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史一直等到子時過了,在徽宗院子蹲守的人和各路守軍相繼前來報告,五國城平安如常,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來不及迴宿舍睡覺,隻在辦公室趴了一會,天已大亮,他急忙起來洗把臉,顧不得吃早飯,就趕到了蘇哈辦公室匯報情況。


    蘇哈剛得到徽宗謀反的消息時,感到非常震驚,也極為憤怒,誠可謂怒火中燒。等聽了長史的匯報後,氣唿唿地說:“我們給了他那麽好的待遇條件,對他夠尊重也夠關懷;讓他查一查,誰家這樣對待囚犯的?這完全就是好心不給好報嘛。等審清楚了,一定嚴辦,絕不能輕饒。”


    但是長史卻說:“請元帥莫急,也莫要動氣,免得傷了身體。我倒是覺得此事有蹊蹺,值得深思細究。”


    蘇哈不解的問,“此話怎講?”


    長史說,“首先說,昏德公趙佶雖然是個昏君,可他畢竟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啊,他對任何事情應該有所思考吧?也該有所權衡和審慎的判斷吧?他在這裏謀反暴動,他不得要考慮考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便他在這五國城謀反成功,他能逃得出去嗎?他能迴得了他們宋朝嗎?這一點恐怕他是清楚的吧?倘若他考慮到不能迴去或者不能成功,那他謀什麽反?他要是霸王硬上弓非要造反,豈不是自討苦吃甚至自尋死路?難道還有這樣的傻瓜,自己找死啊?我覺得他不至於這麽傻。”


    “其次,即便他真的有謀反的想法,隻要沒有行動,我們充其量懲罰他一下,況且這種事如果我們報給朝廷,楊太師現在可是實權,盡管他的上麵有丞相,可是朝廷的大權都在他手上,皇上對他是那麽的信任和倚重,而他又是這個趙佶的多年的大秘重臣,何況從在中京,到上京,再到韓州一係列的事情可以看出,楊太師對這個趙佶是有感情的。到時候如果他不但不治趙佶的罪,反倒怪我們管理不嚴,或者辦事不力,我們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再說,以我之判斷,這兩個人應該是有他們自己的小算盤。”


    蘇哈就問:“他們有什麽小算盤?他們如果告發趙佶成功的話,對他們,”


    說到這裏,蘇哈突然呆愣住了,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麽,愣了約有半刻鍾,就又跟長史說,“對呀,這兩個家夥大概是想著借此立個大功,獲得釋放。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長史說:“元帥高明啊,下官覺得應該是這樣。我們不妨先把他們叫來,以了解情況為名,聽聽他們的說法?先聽其言,觀其行,摸摸他們的思路,他們的心思,應該能找到答案。”


    於是,下午長史將關押在元帥府後院的禁閉室、一夜幾乎沒睡的趙?和劉文彥帶到了元帥府的小客廳。


    長史和蘇哈的秘書,兩個人跟趙?和劉文彥很是熱烈的談論起來。談論了整整一個下午,看看到了晚飯時間,長史和元帥秘書就專門請他們兩人吃飯。兩人很是客氣地婉拒,長史卻說:“你們舉報揭發趙佶謀反,是有功的;元帥對此事高度重視,也非常欽佩你們的謀略和膽識,特別是你們這種大義滅親的壯舉,令我們感動、欽佩。我們受元帥之托,請你們吃飯,深度交流一下,好事,大好事。萬望不要推辭。”


    長史的一番話,把二人誇的是心花怒放,不知東西南北。特別是長史又讓上來了當地盛產的一種本地酒,據說是純高粱酒,五國城當地的水很好,所以這酒喝起來味道特別美,特別香醇。按朝廷的監管規定,嚴禁囚犯喝酒,所以二人已經很久沒有喝到這麽好喝的酒了,在韓州喝過當地的土酒,也是偷偷摸摸喝的,可那土酒差的遠了,因此看到這樣的好酒,加之高興,他們喝了個痛快,最後竟都喝得酩酊大醉。


    真正醉透了的人,大腦高度興奮,嘴巴頭往往不受控製。長史見火候到了,就笑著問道:“想不想迴宋朝去?”


    二人迷離著雙眼,趴在桌子上,歎著氣、斷斷續續地說:“想、想啊,怎麽能、能不想?誰、哪個人不想迴、迴故鄉呢?大宋朝、光、光複了,誰又不想、想迴去過王、王爺的日子啊?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死了、都無葬身之地,像太後一樣、隻、隻能喂狼哦嗬嗬!”


    長史又問:“那你們怎麽能迴得去啊?很難呀。”


    隻聽到趙?說,“這不在、在想辦法嗎?想辦法。有辦法,有,真的有。”


    劉文彥接上說:“啊,都是那老家夥坑了我們呀,嘿嘿,隻要金國人,把那老家夥辦了,把責任都推到他頭上,我們有功,朝廷論功行賞,我們,不就可以被放迴去了嗎?我們也就可以迴到故鄉,跟親人團聚,再去過我們的幸福日子啊!”


    說到這裏竟嗚嗚地哭了起來。蘇哈的秘書記得很仔細,長史一看情況已經明朗,當即就喊幾人來把這兩個家夥給捆了個結結實實,帶迴到了禁閉室。


    這一天,徽宗等四人一直被關著,除了來送飯的士兵,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問過他們。


    在長史和元帥秘書請趙?和劉文彥喝酒的次日一大早,蘇哈就將趙劉舉報徽宗謀反的簡要情況,派快馬急速向朝廷報去。


    當天晚上,快馬急報人員迴到了元帥府,將朝廷的迴複交給了蘇哈。朝廷的迴複簡潔明了:“立即查明真實情況,並將情況速報朝廷。對趙佶等當事人必須深究,嚴查嚴辦,不得姑息。對兩名舉報者,經查實,若趙佶謀反屬實,當按朝廷規定給予獎勵;若屬於誣告、或者以此謀取不正當利益,必須嚴加追究,嚴加懲處,並將誣告者押赴朝廷,由朝廷懲治;同時要追究趙佶教子不嚴、縱容子弟蔑視朝廷、擾亂朝綱、褻瀆法度的責任,同時取消原給予趙佶的一切優惠待遇。”


    其實,當天夜裏抓走徽宗等四人之後,整個五國城悄無聲息、平安無事,由此長史也確認了自己判斷的準確性。到了白天,在向朝廷快馬報送情況的同時,組織了兩個專門的審訊班子,分別審訊徽宗等四人,和趙鄂、劉文彥。


    對徽宗的審訊,既簡單也快捷。因為他們謀反的行為屬於重罪,因此沒有讓他們吃早飯。在審訊徽宗的時候,徽宗一直在哆嗦,雙唇交錯著,從唇縫裏不停的流口水,無論問什麽,他都隻是這幾句話:“冤枉、冤枉啊;沒有的事兒,罪民真的沒有;罪民不敢、不敢呐!”


    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審訊的人員無論怎麽吼叫怎麽發火,又怎麽循循善誘的勸誡誘導,徽宗總是那幾句話。在審訊李光前和趙植、宋邦光的時候,除了李光前提供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他說,“晚飯的時候,劉文彥曾經告訴我,讓我和趙佶晚上等著,子時一刻有人前來聯係接應,其他情況不了解,因為提前一個多時辰,我們四人就被抓來了,所以後來的情況不清楚。”


    審訊的人員,一直審到下午申時,也沒有審出其他的東西,隻好去向長史匯報。而趙?和劉文彥,是將他們分開來審訊的。趙?始終堅持原來的說法,基本沒有變化,即便威脅動刑,也還是一樣的口徑。但審訊劉文彥就有了重大突破。一開始,劉文彥也是一直一口咬定徽宗要舉行造反暴動。但當審訊人員指出他不說實話,並且要動用刑罰的時候,劉文彥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一坦白交代了,並且特別強調,自始至終都是趙鄂在動員他、鼓動他,引導他,並且指明讓他做什麽、怎麽做?


    最後將兩個人的口供比對,才發現劉文彥說的大體符合實際情況,而趙?則假話連篇,顯然是在欺騙。


    臨近晚飯的時候,長史帶著兩組審訊人員向蘇哈作了全麵匯報。匯報之後蘇哈要求,所有被抓人員一律監押,將審訊情況和口供全部整出書麵材料後上報朝廷,待朝廷有了明確迴複,再行決定。


    就這樣,徽宗被單獨關押起來,而李光前和趙植、宋邦光被集體關押在一個屋子裏;趙?和劉文彥兩人也是分別關押,完全按重刑犯對待。


    朝廷關於趙?和劉文彥誣告趙佶謀反的批複很快就返迴到了元帥府。根據朝廷的批複,趙?和劉文彥原本隻是一般的囚犯,但由於這次誣告事件,兩人成為了重刑犯,他們麵臨的將是被處以極刑,並要求三日之內押走上京,由朝廷懲處。


    通過朝廷前後兩次批複,元帥和長史看到了楊光華的另一麵:公正無私,不徇私情。由此,他們也沒有了對徽宗嚴管重處的顧慮。徽宗被關押了三天,經朝廷批準,解除重點監押,迴到住所,恢複此前的監押生活。但是在得知趙鄂和劉文彥將被處以極刑的消息後,徽宗又讓李光前找蘇哈元帥,請求對二人網開一麵。李光前說:“趙佶覺得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和女婿,他們誣告犯罪,也與自己教子不嚴,管束不力有關,自己有責任,希望能向朝廷申明,讓他們繼續勞動改造,重新做人,萬望能夠免除重型。”


    對此,蘇哈元帥很是惱火,對長史說:“他可真夠昏的,皇上封他昏德公真是名副其實。他自己有問題不加反省,還替他那個混蛋兒子講情。馬上派人,按照朝廷要求,把這個老家夥的一切優待全部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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