗎?沒有情人之間的負擔。”


    在場的小姐姐有多少胸口被刺了一劍!


    妙齡少女誰沒有懷春?


    誰沒有意中人?


    來的還有很多已婚女子,有些是政治聯姻,但也有門當戶對、兩情相悅的。


    可成親以後,男人流連教坊司,一個接一個納妾。


    自己一個人獨守空房。


    稍微抱怨就被一頓訓斥。


    忍不住了就拿著角先生摩擦兩下,再就是喊丫鬟進來。


    其中的寂寞、空虛、冷,有誰能懂?


    許凡能懂。


    小姐姐們還好,已經嫁人的看許凡的眼神都變了,知己啊!


    她們看許凡的眼神不同了。


    而且,許凡是太監啊,和許凡的關係再近,還能有流言蜚語嗎?


    許凡成了焦點,不論是秦夢瑤還是李安瀾都無人注意。


    為了麵膜也好,為了交心也好,這些名媛、貴婦圍在許凡周邊。


    許凡妙語連珠,哄的一個嬌笑不斷。


    安樂公主有一種危機感,可很快又釋然了。


    沒聽狗奴才說嗎?


    你們想要麵膜讓安樂告訴我,我會送到安樂那裏。


    至於那些貴婦都直接把胸脯貼到狗奴才身上了,安樂公主更加不在意。


    狗奴才是太監。


    安樂公主還不懂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不了解美人魚雖然不劈腿,但是還有嘴。


    太監也是一樣。


    那些貴婦都是懂姐。


    和許凡開著安樂公主聽不懂的車,許凡嫻熟的應對。


    李安瀾聽不下去了。


    她博覽群書,安樂公主聽不懂的,她聽懂了。


    許凡太汙了。


    直接轉身離開了。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也無人在意。


    武靜兒則是在一旁氣的都快炸了。


    她自然和李承罡親近,當初武元慶還想讓武靜兒嫁給李承罡呢。


    卻被建武帝、武後、李承罡三連拒絕。


    可依舊不妨礙武靜兒把李承罡當成如意郎君。


    許凡和安樂公主這麽親近就是背叛了太子表哥。


    我一定要去告訴太子表哥。


    想到這裏,武靜兒也轉身離開了。


    秦夢瑤也聽懂了許凡那些汙言穢語,臉微微一紅,也走了。


    太汙了。


    ……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詩會結束了。


    許凡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不知道有多少貴婦給許凡塞了手帕,許凡都來者不拒。


    對一個社牛來說,當眾拒絕這種行為太愚蠢了。


    有資格來詩會的,怎麽會有醜女?


    到了馬車上,許凡把兜裏的手帕都掏出來丟在茶幾上。


    上麵都寫著名字。


    “公主,你幫我收好,這些都是人情。以後都會找你要麵膜。”


    安樂公主本來還有些許吃醋,看到許凡的動作立刻眉開眼笑。


    “狗奴才,我就知道你才不會看上那些妖豔賤貨。


    她們有什麽好?


    不就是胸大屁股翹嗎?”


    許凡一愣,男人喜歡什麽?不就是胸大腰細屁股翹大長腿嗎?


    你直接否決了一半。


    “哈哈,公主慧眼如炬,一點道出了本質。


    我今天是跟著公主來的。


    若是得罪這些人,是給公主拉仇恨。


    我自然不能那樣做。


    和這些粗鄙的女人有什麽好聊的?”


    安樂公主深以為然,“狗奴才,以後再也不來這種無聊的詩會了。


    下次我帶你去參加酒會。”


    酒會?


    喝酒跳舞嗎?


    我喜歡!


    “不去了!”許凡一口拒絕,“到了那裏又是這些庸脂俗粉,沒勁。


    還不如陪公主逛街呢!”


    我是逛街嗎?


    我是拉安樂公主當保鏢,對上次的刺客還後怕呢。


    有安樂公主陪著,戶部稅銀案的幕後黑手是誰都不敢胡來。


    主要是考察京城的商市,麵膜不可能隻走交際圈。


    必須上市。


    建武帝還等著麵膜幫他斂財修道煉丹呢!


    安樂公主靠在許凡身上,開心道:“狗奴才,你太好了!”


    許凡一句話破壞了安樂公主的好心情:“公主,麻煩您送我到東宮。”


    “哼,你眼裏隻有楚雨萱那個小婊砸。”安樂公主不悅道。


    許凡一本正經道:“公主,你知道男人為什麽喜歡偷嗎?”


    安樂公主愣了片刻,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聽母妃說過,父皇年輕的時候和乳母偷情。


    我懂了!


    狗奴才,我不讓你為難,但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得來陪我。”


    安樂公主的眼中,許凡是楚雨萱的人,陪我出來玩就是偷,沒情。


    真的好刺激!


    許凡:這是我能知道的事嗎?


    建武帝竟然和乳母有一腿?好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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