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走進大殿,還沒等坐下,蔡京就在後麵說:“皇上,征集的新創詩詞作品,初選結果已經出來了。您何時能有空去先睹為快呀?再說,還需要皇上您指導呢。寫詩作詞的人應該說不少,但是我看了之後啊,覺得隻有皇上您,才能發現裏麵的瑰寶,並且我看到了幾首很優美的詞,專等您去的時候,為新詞譜曲了。”


    這可真是喜訊連連啊。剛看完了書畫作品,又要請自己去驗收這新創的詩詞,還要為最優美的詞作曲。徽宗就問楊光華,“你看咱們什麽時間去看看呢?”


    楊光華說:“皇上,我是這樣認為的,咱們當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搞好慶典,所有的事情,都應該圍繞著這個重要任務來開展。所以,其他的工作都可以放一放。專門圍繞皇上登基三周年新創詩詞,這也是創新。並且也是咱大宋文化事業蓬勃發展、優秀文化人才輩出的具體表現呀。還是宰相厲害,初選結果都出來了,效率太高了。既然這樣的話,皇上您看,是不是下午接著去看?”


    徽宗剛點頭表示同意,就聽到大殿外有人喊著說,“陛下,您可不能有偏有向啊,宰相的作品,您搶先看,我們的作品,您就不想看嗎?”


    隨著話音,太常卿瀟灑飄逸的走進大殿,遠遠的就給皇上磕了一個頭,起來後又作一個高揖,然後對蔡京和楊光華每人又作一個揖,這才麵對徽宗說:“太常卿劉飛鴻向皇上報喜,並請皇上到太常寺驗收慶典大戲和歌舞作品。”


    徽宗顯然更加高興了,竟不迴龍椅上去坐,直接在龍案前邊,挪動著步子,兩手前後揮動著說,“好,好,實在是好!劉愛卿,下午先去看你的成果。宰相啊,你那邊呢,我們看完了大戲和歌舞以後再去看你的新創詩詞。好飯好菜不怕等嘛。光華呀,今天咱們提前過年了,這年飯可是真夠味兒啊,誰能有咱們這福氣,誰又能有這麽好的飯菜呢,啊?”


    楊光華當然知道徽宗這話的寓意,就點著頭說:“是的是的,曆朝曆代,都沒有咱們大宋徽宗朝這樣豐富燦爛的文化成就。多少人都說大唐文化群星璀璨光照千秋,那是因為還沒到咱大宋的今天。咱大宋的今天,絕對要比大唐的文化景象強得多,並且這還僅僅是個開頭呐!皇上,麵對這一桌一桌的精神佳肴美味,認誰都不能不激動,不能不興奮,不能不為我們偉大的徽宗朝而自豪驕傲。”


    蔡京也接口說:“老臣覺得,大宋今天不單單是文化成就非凡,而是一個全麵振興飛躍的態勢。任誰都會為生在這樣一個偉大的時代而自豪和驕傲。文學藝術成果累累,就是社會全麵發展的藝術體現嘛。既然這樣,老臣當然願聽從皇上安排,先去看戲曲和舞蹈啦。那才是高層次的精神享受呢!”


    太常寺是大宋朝主管音樂的機構,也主管文學和戲曲。戲曲大舞台和詩文館都在太常寺,所以,蔡京等人都陪皇上來到太常寺,驗收戲曲和歌舞節目。


    為了保證下午皇上驗收的順利,中午飯時,楊光華在朝廷飯堂專門找劉飛鴻一起吃飯,邊吃邊商定了驗收程序和辦法,並就一些細節提出了明確要求。


    下午,皇上一到,就被劉飛鴻帶到戲曲大戲台。戲曲、歌舞驗收和正式演出,都在這裏;歌舞的平時排練和幾天後的正式演出,都是在金明池附近的歌舞劇院。


    徽宗一行,先聽取劉飛鴻和戲曲總策劃的匯報,然後聽取了歌舞總監的匯報。徽宗最感興趣的是,匯報中提到,按照楊光華的要求,排了十台大戲,十台歌舞。從慶典的第二天開始,戲曲和歌舞都是一天兩場,輪番演出,一直持續到正月十六晚上為止。


    聽完匯報,徽宗就看了一出戲的片段;又看了霓裳羽衣舞的演出片段。徽宗十分滿意,對陪同的楊光華等人說:“這真是好戲連台,歌舞升平,文化盛宴,精神美餐呀。”


    徽宗還專門接見了全體演職人員。徽宗在接見演職人員的時候,至少有十多名演員,激動得熱淚盈眶。還有一個長得小巧玲瓏,麵如敷粉,杏眼流盼的十四歲女演員,拉著徽宗的手,久久不放,最後竟哭了起來,直接哭得是梨花帶雨,一邊哭一邊說著:“俺夢見過好多次,好多次夢見過皇上,今天終於如願見到皇上了。俺高興,俺激動啊!”


    這場景,讓徽宗充分體會到了君王的無限魅力。他特別小聲叮囑楊光華:“記住這個小演員,慶典過後,朕要單獨召見他。”


    當然召見的當天晚上,徽宗就臨幸了這個小演員,並且從此把它放在了後宮,成了他最喜歡最寵愛的妃子之一。徽宗曾跟王詵說過,這個小妃子不但會演,會唱,會跳,還會說會哭會笑,身上還有股特別的香味,並且特別會玩,因此把徽宗經常迷得神魂顛倒。此為後話。


    對戲曲和歌舞的驗收,其實用的時間並不長,因此一個時辰後,徽宗就來到了蔡京新創詩詞的詩文館。


    驗收新創詩詞作品,自然就不像驗收戲劇和歌舞那樣熱鬧,詩文館裏靜悄悄的。蔡京讓人專門從皇宮拉來了一把龍椅,供皇上坐,並給皇上準備了禦用茶具和最好的普洱茶。這當然是王詵和劉飛鴻做不到也想不到的。


    蔡京匯報說,征集到的新創詩詞,共達三千多首,調集了京城名氣最大的八位詩人,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了一百首參加評選。


    徽宗一聽,說:“ 哇,淘汰率夠高啊,這可是優中選優啊,獲獎難度看來夠大嘛。”


    蔡京說:“是啊,作品量太大了,說明詩人多,反應出咱們大宋朝文化繁榮興旺的景象,也反映了咱們徽宗朝是真正的太平盛世啊。”


    蔡京把評委初選的前三十首詩和詞,呈給了皇上,說:“請皇上能不能,像點狀元一樣,欽點一首最高獎的詩和最高獎的詞?”


    在座的人都清楚,徽宗是有這個資格的。他的詩和詞在當朝詩人中,絕對屬於魁首。但徽宗接受上午在畫院的教訓,也不用再看楊光華,而是幹脆的說:“我就是來讀詩賞詞,提前享受這好詩,提前感受這好詞的。至於評選最佳作品嘛,這個權利在你們手上。選出來之後呢,我可以好好的體味,好好的琢磨,也好好的研究。”


    蔡京一聽,就說:“尊皇上命。不過,我們精選了一首詞,想請皇上譜上曲,不知皇上有有此雅興不?”


    徽宗想都沒想,就說:“這個行,他不影響評選。你讓我譜曲,你們是想......”


    蔡京說:“皇上隻要譜上曲了,我們馬上就讓太常寺排練出來,在慶典歌舞演出時,把它作為第一個節目演出。”


    徽宗一聽,興致和情緒就來了,雙眼灼灼放光,激情頓時迸發出來。


    為了保證皇上能集中精力譜曲,蔡京把其他人都請到了隔壁,詩文館裏隻剩下了徽宗和楊光華。楊光華靜靜的、快速瀏覽著那些初選出來的詩詞,同時不時的用眼光瞟著門口和徽宗。這是他保護皇上安全的習慣。


    大約半個時辰,徽宗對楊光華打招唿說:“來來來,光華。”


    楊光華走到跟前,徽宗說:“這曲子我寫完了。我來哼給你聽聽,你幫我參謀一下。”


    楊光華應道:“好好,隻是呢,臣對韻律不太懂,隻是有點接觸而已。”


    徽宗說,“沒關係,我隻是讓你當參謀,你隻要幫我聽一聽,這起伏、節奏、韻律和味道。我是想反映,大宋朝民眾生活的幸福快樂。你看,這首詞反映的就是這個意思,是不是很有點兒柳永的味道?”


    楊光華說:“我看過了,是有柳永的風格,並且還有點李清照的風格呢。”


    徽宗就說:“你我有同感呀。”


    其實楊光華是懂音樂的,隻不過他不像徽宗那樣精通,也不想讓徽宗覺得他什麽都會,那樣會令徽宗不很舒服,所以就隨著徽宗哼的曲子,輕輕地打起拍子。徽宗哼了三遍,停下以後問:“感覺怎麽樣?”


    楊光華笑著說:“好,這曲子很優美,很溫婉。像山澗流水又像春水迴旋。這樣的曲子讓人聽了以後會陶醉的。”


    其實,楊光華想說這很像道家的風格。確實,徽宗的確受道家的影響很大。最後徽宗就把曲子定了下來,叫來了蔡京,又叫來了太常寺的專業作曲家,讓他再鑒賞一下。


    這專業作曲家,一看是皇上寫的曲子,哪裏還敢再鑒定什麽的,隻看了一眼,就一個勁兒的伸著大拇指說,“好,好!皇上做的曲,真是太美了,天下第一名曲!”


    徽宗笑笑,道:“不必這樣吹捧我,要實話實說嘛。”


    其實,徽宗話是這麽說,但心裏還是很美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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